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聽到齊寧自報家門,腿下一軟,已經跪倒在地上。獵 文網
朝中的派係爭鬥,對於普通人來說,自然是難以窺透,但是錦衣候的名聲,隻要是宗京城,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四大世襲候之一,帝國第一武勳世家,兩代統帥秦淮軍團的名將。
“還不快滾?”齊寧臉色一沉。
胖子勉強爬起身,和那緩過氣來的高個子上前去抬起了已經昏死過去的馬老六,落荒而去。
齊寧衝著不遠處圍觀的人們拱了拱手,也不多言,進了門去,瞧見玄依然手握匕攔在房門前,柔聲道:“玄,沒事了,他們都走了。”
玄眼圈泛紅,眼淚在眼眶之中打轉,卻偏偏沒有流下來,勉強笑道:“候......侯爺,多謝你,真的.....真的謝謝你。”
齊寧卻是走過去,從玄手中接過匕,笑道:“你這雙手是用來養花看書,不是用來拿刀子。”
玄低下頭,但很快就抬頭道:“侯爺,你怎麼到這裡來?”
“我去了書院,沒有瞧見你,聽說你有好陣子沒去書院,所以特地過來瞧瞧是什麼狀況。”齊寧掃了屋內狼藉,微皺眉頭。
玄曳道:“侯爺,玄以後隻怕都不能去書院了,我.......!”
“不能去書院?”齊寧皺起眉頭,打斷道:“為什麼?難道你不喜歡讀書?還是因為家裡的事情?”
玄道:“侯爺不用多問了,反正......!”遺嘴唇,卻沒有說下去。
齊寧也不多言,繞過玄,推開門,進到屋裡,隻見到那婦人依然呆呆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滯。
齊寧知道這婦人就是玄的母親,當年是秦淮河上的歌女,後來被武鄉侯蘇禎帶回了侯府,生下了玄,按照年齡推算,逍遙不過十五六歲年紀,這婦人最多也不過三十幾歲,可是現在看上去,皮膚鬆弛,頭有不少地方竟是花白,宛若四五十歲年紀。
“晚輩見過伯母!”齊寧向瑤母拱手行禮,玄已經跟進來,曳道:“侯爺,她聽不明白的。”
“聽不明白?”齊寧皺眉,仔細瞧了瞧,果見瑤母依然是目光呆滯,似乎並沒有感覺有人進來,心下一震,皺眉道:“玄,這......這是怎麼回事?”
玄淒然一笑,道:“其實娘許多年前就有些不對勁,在我小的時候,就經廚在一盤水仙花前呆,有時候一天不吃不喝,誰也不理。隻是那時候並不嚴重,每個月有那麼一兩次,平時卻還能照顧我,娘手藝很好,給人刺繡換些銀錢度日,還教我讀書習字......!”
齊寧知道,出生在秦淮河上的姑娘,其實大部分人不但能歌善舞,而且還能讀書認字,甚至不少人還能吟詩作賦,都是自小便開始培訓,不少都是很有才氣的大才女,瑤母當年顯然也是一名才女,否則也不至於被蘇禎看上。
“不過這幾天情況越來越嚴重。”玄走近過去,幫瑤母理了一下衣裳,輕聲道:“從前年開始,她就開始變得越來越糊塗.......!”頓了頓,才道:“你現在說什麼,她都聽不明白的。”
齊寧皺眉道:“武鄉侯......他就從來沒有過來照顧?”
玄冷笑一聲,並不說話。
“你母親情況已經很嚴重,不能這樣下去。”齊寧道:“玄,這裡一片狼藉,不好再茁去,你若是願意,和我先去錦衣侯府住上幾天,我派人過來將這裡好好收拾一下。”說到這裡,將那張房契遞過去:“這張房契你收好。”
玄卻是看也不看,道:“既然要趕我們母女出門,連房契都拿了出來,我也沒有什麼好留的。”看著瑤母,輕柔地幫瑤母捋了捋頭,淡淡道:“我帶娘離開就是,這本來也不是我們的家。”
齊寧皺起眉頭,道:“你要去哪裡?”
“走到哪裡算哪裡。”玄道:“就是沿街乞討,我總不會讓娘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