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章不知道齊寧要帶自己去往何處,可是齊寧既然這樣做,顯然已經是準備出手幫自己,想來是要去找尋朝中的官員幫忙處理此事。
顧文章就怕齊寧不管此事,這時候齊寧既然出手,心下大喜,也不囉嗦,兩人也不乘車,牽了兩匹馬便出門,李堂等人跟隨護衛,齊寧向李堂低語幾句,李堂便即在前麵帶路,轉過數條街,到了一座府邸前,門頭上卻是寫著“袁府”二字。
李堂上前敲開了門,吩咐通川袁榮袁大公子,便說錦衣候前來有事相商。
天色早已經黑下來,大街上十分的幽靜,沒過多久,顧文章便看見一名錦衣玉帶的公子哥兒從府裡出來,瞧見齊寧,那公子哥兒一臉笑意道:“侯爺,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什麼時候回京的,你去了西川,我在京城可是日思夜想。”
齊寧笑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彆廢話,找個安靜地方,我有東西要給你看。”
“什麼東西?”袁榮左右瞧了瞧,失望道:“我還以為你從西川帶了美人回來,我說侯爺,你出門一趟,也沒想著給我帶什麼東西?”
齊寧笑罵道:“你袁公子風流倜儻,眼界極高,我就算帶回美人,你隻怕也瞧不上。”
袁榮哈哈一笑,領著齊寧進府,齊寧示意顧文章也跟上,齊寧好奇問道:“這位是?”
“這是我舅父。”齊寧也不仔細介紹,三人到了禮部尚書府側廳,尚書府內十分幽靜,落座之後,袁榮才道:“說吧,要給我瞧什麼?”
齊寧從顧文章手裡接過一幅畫卷,走到桌邊,展開畫卷,向袁榮道:“袁大公子,過來瞧瞧。”
袁榮背負雙手靠近過來,瞧了一眼,大驚失色,隨即精神一振,轉身去拿過油燈,托在手中靠近花卷,齊寧道:“袁榮,可彆怪我沒提醒你,這幅畫價值連城,要是被火燒了,你可要如數賠償。”
袁榮也不理會,端著油燈細細觀摩,一開始神色顯得興奮異常,但是片刻之後,卻是淡淡一笑,放下油燈,道:“侯爺,半夜三更,你跑我府裡來,就是給我瞧這樣一件破玩意兒?”滿是不屑之色。
顧文章神色更是尷尬,齊寧心想這袁榮在書畫方麵的功力還是有的,這隨便瞧瞧,便看出是贗品,問道:“怎麼,是贗品?”
“廢話。”齊寧雖然貴為侯爵,但袁榮與他隨便慣了,也不是十分的拘束,道:“韓生子流傳下來的畫作,最多不過十幅畫,誰要是有他的畫,那是壓在箱底珍藏起來,絕不可能拿出來炫耀,所以至今那些畫作的下落,也無人搞得清楚。他流傳下來的畫作之中,以神女圖最是名貴......!”瞧見顧文章肋下還夾著一幅畫卷,問道:“那幅應該是神女暮歸圖吧?”
顧文章尷尬笑笑,點點頭,袁榮道:“神女圖分為兩卷,神女朝露圖和神女暮歸圖,這幅朝露圖既然是贗品,你手裡的暮歸圖自然也不是真跡。”背負雙手,瞥了桌上那幅圖一眼,笑道:“不過這幅畫雖然是贗品,但畫技倒也不算差,幾百兩銀子還是值得,侯爺,該不會是你去往西川,有人孝敬你,拿了這贗品來糊弄你吧?”
顧文章憋紅了臉,尷尬道:“這兩幅畫是花了.....花了十幾萬兩銀子收來的。”
“十幾萬兩銀子?”袁榮大吃一驚,失聲道:“是誰收來的?愚蠢透頂,幾百兩銀子的東西,花了十幾萬兩,這還真是財大氣粗,這些贗品,本就是用來愚弄那些附庸風雅的蠢貨......!”說到這裡,忽地意識到什麼,搖了搖頭,不再說下去。
顧文章臉上已經變成了豬肝色,齊寧歎道:“你袁大公子都說這是假的,看來真的是贗品。袁榮,我有一樁事兒讓你幫忙。”
“幫忙?”袁榮在椅子上坐下,問道:“要我幫什麼忙?”
“我知道你認識不少文人墨客。”齊寧笑道:“明天晚上,我在酒樓設宴,你幫我請一些人過來。”
袁榮不知道齊寧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問道:“請人?侯爺,你要做什麼?”
“我忽然對書畫產生了興趣。”齊寧笑道:“明晚我擺上三五桌,你幫我請上二三十名客人,可以用你的名義來請,所有的花銷我來出,我就是想和這些文人墨客們談談書畫。”
袁榮知道齊寧不可能心血來潮破費請客,這後麵必有古怪,想了一下,問道:“侯爺,你是不相信我的眼光?”他心想自己認出神女圖是贗品,可能齊寧心裡不服氣,明晚請客,隻怕是要讓更多的人鑒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