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根燒出紅蠟的白燭,燭台被蠟緊緊連在地上,李牧不知盯著它看了多久,與身旁的‘人’一起。
無頭無尾的開始,搞得他心中模糊不堪,早早就忘了,他處在夢魘之中。許是瞧得的倦了,或者蹲的累了,稍稍的活動了下身子,他轉過頭看看一旁的人。
大姐就蹲在他身側,蒼白的臉上還掛著些笑意,盯著那白燭認真的很,另一邊的虎子,就沒那麼安靜了,厭煩地摸著鼻子,對麵蹲著的家夥,李牧不知道他的表情,因為他沒有頭顱。
一月,十年,百年?誰知道他們蹲了多久,又看出些什麼。李牧聳了聳肩膀,繼續低著頭看著。
哐當,失神之際,脖子上的掛墜斷了線,直直地砸到了地麵,李牧腦海裡咚的一聲,震得他頭暈目眩,緩緩地摸索到了墜子,精神都集中到了那方寸之物,忽然,他覺得身邊的一切太不正常,這是哪?他在乾什麼。
起了身,環顧四周,發現這是個狹窄的屋子,屋子裡隻有他們四個,他拍了拍頭,問向馮靜:“大姐?我們在做什麼?”
馮靜白得瘮人的臉轉了過來,左手慢慢拍著膝蓋,說道:“過來,過來?””這是哪?大姐,虎子,木…木子雲…在哪?“ 李牧看著那無頭的人,目光越發的呆滯。
“這..”李牧眼睛不眨,吞吐的說道:”這是幻術吧,是卜璞門的夢魘?這是我想的?“
馮靜似乎有些生氣,虎子惱怒地瞪了眼李牧,而臉上卻依舊蒼白,虎子說道:“過來,過來。“
“我不過去,你們都是假的,我隻要等幻術法力一過,就能出去了!“李牧自語道。
馮靜蹲著轉動了身子,開口說道:“子雲彆鬨了,快過來。“
李牧怔了一下,回頭看了看,對馮靜說道:“我是李牧。” 虎子不高興了,說道:“木子雲,大姐讓你過來。”
“我,我是李牧啊。”
房子中,不知何時出現了麵鏡子,就在李牧的身旁,李牧剛一轉頭就能瞧見了,而那鏡中的人卻是另一張麵孔。“這怎麼可能”李牧摸著自己的臉,鏡中的人同樣的動作,“我是李牧,是李牧啊!我怎麼會是木子雲,那李牧呢?李牧在哪?”
馮靜與虎子的臉上帶著疑惑,轉著頭看向了那個無頭的人,李牧怔住了身子,牢牢的盯著那邊,“我沒有頭?”
馮靜回道:“是李牧沒有頭啊,子雲你怎麼回事,李牧一直沒有頭啊!“虎子也幫襯道:”就是,你糊塗了,咱們兄弟這麼多年,他沒頭你不知道?“
“李牧沒有頭,我沒有頭?“李牧心中莫名的恐懼,竟然沒有頭,還好,還好我是木子雲,不是李牧,不對,我是李牧啊,我不是木子雲!又摸了摸自己的臉,我傻了,我是木子雲啊,我怎麼忘了…..
在另一個空間裡,木子雲坐在韃陽城的街道上,麻木的等待著即將到來的火浪 ,將他衝到天上,再摔暈 ,醒過來後,接著再等,他已經不知道輪回了多少遍了,已經可以平靜地看著人們在他身邊活活燒死的模樣,也熟悉了那種撕心裂肺的哭叫,甚至,他已不能夠有彆的思想,隻會任憑這輪回的發生。
在思想最清澈,最空洞的時候,終於,這場災難被撕開了個口子。
“咦“木子雲歪著頭,目光癡呆,好久沒有想事情了,這次的輪回好像不太一樣,在燃著大火燒著活人的街道上,出現了一塊裂縫,在裂縫中有個姑娘,喊著叫著,就像那些被燒的人一樣。
木子雲腦袋沒有活動,眼睛看到的一瞬就忘了,繼續癡癡地坐著等著輪回,又出現異樣了,那裂縫中的女子,竟然跑了出來,身上有幾處沾上了火,但卻不喊叫,跑,不斷地跑,不知何時跑到了木子雲的身邊,不由分說,一巴掌拍上了木子雲的臉,在木子雲的耳邊大聲喊著:“子雲!醒醒!跟我走!”
接著那女子吃力的將木子雲背起,街道上的火忽然旺了許多,轉眼就將路給封住,那女子,咬了咬牙一跺腳衝進了火堆。
“子雲!子雲!”“木子雲,你怎麼回事!”這些話,木子雲在混沌中不知聽了多少,像過了漫長的時間,這些話才讓他的腦子重新啟動,他開始想事情了,開始看清周圍的景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