第84章 084(1 / 2)

瓦尼塔斯看向西格瑪,“你確定他真是黑手黨?”

橫濱的黑手黨到底有多拉胯,雇傭童工也就罷了,居然還讓他混上了管理層,這樣的組織到底是怎麼存活到現在的?

“雖然有些不太像,但他確實是的。”西格瑪道。

瓦尼塔斯想了想,低頭在手機上劃拉了幾下,“回莫斯科最近的一趟航班在兩個小時後,不要管這個小鬼了。弟弟,我們現在就去機場。”

芥川有些詫異,“你們這就要走了嗎?”

瓦尼塔斯嗤笑一聲,把手機放進口袋裡,走到他身側時伸手在他頭上拍了一下,酷酷道,“再見了,小鬼,等到了機場我會報警讓警察來救你的。”

他本想留給芥川一個瀟灑帥氣的背影,就像是電影裡不回頭看爆炸的大佬一樣。誰知沒走兩步,他的衣擺就猛的被扯了一下,差點沒讓他摔個大跟頭。

他艱難的穩住身形,扭頭一看,原來他的衣服不是勾到了什麼東西,而是被一隻黑色的怪物咬住了。

瓦尼塔斯:???

這是什麼玩意兒?

“小哥哥,你們難得來櫻花國一趟,怎麼能那麼快就離開。我們橫濱人對外國友人最是熱情了,我還沒好好招待你們呢。”

芥川仰著小臉看著他,笑的像個可愛的小天使。

而在他的周圍,一隻隻凶猛的黑色怪物揚起腦袋,個個齜牙咧嘴,笑的滿臉猙獰。

瓦尼塔斯:……

織田作之助在接到家裡燃氣爆炸的消息後,雖然第一時間就選擇回家,但他心裡並沒有太擔心。

房子沒了就沒了,隻要人沒事就好。芥川可是港口黑手黨的惡犬,又不是什麼真正的八歲小孩,怎麼可能會因為區區燃氣爆炸受傷……

好吧,其實是打電話來的物業說了,這次爆炸沒有造成傷亡。事故發生時房子裡沒有人,自然不用擔心芥川的人身安全。

因為芥川身體變小不方便的緣故,他家的物業費現在都是織田作之助在交,物業自然也存了他的聯係方式,所以物業聯係不上芥川後就聯係了他。

考慮到物業在聯係他時就明確了爆炸原因,想必那時候火災就已經被滅掉了,所以這個通知是不是有些晚了。

想想芥川每個月都要繳納的高昂物業費,他現在隻希望房子的狀況不要太糟糕,不然他怕芥川去拆物業公司時他攔不住。

織田作之助接到通知後也給芥川打了電話,但是沒有打通。

他倒沒怎麼緊張,畢竟芥川是個黑手黨,電話打不通那是常事,也許他現在隻是不方便接電話而已。

打不通電話沒關係,發個郵件不就好了。

等他趕回芥川家的時候,看到現場的慘狀,心裡難免咯噔了一下。

這場爆炸造成的影響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房頂都沒了。屋子裡一片狼藉,基本看不到完好的東西了。

他記得芥川說過,為了買這套房子他攢了很長時間的錢,結果嘭的一下就這麼沒了……嘖,他已經能夠想象的到芥川火大的模樣了。

爆炸引起的火災早就被撲滅了,織田作之助便找了現場的消防人員詢問情況。

聽他們說,爆炸發生時,是路過的過路人打了火警電話,這讓他的心情更複雜了。

如果芥川去燒物業公司,他還是不要攔了吧,真沒想到櫻花國居然也會有這麼不負責任的物業公司。

消防人員還是很靠譜的,接到電話後很快就趕到了爆炸現場。在火勢還未蔓延開前,他們滅掉了火,然後排查了起火點,確定爆炸很大可能是由天然氣泄露造成的。

織田作之助對他們表示了感謝,然後又問了那位路過的好心人的情況,但他們也不知道。

“那位先生並沒有留下姓名,電話也是在公共電話亭打的,我們到的時候他就已經離開了。”

織田作之助想了想,或許真的是位做好事不留名的好心人吧。

既然人家想做好事不留名,他也不打算刨根問底,就沒繼續糾結這個問題。

看著房子的廢墟,他心裡除了惦記芥川之外,總覺得自己好像還忘記了什麼東西。可一時間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呢?

“喵~”

太陽的餘暉還在天邊,此刻正是白晝與黑夜交彙的逢魔之時。

三花貓並不清楚自己被織田作之助忽略了,它跳到了路邊的長椅上,筋疲力儘的趴下,下巴壓在兩隻前爪上開始休息。

他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還是沒找到芥川的影子,這臭小子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沒錯,撥打火警電話的那位好心人就是夏目漱石。

起初看到爆炸時他也被嚇了一跳,但等確定屋子裡沒人後,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前腳那臭小子剛說完不想學習,後腳他家裡就發生了爆炸,人也不見了,這個作案人……

難道為了逃學他自己把自己家炸了?

雖然這個猜測有些離譜,但仔細想想,好像也不是沒這個可能,前段時間不還出了個小學生為了逃學而自殺的新聞嗎。

“貓咪君,又見到你了,看來我今天的運氣很不錯呢。”

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三花貓抬眼望去,說話的是一位穿著白色洋裙的中年女子。

她舉止端莊,臉上畫著歌舞伎般的妝容,身上凡是裸露出來的皮膚都被塗成了白色,就像是刷了層白色的膩子。

塗成慘白的臉再加上血紅的嘴唇,這種妝容在大多數人看來並不怎麼好看,甚至可以說有些嚇人。

不好看歸不好看,可單從外形來說,又很難讓人說她不夠精致。

是她啊,看看天色,也快到她上班的時間了。

三花貓對她喵了一聲,算是打了招呼。

它和這個很注意外表的女人也不是很熟,隻是夜遊的時候偶爾會碰到,也不知她是怎麼記住自己的。

她的花名叫瑪麗,是個遊女,也可以叫做阻街女郎。

瑪麗原本有個富裕的家庭,但前些年打仗的時候,她的家人都死了,隻剩下她一人。她的叔叔就趁機霸占了她的家產,還把她趕出了家門。

流浪街頭的瑪麗無處可去,正好看到租界風俗店的招聘廣告,就跑去應聘成了一名遊女。

戰爭結束後,租界裡的外國人都走了。政府關掉了租界裡一大批賺外彙的風俗店,瑪麗就被趕了出來。

再次流落街頭,為了養活自己,她隻好成了一名阻街女郎。

也不知是不是為了拉生意或者抬高身價,她偶爾會和人聊起自己的過去,三花貓就是這樣知道了她的故事。

除了悲慘的身世之外,她還會滿臉懷戀的講述自己那段不知真假的愛情故事。

她說,當年在租界時,她曾經有一位外**官戀人。

她的戀人很愛她,已經向她求了婚。

可無奈的是,她還未等到她想要的婚禮,戰爭就出現了變故。

她的戀人被軍隊召回祖國,不方便帶上她,隻能約定以後會回來找她的。

可戰爭都結束那麼多年了,如果那位深愛她的軍官真的存在,她為什麼還會在橫濱街頭流浪呢?

所以聽過這個故事的人都僅僅把這個故事當作故事罷了。

瑪麗在三花貓的身邊坐下,從手邊的包裡掏出一本書開始讀了起來,姿態優雅的像個富家小姐……倒也不能說像,畢竟她曾經確實是位富家小姐,在她父母去世之前。

看著身旁乖巧的貓貓,瑪麗伸出戴著白手套的手,想要摸摸它的腦袋。

三花貓沒有動彈,顯然並不介意生人的碰觸。

但在觸碰到它之前,瑪麗自己卻停下了。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收回了手。

她目前可沒有養貓的打算,還是不要和它太親近比較好,以免會給它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

三花貓歪了歪頭,有些不解的看向她,視線忽然停在了她手上的書上。

這書的封麵有點眼熟,它忍不住起身湊近了些。

“貓咪君也對這本書感興趣嗎?”

瑪麗像是對著一個人類般,把書合上,將書的封麵展示給三花貓看。

“這本書的名字叫做《複仇》,我剛從書店買回來的,聽說很好看,你要不要一起看看?”

三花貓若無其事的移開了視線。

瑪麗並沒有在意它的態度,貓要是聽的懂她說話,真和她聊起天來那才叫不正常。

因為職業的原因,她已經很久沒有正常的社交了。她隻是想說說話而已,並不在意聊天對象是人還是貓。

她熱情的向貓安利道,“雖然我才剛開始看,但聽人說這本寫的非常好,是個講述自我救贖的溫馨故事。”

“的主角叫早川理,是個非常厲害帥氣的劍客。在理很小的時候,他的父母為了保護他,被人殺害了。他一直很自責,覺得是自己害死了父母,所以想要自殺。為了讓他活下去,他父親的好朋友平倉家主,也就是他的養父,為他捏造了一個敵人作為活下去的目標,他便一直為了複仇而努力著。以複仇為名行救贖之事,平倉先生真是用心良苦。真期待後邊的發展,希望理能夠快些找到人生的意義,不要辜負平倉先生的一片苦心才是。”

三花貓毛毛臉上的表情很是怪異。

又是一個大冤種,你被騙了。

假的,都是假的,溫暖故事是假的,自我救贖也是假的。

這個的主角不僅殺了他的假想敵,他的養父也被他殺掉了,後來他自己也自殺了。整本書跟溫馨這個詞沒有半點關係,如果非要往救贖上扯的話,那這本頂多能算一個救贖失敗的典型案例。

出版社提出這個反向宣傳的提案時,他就覺得不太道德。隻是他一向不插手出版社的日常工作,所以才沒發表什麼意見。

本以為很快就會被讀者拆穿,誰知道看過的讀者一致好評,恨不得把“溫暖救贖文”這個標簽刻在書封上。

夏目漱石也沒想到會有那麼多缺德人士,看完的讀者本著不能我一個人上當的想法,很多都會選擇成為自來水,將這本巨溫暖“救贖文”安利給更多的大冤種,成功把它的銷量拉了上去。

這不,又騙到了一個大傻子。

“而且你知道嗎,據說寫這本的老師是一位十幾歲的少年天才,被譽為‘千年一遇的天才作家’,‘二十一世紀拯救櫻花國文壇的希望’!可惜老師的資料曝光的太少了,真希望能見到他本人啊,也不知道老師會不會開簽售會……”

“喵~”

雖然聽著吹的有些誇張,但也不算特彆。

不說彆的,光是三花貓知道的‘千年一遇的天才作家’就不下兩位數。還有什麼‘文壇希望’,‘文壇新星’……那更是多的數不過來。管你是寫言情還是偵探亦或是彆的類型,誰腦袋上沒頂幾個誇張稱號啊。

隻是,它現在還在生氣呢,聽不得彆人誇那個臭小子。

三花貓尾巴甩了甩,伸了個懶腰,從椅子上跳了下去。

算了算了,它還是去繼續找人吧。

“貓咪君怎麼突然走了?”瑪麗看著它離開的背影,忍不住懷疑道,“是我話太多了嗎?”

“打擾一下。”

一個聲音突然傳來,瑪麗抬頭看向停在她身側的少年人。

雖然現在也差不多該到她的上班時間了,但這個年紀的男生,很少會成為她的客戶。

所以她並沒有露出營業的笑,而是溫和道,“小哥,有什麼事嗎?”

“你好,請問你是中村雪子小姐嗎?”殺人鬼禮貌問道。

瑪麗猛的一下站了起來,眼睛瞪得大大的,似鷹隼般盯著他。

“是他,是他讓你來找我的嗎?”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不能怪她如此激動,這裡的人都叫她瑪麗,除了她曾經的戀人,還會有誰記得她的真名叫雪子呢?

殺人鬼有些不適應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露出一個笑容,“是的。”

瑪麗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猙獰,一邊哭一邊笑,嘴裡還神經質的念叨著,“他來找我了,他沒有忘記我,哈,他沒有忘記我……”

殺人鬼歪了歪腦袋,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