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時澈補位戀愛綜藝
愛操心愛說媒拉纖的“老年人”李叔想乾什麼,時澈看得出來,秦姨也看得出來。
往常一貫隻掛耳朵聽,不發表意見的秦姨,這回卻難得主動開口,想勸時澈幾句。
當時片場爆破失誤之後,兩個受傷的年輕人在醫院裡昏迷了多久,秦姨和李叔就心焦地陪床等了多久。
每天在兩個病房間來回地探視,在醫院走廊裡來回地踱步,生怕這兩孩子出點什麼事,真醒不過來了。
那時候李叔連早已戒掉的煙癮都焦慮得複發了,天天跑出去得抽掉大半包。
等到昏迷的兩人終於醒了,李叔才長舒一口氣,把煙都扔了。
然後他私下裡和秦姨嘀咕道:“我就不懂了,對人那麼好,又為了救人,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了,他就不知道主動開口去追?”
但秦姨當年認識時澈的父母,也知道那場火災的悲劇,所以她很明白時澈為什麼說他不想連累彆人。
時澈右耳後到下頜骨的那道舊傷,確實是幾年前片場爆破失誤時留下的。
但隻有湊得很近仔細察看,才會知道,那是一道疤上疊疤。
耳後還有一道陳年的舊疤。
十九年前,是出獄的毒販報複緝毒警家屬,綁了時警官才三歲的年幼兒子。
孩子最終成功救回來了,就是耳後被割了一道疤,好在能遮住,也沒傷到要害。
經過此事,時警官終於決定接受組織安排,轉業,改名換姓,帶著全家人換城市生活。
但經過此事,他的太太,三歲兒子的母親,卻幾乎瘋掉了。
她從此神經衰弱,無法入睡,看誰都是壞人,得了嚴重的被害妄想症。
家裡窗簾拉得密不透風,不肯見光,總說有人在外麵窺視,恨不得全家都不出門。
可孩子得上學讀書啊,生活得上班賺錢啊!
治也治過,病情時好時壞,每個城市最多能住到兩年,她就歇斯底裡地一定要帶著孩子換城市,念叨著被人發現了被人發現了。
看鄰居不對勁,覺得彆人在盯梢她,看路人也不對勁,覺得彆人在跟蹤她。
每隔一兩年,時警官就得打報告,麻煩老肖替他們全家再換個城市,十幾年過去,他實在是不好意思了。
那次是剛換了城市,剛搬家,剛轉學,剛送十六歲的時澈去新學校報道,時警官一回家,就發現太太又發瘋了。
她說她從窗簾縫裡一直盯著樓下呢,街上有個人,目光一看就有問題。
馬上就走,家不要了,不收拾了,叫老公這就出門去接兒子,立刻走。
一次拉警報,沒問題,大家可以立馬行動起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但要是連續拉十幾年警報呢?還是假警報呢?還能每次老婆拉了警報,就立刻全家換城市搬家嗎?
身心俱疲的時警官下樓看了眼,早餐時間,整條街上煎餅包子蒸餃粉麵攤子都推出來了,煙火氣十足,人來人往,都是急著出門上班上學的。
上哪兒去找老婆說的那個眼神一看就不對勁的人呢?
可當年溫婉的大美人,如今已經成了兩位老人和丈夫一起上,都無法在不傷害她的前提下製住的瘋婆子,不講道理不聽勸的。
隻能哄她先喝口水,讓她在家等,說自己馬上就出門,把兒子從學校接回來。
然後在水裡放安眠藥,叫她睡,一直睡,從白天睡到夜裡。
俗話說,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
誰能知道,這次就真的是狼來了呢?
十幾年如一日提心吊膽的折磨,全家都累了,都疲憊,生活已經成了壓在身上的山,搬不開,挪不走,也沒有好轉的希望。
折騰了一整天,到了夜裡,對家人滿懷愧疚的時警官睡不著,他的老父親老母親,這些年飽受折磨,老得飛快,更加睡不著。
安眠藥早已成了全家的必備品,也讓他們在醒不來的深度睡眠中,被一場大火,卷走了全家的性命。
隻除了被家裡壓抑的氣氛憋得受不了,夜裡從閣樓天窗翻出去,沒走正門而是走屋頂天台,跑去江邊橋下獨坐的少年。
撿回了一條命。
所以秦姨能明白,這樣長大的時澈,如果他喜歡一個人,他可以對他喜歡的人很好,但他可能不願意主動把他喜歡的人卷進這樣的生活裡。
但秦姨也覺得自己看人看得很準,她勸時澈說:“寧寧不是那種會怕你連累她的人。”
“我知道。”時澈笑了笑,衝秦姨抬起手機屏幕,回應道,“剛剛我回消息,已經答應去補位了。”
秦姨有些疑惑,她確實是想勸時澈,但也沒想到時澈能這麼容易被勸服。
她不由問道:“這是雪崩之後,想開了?”
時澈笑了笑,就當默認了秦姨的說法,沒再多解釋什麼。
就像默認了手機那頭嘚瑟的李叔,認為這一切都是他激將法的功勞一樣。
但其實這一切,和雪崩沒關係,和李叔的激將法也沒關係。
隻是和淮城裡的小將軍有關係。
他不需要她以命換命的報答,不需要她上刀山下火海,為他兩肋插刀。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