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看見他過來,表情驚恐的就跟見到鬼一樣。
陳北淮攔住顧詩,對小女孩問道:“你們是從井裡爬上來的?井裡有什麼。”
紅衣女孩張開黑洞洞的嘴,顧詩舉起柳條,小女孩又把嘴閉上了。
被抽到渾身冒黑煙的小鬼從地上爬起來,蹦到紅衣女孩身邊。兩隻鬼被顧詩抽怕了,她們蜷縮在一起,想跑又不敢跑。
陳北淮轉頭看看顧詩頭頂的稱號,又看看他手裡能夠打到鬼物的柳條,有些遲疑地道:“你的裝備真好用,你說我現在回去抽豬,能不能也抽出一根柳條?”
顧詩原本是真龍天子,現在成了抽豬小王子。
他頂著這個屈辱的稱號,處於極度悲憤的狀態。從抽小鬼開始,眼淚就在他的眼中打轉。
聽到陳北淮想要,顧詩賭氣道:“你想要的話,我給你就是了!”
他癟著嘴把柳條塞到陳北淮手裡,掏出手冊把稱號也送給了陳北淮。
金燦燦的‘世界第一次抽豬勇士’稱號,從顧詩頭頂飄到陳北淮頭頂。
看著出現在自己市民手冊上的新稱號,陳北淮眼神複雜地看向顧詩。他嘴唇微張,眼中似乎生出彆樣的情感。
顧詩以為他嫌棄,委委屈屈地小聲嘟囔:“我也沒辦法,就是這麼醜,你不要的話還給我。”
下一秒他就被陳北淮抱進懷裡,耳邊傳來陳北淮帶著些許感動的聲音,“我嘴笨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但這麼好的東西你都願意給我,我真的……我發誓我一定會拿著你給我的武器,好好保護你。”
說著他重重地吻了吻顧詩的唇.瓣,愛惜地摸摸柳條,戴好抽豬勇士稱號後,又親了顧詩一口。
顧詩捂著被親得有些紅腫的嘴唇,茫然地看著氣勢洶洶的陳北淮。
顧詩打架就靠莽,他瘋起來不要命,才會看上去那麼能打。陳北淮不一樣,他是真的很能打。
柳條在他手裡都快成了神器,在他的攻擊下兩隻小鬼根本沒有逃跑的機會。
不過三兩分鐘,就被他抽得服服帖帖。蹲在地上捂著腦袋,讓說什麼就說什麼。
見到危機解除,祝子謙和楚護士跑出來給顧詩處理傷口。
祝子謙口袋裡揣了高價買來的止血繃帶,他一邊包一邊感歎道:“你們感情真好。”
顧詩一愣,楚護士也一臉羨慕地說道:“你對你男朋友真好。”
顧詩歪著腦袋,他都沒發現自己原來這麼好。
陳北淮審訊工作很快結束,兩隻小鬼埃頓毒打後,也不再唱歌了。她們頓頓的冒著黑煙,一蹦一蹦地走了。
顧詩一抬頭,看到陳北淮不斷摩挲著手中的柳條。就像是一直苦於沒有兵器的絕世武將,終於拿到了稱手的兵器,渾身上下寫滿了開心。
他不是個擅長言辭的人,摸了一陣柳條,他又激動地抱住顧詩親了好幾口。
要是早知道一根柳條就能讓皇後這麼主動,顧詩老早就該砍幾顆柳樹送給他。
顧詩是第一次進入東方背景下的另一副本,他還不明白這裡到底意味著什麼。
陳北淮卻在靈異副本裡吃儘了苦頭,一身本領對著怨靈惡鬼根本不起作用,他深知一個能打到鬼魂的武器是多麼珍貴。
他愛不釋手地摸著柳條,隨後將他送回顧詩手裡,“我又想了想,這麼好的武器,我不能收。”
眼看著金燦燦的抽豬勇士稱號,就要回到自己頭上。顧詩像是扔燙手山芋一樣,把柳條塞進陳北淮衣服裡。
見顧詩執意要給,陳北淮也沒再客氣。
他小心地抓住顧詩的手腕,看著手臂上的繃帶,他沉默著沒有言語,隻是手指抑製不住地顫了顫,似是心疼的厲害。
從兩隻小鬼口中,陳北淮問出關於枯井的些許線索。
她們是從枯井裡跑出來的,枯井中是另一個世界。裡麵住著很多鬼,她們隻是兩隻小小鬼。
祝子謙有些疑惑地問道:“跑出來?為什麼鬼都住井裡?”
陳北淮摸著柳條回答道:“我問了,她說是因為她們的屍體,都被人扔進井裡了。”
…………
枯井肯定是不能去了,先不說有‘一眼即死亡’的詛咒,和無數的鬼怪。單是隱藏的SSS級任務,就讓他們避之不及。
那兩隻小鬼離開後,周圍的景象也發生變化。
原本農戶們緊閉的大門,再次緩緩打開,裡麵的誦經聲也消失不見。
陳北淮走進距離最近的一戶農家,鬼打牆效果消失,農戶也變得和之前那家完全不同。
這戶農家應該是村裡的大戶人家,是個二層小樓。
一樓大廳裡擺著觀世音菩薩像,供桌上放著新鮮的瓜果,和未燃儘的香燭。
陳北淮走過去隔著手套觸碰香燭,市民手冊上又出現一行字,【村民的祈願: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請保佑我老婆,讓她生個大胖小子。】
陳北淮把顧詩叫來,讓他也摸一下。
手冊上給的物品鑒定,依舊是之前那句話。
顧詩隨口感歎一聲,“這裡的人對生男孩還真執著。”
在農戶二樓,祝子謙和楚護士找到一張紙,是一個土方。
顧詩幾人湊過去看,上麵寫著【把孕婦頭發剃光,燒成灰兌在水裡給孕婦喝下去,連喝三天。再找生下男孩的人家要胎盤,給孕婦煮湯喝。在臨產前,讓孕婦去拜燒香拜菩薩。她要是心誠,就肯定能生出男孩。】
祝子謙用袖子輕輕掩嘴,皺眉道:“這麼多亂七八糟的辦法,也不怕弄出人命。”
楚護士是學過醫的,她對這些東西嗤之以鼻。
幾人看完土方,陳北淮帶著祝子謙去其他房間搜查。
顧詩和楚護士留在大廳,繼續研究這一畝三分地。
楚護士還光著一隻腳,腳底已經磨出血。
顧詩見不得自己百姓受苦,想找個鞋給她穿。
他翻找一陣,在供桌下麵翻出一個木頭箱子,從裡麵翻出一雙紅布鞋。
見到有鞋可以給楚護士穿,顧詩很高興。
顧詩叫來楚護士,兩人蹲在地上看了一會。想到一連串關於紅布鞋的恐怖故事,顧詩開口道:“我總覺得不太吉利。”
楚護士點點頭,“要不還是彆穿了,我一會給腳上纏幾圈繃帶,也能管一陣子。”
顧詩正要把紅布鞋塞回去,一樓大廳的光線突然暗下來。
一陣陣陰風吹進屋裡,顧詩手中的紅布鞋開始溢出鮮血。
楚護士嚇得口吐芬芳,試圖用C語言擊退妖魔鬼怪。可惜她C了半天,也沒管用。
想到這裡還供著一個觀音像,楚護士連忙抬頭看去。卻見原本還一臉慈愛的觀世音菩薩像,此時已經被血染紅。
菩薩眼角滑下血滴,乍一看上去,還以為是菩薩流出血淚。
顧詩伸手觸碰菩薩像,市民手冊給出的結果是,【未開光的佛像:不知何人偷走了高僧開過光的菩薩像,現在留在這裡的,隻是一個銅質藝術品。】
身旁一直用C語言給自己加勇氣buff的楚護士,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
顧詩捂著耳朵,心裡涼了半截。
還是熟悉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尖叫。
為什麼所有鬼都針對他,顧詩越想越委屈。
陰冷的寒氣從身後逼近,顧詩紅著眼圈轉頭看去。穿著紅嫁衣的女人站在門口,她麵容清秀動人,皮膚蒼白如雪。
她臉長得一點都不恐怖,但她肚子上有個大洞,裡麵蜷縮著一個正在熟睡的嬰兒。
小嬰兒身上長滿水泡,就像是曾被人塞進滾燙的開水裡。
嫁衣女鬼向著他們走來,還沒走幾步,樓上便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下一秒陳北淮翻越樓梯直接從二樓跳下來,他就地滾了一圈擋在顧詩身前。
他摸不清嫁衣女鬼實力,就拎著柳條站在原地和女鬼對峙。
嫁衣女鬼似乎沒有再攻擊的意思,她漆黑的眸子看向陳北淮。視線相對的瞬間,陳北淮隻覺得大腦一陣眩暈,懷中的市民手冊也開始發燙。
隨著女鬼身子倒飛出去,一樓的大門重新關閉,燈光也恢複正常。
顧詩扶著陳北淮有些搖晃的身子,問他怎麼了。
陳北淮掏出市民手冊,在他名字旁邊多出一行狀態。
【女鬼的詛咒:她看到你深埋在心中的醜陋的一麵,你讓人作嘔的欲.望激怒了女鬼。她要撕碎你虛偽的麵具,讓周圍人看清你的真麵目。詛咒持續時間,三十分鐘。】
顧詩探頭探腦跟著他一起看,“醜陋的欲.望?北淮哥她說的是你?”
陳北淮臉色沉下來,他捂住額頭沉默不語。
祝子謙從二樓跑下來,見狀焦急地問道:“什麼欲.望什麼詛咒,你們說清楚點,我沒聽到。”
陳北淮給他看了眼手冊,隨後把顧詩推到他身邊。
他眉頭緊鎖,聲音裡帶著抵觸情緒,“你們先走,我自己搜這裡。”
顧詩死活不肯走,祝子謙也不會把他扔下。
陳北淮雙眼開始渾濁,他語氣生硬道:“我感覺我要失控了,我的欲.望是顧詩。你帶他走,我怕我傷到他。”
聽到他的話,房間裡的人同時愣住。
顧詩轉頭看向祝子謙,“欲.望是我想的那種欲.望麼?”
祝子謙神色複雜地看著陳北淮,這人麵上看起來對顧詩不冷不熱,心裡到底藏著什麼花樣運動,居然讓女鬼看了都覺得超綱。
他拉住顧詩,“那我們先走,在門口等你。”
顧詩不肯走,說什麼都要和陳北淮共患難。
祝子謙怕陳北淮暴起傷到顧詩,誰都不知道陳北淮失控之後會做什麼。
他低聲勸顧詩,“就半個小時,我們在門口聽著裡麵的動靜,要是出事進去支援也來得及。你留在這裡太危險了,快點跟我出去。”
陳北淮站在原地死死地咬著牙,額頭都冒出青筋。
顧詩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滿臉隱忍的陳北淮,他一跺腳,急切地說道:“就半個小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不就是為了愛情獻身麼!不就是醜陋的欲.望麼!我承受得住,朕可以!”
陳北淮示意祝子謙捂住顧詩的嘴。
他原本是忍得住的,但顧詩再這麼說下去,他可就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