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掙紮了半天,勉強打開櫃門。
她脖子發出哢噠哢噠的脆響,表情也越發猙獰,顯然被顧詩和這個衣櫃氣得不輕。
顧詩和女人對視片刻,女人發出一聲刺耳的叫聲,然後從床上跳起來,一刀砍向衣櫃。
顧詩嚇得直往後縮,但女人的刀並沒有砍到他。
因為錯誤預判,跳得不夠高,菜刀砍在衣櫃門的邊沿上。女人菜刀脫手,整個人掉在地上。
顧詩大著膽子探頭看看下方的女人,又看看卡在木頭裡的菜刀。
他在女人猩紅眸子的注視下,試探地伸手握住刀柄,緩緩將菜刀□□。
看著顧詩手中的菜刀,係統嘶了一聲,【好家夥,這你都能卡到BUG。】
顧詩表情呆滯幾秒,眼睛越來越亮。
他舉起菜刀,對下方的女人露出猙獰的笑容,“現在,輪到寡人了!”
…………
任務背景裡市民們所扮演的驅魔團隊,跟史密斯夫婦約定好的時間是20點整。
現在時間還沒到,陳北淮叫上其他三個市民,簡單的將彆墅外麵的幾個地點搜查一圈。
彆墅後麵有一個小花園,靠內側的地方放著木製狗房子。狗屋上寫著‘汪汪’,那隻叫汪汪的狗不在窩裡,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在狗窩附近,還擺放著五個地精小人雕像。
那個小雕像隻有巴掌大,每隻臉上都帶著燦爛的笑容。
潼潼喜歡這些小東西,她正要過去仔細看看,陳北淮抬手將她攔住。
他看了小女孩一眼,皺眉道:“任務沒開始,不代表這個世界就不危險。你跟在我身後,不要亂走也不要隨便碰任何東西。在任務世界死亡往往隻是一瞬間,到時候誰都救不了你。”
他看起來很凶,潼潼被嚇得縮縮脖子。
劉叔原本還想摸摸牆上的壁燈,聽到陳北淮的話後,連忙把胖手縮回來。
花園裡除了狗窩和地精小人雕像外,就再沒有其他可疑的東西。
祝子謙蹲在地上,推推眼鏡好奇地打量著小人。
陳北淮時不時轉頭看向彆墅,潼潼縮在劉叔身後小聲問道:“陳哥哥,你怎麼了?”
陳北淮緊抿著嘴唇,他沉默幾秒,語氣擔憂道:“這次任務應該有五個人,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市民會獨自進入彆墅。從剛剛開始就聽不到他的叫聲了,我有點擔心。”
彆墅裡那個市民第一次喊的時候,因為喊的內容太離奇,陳北淮沒把他當成活人。
後來他又喊了幾聲,雖然內容也很彆致,但陳北淮還是意識到那是個人。
他當時就想進入彆墅,把那個落單的市民救出來。
隻是彆墅大門鎖了,他沒找到其他入口,怎麼都進不去。
他的話音未落,一直蹲在地上祝子謙輕聲道:“這些地精小人有點奇怪。”
陳北淮讓劉叔和潼潼放風,隨即蹲下身問道:“哪不對。”
祝子謙指著其中一個小人,陳北淮看過去,那地精小人腦袋後麵有張猙獰的鬼臉。
耳邊響起祝子謙溫和的聲音,“這次任務背景裡的史密斯夫婦,隻有兩個孩子。這五個小人兩高三矮,高個子裡有一個還塗了指甲。我原以為它們就是史密斯夫婦一家,但人數又對不上。”
陳北淮沉吟道:“那多出來的小人代表的會不會是狗?他們家有一隻叫汪汪的狗。”
祝子謙搖搖頭,示意陳北淮仔細看地麵。
順著祝子謙的視線看過去,在最左邊矮個子地精小人的旁邊,擺著幾塊石子。
換幾個角度看,能麵前看出卡通小狗腦袋的圖案。
祝子謙推推眼鏡:“他們還特意在地精小人那裡弄了隻狗頭,那這幾隻地精小人應該就代表史密斯夫婦一家,隻是為什麼他們會多出一個人。”
陳北淮揉捏著眉心,“也有可能是史密斯夫婦家少了一個人,原本他們該有五口人,但有人失蹤了。”
“也有可能。”
兩人說話間,潼潼忽然小小的驚呼出聲。
她聲音剛出來,又被劉叔捂住嘴。
陳北淮回頭看去,劉叔擦擦額頭的冷汗,指向彆墅後身的樹林。
樹林在彆墅花園以外,被鐵欄杆隔著。樹林裡一片漆黑,隻是看著就讓人感覺很危險。
除非必要,陳北淮不想進入樹林。他的直覺告訴他,樹林裡藏著更可怕的東西。
劉叔什麼都沒看到,他冒冷汗純粹是被潼潼那聲驚呼嚇得。他還記著陳北淮說安全起見,儘量不要大聲喧嘩。
陳北淮問潼潼,“你叫什麼。”
潼潼死死地抓住他的衣服,嚇得直哆嗦,“我看到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什麼東西?”
潼潼都快哭了,“它太黑了,我根本看不清。它嗖地從樹林裡飛出來,飛到狗窩裡去了。”
她一邊說,一邊往陳北淮身後縮。
陳北淮警惕地看向狗窩,他手臂微微抖動,一直藏在袖子裡的特製甩棍落了出來。
他展開甩棍,緩緩走向狗窩。
祝子謙留在原地,手持匕首將兩個新市民護在身後。
陳北淮一步步接近,甩棍伸進狗窩,試探地捅了捅。
狗窩裡傳出嗚嗚的叫聲,隨後一隻小拉布拉多從裡麵跑出來。
它對著陳北淮搖晃著尾巴,咬住他的甩棍,看起來是想跟他玩扔棍子。
陳北淮之前搜查過狗窩,他記得狗窩裡是空的。
潼潼看到黑影竄進狗窩,隨後空狗窩裡就出現狗了。
陳北淮搶回甩棍後退幾步,祝子謙遞給他幾張紙,讓他擦擦棍子上的口水。
花園的光線比較暗,陳北淮剛開始沒看清甩棍上沾著什麼。等到低頭擦的時候,才發現上麵不是口水,是黑色的血。
不遠處有腳步聲正在逼近,一個年輕男人懷抱著三四歲的小女孩,走過拐角出現在眾人麵前。
他金發藍眼,是外國人的長相。
他麵帶憂愁,對幾人勉強擠出笑臉,隨後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話,憂心忡忡地道:“感謝上帝,你們可算來了。這段時間彆墅裡怪事越來越多,孩子們總是半夜被詭異的聲音驚醒。我們不敢睡覺,已經好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祝子謙邁步上前,溫和地看向男人,“是史密斯先生麼?我想再確認一遍,你們家裡一共多少人?”
拉布拉多圍著史密斯先生跑來跑去,男人隨手撿起樹枝扔出去,汪汪就汪汪叫著追樹枝去了。
聽到祝子謙的話,史密斯說道:“四口人,除了我和我妻子外,我們還有一個4歲的大女兒,以及不滿一歲的小女兒。”
他似乎不喜歡在外麵待著,主動開口邀請他們去家裡坐坐。
臨走前陳北淮回頭看了看,那隻拉布拉多正在不遠處玩木棍。
史密斯領著他們來到彆墅門前,陳北淮懷中的市民手冊微微發燙。
他隨手掏出來,上麵寫著【您已接受史密斯夫婦的邀請,請存活至天明。】
史密斯讓他們先去客廳沙發坐坐,他把大女兒放開,讓她自己去玩。
三分鐘後,他端著托盤過來。
他將咖啡和點心放到茶幾上,“家裡沒有更好的了,我妻子壓力太大,已經好久沒有做過點心。”
陳北淮拿起茶杯聞了聞,嗅到淡淡的血腥味。
他使了眼色,其餘幾人也把茶杯拿到手裡,但都沒有喝。
坐在對麵的史密斯似乎是太過不安,沒注意到他們的異常。
他搓搓手,開始跟他們講述這段時間的遭遇。
“我們是上個月剛剛搬進這棟彆墅,搬進來之後,我們家的衣櫃、玩偶和床,總會莫名其妙出現各種刀痕。就像是有人拿著刀,對著它們劈砍過一樣。我的大女兒跟我們說,她晚上會看到一個女人,提著菜刀在彆墅裡亂跑。”
陳北淮捏起一塊粉色小點心,他掰開點心,紅色粘稠的餡從裡麵流出來。
潼潼仰著腦袋在他耳邊問道:“是草莓餡的麼?”
陳北淮笑了笑,“不是,是血做的。”
史密斯說完拿起點心吃了一口,吃完他猛地將點心吐出來。他捂著嘴,呆呆地看著手心裡的點心殘渣,驚恐地叫道:“這裡麵好像是血!”
他話音未落,彆墅樓上又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聽到有人慘叫,陳北淮職業病犯了,他下意識站起身想要過去救援。
就在這時,一陣淩亂的腳步聲,伴隨哢噠哢噠的聲響,迅速沿著樓梯往下來。
史密斯抱起大女兒慌亂地叫著上帝,陳北淮也抽出甩棍,警惕地看向樓梯。
隨著哢噠哢噠聲越來越近,一個麵容猙獰的女人從樓上跑下來。
她身子朝前,腦袋卻向後看去。她臉被砍得血肉模糊,嘴裡發出嘶嘶地叫聲。
而在她身後,一個高個子男人拿著菜刀衝下來。
那男人長得眉清目秀,樣貌雌雄莫辯。
他帶著滿臉的血,一邊追著砍一邊獰笑道:“大膽刁民!朕今天就要誅了你的九族!”
陳北淮拎著甩棍,站在原地神色茫然。
他有點亂,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幫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