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房產很多,在五柳市大大小小就有七處。在聽到方嘉言的傳話後,顧詩抱著僥幸的心理縮在浴缸裡一動不動。
係統戳他一下,【你慫什麼,你不挺能耐嗎。】
顧詩撥弄著浴缸裡的小黃鴨,‘朕隱約感覺有股殺氣。’
方嘉言舉著電話叫了一聲,浴室裡沒人應答。他跟電話那邊的井元化道:“顧詩沒回應,可能是泡澡睡過去了,我進去看看。”
剛剛還嚷嚷著要見顧詩的井元化,突然詭異的沉默一瞬,緊接著用更加凶狠的聲音吼道:“不許進!算了,你的地址給我,我過去接他。”
井元化脾氣爆一點就炸,火氣一竄上來,整個人就像是鞭炮成精。
方嘉言性子溫吞,說話慢條斯理,“顧詩隻是來我家住一晚,你不要太激動。你要是著急我就去浴室裡看看,要是不急……不對,浴室裡這麼長時間沒動靜,我有點擔心。”
井元化坐在車裡乾著急,袋子裡的山楂被他捏碎好幾個。他煩躁的給山楂榨汁,“他又不是小孩,一米六五的人了還能沉底淹死?你彆進去,你回來!”
“我喜歡泡大浴缸,那是我私人訂製的。我躺平都能沉底,彆說他了。”
他一邊說一邊拿備用鑰匙打開浴室的門,進門沒走幾步,方嘉言看到顧詩站在浴缸裡。浴缸遮住他大半個身子,隻能看到腰線以上。
方嘉言進來時,他正側身往身上纏繃帶。透過朦朧的水汽,可以隱約看見他胸前有著明顯的起伏。
方嘉言猛地瞪大眼睛,電話裡還時不時傳來井元化的說話聲,但他已經沒精力管井元化。
顧詩似乎也被嚇了一跳,正呆呆的看著他。兩人對視半秒,方嘉言臉上迅速爬滿紅暈。
浴室裡霧氣很大,也不知道顧詩用這麼熱的水是洗澡還是鐵鍋燉自己,總之方嘉言是沒怎麼看清。
他隻是朦朦朧朧的看到一些,依照他十七歲的人生經驗來看,那輪廓肯定不是男性的胸肌。結合多方麵因素進行考量,那現在就隻剩下另一種可能了。
方嘉言沒說什麼,他安靜的退出浴室,關好門對電話那邊的井元化道:“今晚可能不太方便,你還是不要過來了。我會照顧好顧詩,你不用擔心。”
在井元化吼聲傳過來之前,方嘉言快速的掛斷電話。
井家彆墅外麵停著的私家車劇烈搖晃兩下,井元化的專用司機坐在前麵,安靜的看著自家少爺無能狂怒。
井元化再打電話過去,那邊就沒人接了。他狠狠的錘了一下座椅,他還活著呢,什麼時候輪到方嘉言照顧他的小室友了。
方嘉言用過的浴缸還給顧詩用,現在是一缸二泡,以後是不是索性就一起鴛鴦浴,還能省點水電費。
井元化一遍遍打著電話,顧詩一通都沒接。想到方嘉言進入浴室後毫無預兆的掛了電話,井元化有理由懷疑他是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顧詩是他井元化的跟班,是他的室友,怎麼能讓彆人看到。稍微冷靜下來後,井元化歎口氣,煩躁的揉揉眉心,沒搞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變得如此小肚雞腸。
司機看了會熱鬨,覺得情況不太對。少爺脾氣確實暴躁,但很少會像今天這樣易怒。平時不怎麼大吼大叫,最多冷哼一聲。
這回他的憤怒中,似乎還夾在著焦慮,和一股子難以掩蓋的醋味。
聯想起剛剛井元化打電話時透露出的零星線索,司機試探的問道:“少爺你是戀愛嗎?那位姓顧的小姐深夜和彆的男人在一起,她是出軌了嗎?”
井元化冷冷的看向司機,司機咽了口唾沫小聲補充,“和你競爭的是方家嗎,那位顧小姐一定是位很好的姑娘。能被少爺看中的女孩肯定善良可愛不會出軌,你們之間是不是出現什麼誤會?”
井元化都快被自己的司機快氣笑了,“你還是這麼不會看氣氛,這個月你還是拿不到獎金。閉嘴開車,半個小時內到達方家郊區彆墅。今晚找不到他,我們誰都不許睡。”
…………
方家郊區彆墅的浴室裡,顧詩認認真真的纏好繃帶。等了一會沒等到係統的尖叫聲,他有些好奇的問道:‘這回你怎麼沒尖叫?新的芯片抗擊打能力這麼強?’
係統正在空間裡擼小人,聞言疑惑道:【你不是在洗澡嗎,宿主不穿衣服的時候,係統會被馬賽克整個屏蔽,我看不到外麵的情況。怎麼了,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嗎?】
空間小人頭頂蹦出一個感歎號,他警惕的縮著脖子,快步從係統身邊跑開。
等自己寶貝兒子跑遠,顧詩才平靜的開口,‘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我纏繃帶的時候,男二方嘉言闖進來了。’
係統呆了呆,哇的一聲哭出來。在係統的哭聲中,顧詩穿好衣服邁步走出浴室。方嘉言正坐在椅子上,似乎有什麼話要跟他講。
見顧詩走過來,方嘉言輕咳一聲,柔聲道:“我都看到了。想要讓人失憶,靠外力擊打是沒用的。”
他一邊說,一邊沒收了顧詩藏在身後的沐浴露。收走小學弟的凶器後,方嘉言安撫的拍怕顧詩肩膀,視線在他胸前掃過又快速收回來。
他紅著耳朵,推推眼鏡道:“你不用緊張,是我反應過激了。既然學校能讓你入學,就說明他們覺得你不會影響到學校正常運作。冒昧的問一句,學弟是雙性人,還是之前去國外做過手術?你不要緊張,主要是手術可能有些注意事項。一會廚師會準備宵夜,你有什麼忌口,我提前告訴廚師。”
係統的哭聲戛然而止,顧詩茫然的看著他,“會長,你為什麼要把事情想的這麼複雜?”
方嘉言愣了愣,他看看顧詩又低頭看看他胸口,溫潤秀美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紅。
他如同老僧入定,在椅子上呆坐許久,歎口氣道:“是我想複雜了?那學弟的意思是你有異裝癖嗎,沒事,你戴矽膠墊這件事我會幫你隱瞞。”
係統沉默半晌,【嗯,從某種意義來講,他確實是在往簡單的方向想。】
顧詩盯著方嘉言看了一會,還想說兩句,就被方嘉言推出去吃宵夜。
等顧詩離開,方嘉言將門鎖好。他在屋子裡走了幾圈,有些茫然的坐到床上。
學生入學都有檔案,顧詩無權無勢又沒能力偽造性彆,學校肯定知道他的真實性彆。那學校讓他進來,應該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這麼正規的一個學校,沒理由連學生的性彆都能弄混,他對自己的學校很有信心。
方嘉言將心放回肚子裡,正要鬆口氣,突然想起井元化對顧詩異常強烈的占有欲,他又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之前他曾經看到井元化和顧詩在小樹林裡摟摟抱抱,他過去問他們兩人還騙他說是鬨著玩。
現在想想,果然是早戀了。那不行,他要盯緊了。
…………
顧詩坐在寬敞的餐廳裡,係統在他腦海裡問道:【我剛剛想了想,你說男二是真傻還是裝傻?】
‘狀元郎聰慧過人,當然是裝得。文人心思細膩,他是想給朕一個台階下。這種事要是換到武將身上,多半會是一場災難。’
說到這裡,顧詩突然想起自己明天就要主動湊到災難麵前,想想心裡還有些發怵。他把空間小人叫出來,給他寫了一份遺囑。免得大將軍刺殺皇帝成功,江山落到井家手裡。
入夜後,係統一直在擔芯明天的任務。它想跟顧詩商量一下相關事宜,出去一看,它的宿主已經睡死了。不僅沒心沒肺,還打著呼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