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裡除了風雪之聲,再無其他聲音,天地寂寥,還真是有些瘮人。
齊寧雙手放在火堆邊上烤火,腦中卻在尋思著那中年人的來曆。
中年人出現的十分突然,這裡地處山下,可說是荒郊野外,如此風雪之夜,齊寧自然不會相信他是途經此處,很可能是一路追蹤秋千易到了這裡。
他實在想不通,自己與這中年人素未謀麵,並無交情,為何此人會出手相救?
若說此人行俠仗義,可是後來卻為何又要指點自己內勁外鑠之法,甚至還傳授了自己一套推山手?
毫無疑問,能夠將秋千易輕易擊退,這中年人的武功自然是深不可測。
齊寧對當今江湖了解的並不多,也隻是從段滄海等人口中略知一二,當今天下的五大宗師,齊寧倒是記著,可是這中年人明顯不會是其中任何一個。
東海白雲島主莫瀾滄是赤丹媚等人的師傅,而且是東齊國師,赤丹媚年紀就不小,莫滄瀾自然更不會隻有四十歲上下,而且他遠在東海白雲島,絕不可能出現在這荒郊野外。
至若劍神北宮連城和北漢的北堂幻夜,自然是更不可能,年紀合不上,青藏大雪山的逐日法王,自然更無可能。
那中年人擊傷秋千易的招式十分奇特,威力極大,齊寧本是想厚著臉皮讓其傳授,可是中年人卻說那門功夫並非誰都可以去學,而且還說什麼如果知道真相,他就算教,齊寧亦不敢學,這更是讓齊寧大感疑惑,心想那般厲害的武功,當真要傳授,自己求之不得,怎會不敢學?
想必是那中年人並不想傳授,所以隨便找了個借口而已。
他神思天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絲毫沒有頭緒,心知連秋千易也猜不透中年人的身份,自己想破腦袋也是無濟於事。
想到自己剛剛學會內勁外鑠之法,雖說方才豁然暢通,不過也擔心是否是偶然,當下試著中年人傳授的法子調運內力,卻發現當真是順暢非常,此時調運丹田之內的內力,就宛若操控自己的手腳一樣,十分輕鬆自如。
他心下大是歡喜,隻是片刻之後,竟感覺渾身有一種齊感,而丹田之內,甚至泛起一種空虛感。
齊寧立刻就明白,顯然是調運內力導致疲憊,丹田空虛亦是因為自己連續從中調出內廉故,當下急忙收手,正要躺下歇息片刻,忽地聽到邊上傳來聲音,扭頭看去,隻見到本來靠在牆壁上的西門戰纓此時竟是斜躺到了地上,身體竟似乎是在發抖。
齊寧皺起眉頭,翻身而起,幾步跑過去,蹲下身子,隻見到西門戰纓俏臉有些蒼白,身體果然是在顫動,心下微驚,忙問道:“戰纓,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西門戰纓眼睛睜開一條縫隙,輕聲道:“沒.....沒什麼,就是.....就是有些冷......!”
齊寧一怔,伸手抓起西門戰纓一隻手,西門戰纓吃了一驚,想要掙脫,卻是全身綿軟無力。
齊寧握住西門戰纓玉手,心下微沉,隻感到西門戰纓的手兒就像寒冰一樣,又探手去摸西門戰纓額頭,同樣是冰冷無比。
西門戰纓有氣無力道:“不用......不用你管,你.....你不許碰我!”
“廢話,都成這個樣子了,還有心思鬥嘴?”齊寧沒好氣道,二話不說,將西門戰纓橫抱而起,道:“去火堆邊。”
西門戰纓被他抱起,又羞又惱,想要反抗,卻是無力,無可奈何,被齊寧抱到火堆邊,放在了那張獸皮上躺下,又用另一張獸皮給她蓋好,這才問道:“是不是舒服一些?”
西門戰纓躺在火堆邊,也不說話,隻是閉上眼睛。
齊寧心知這應該是西門戰纓體內的殘毒之故,中年人雖然為西門戰纓逼出了毒液,卻也說明因為時間過久,體內還留有一絲殘毒,雖然不會傷及性命,卻多少還是有些反應。
他心下頗有些惱恨,暗想秋千易那老毒物配製的毒藥當真陰毒,又後悔被那老毒物走脫之前,沒有讓他給西門戰纓解毒。
片刻之後,依然見到西門戰纓嬌軀瑟瑟抖動,伸手再次探了一下西門戰纓額頭,依然是冰冷得很,似乎在火堆邊上也並無多少緩解,非但如此,她光潔的額頭上,竟然還冒出絲絲冷汗來。
齊寧神情凝重,心想難不成那中年人判斷失誤,西門戰纓體內之毒還是十分嚴重?
這芯屋之內,除了兩張獸皮和火堆,再無其他券之物,他想了一下,起身又將自己身上衣衫脫下,最後隻留最裡層的衣物,其它俱都蓋在了西門戰纓身上,柔聲道:“不要擔心,挺一挺就好。”
西門戰纓微睜開眼睛,看到齊寧將衣衫俱都給自己蓋著,隻留一件衣衫,心下卻是大為感動,輕聲道:“不要.....,你.......你會凍著,快......快穿好衣衫。”
齊寧笑道:“我是銅皮鐵骨,抗凍,不用擔心。”隨即嘿嘿一笑,眨眨眼睛,道:“戰纓,我忽然發現,你似乎開始關心我了,怎麼,被我的玉樹臨風所吸引?”
西門戰纓又好氣又還笑,白了他一眼,有氣無力道:“誰.....誰會關心你這.....你這劣徒......,你......你滾開......!”卻感覺渾身冰涼,咬緊牙關,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