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回憶篇6(1 / 2)

雲含光是個重感情的人,但不會意氣用事。

他憐惜五皇子,卻不會因此就將雲家壓在他身上。

在書院的日子,他經常帶著字畫去拜訪其他皇子。

這些字畫是他自己的作品,上麵分彆模仿大家寫了題字。

二皇子和三皇子明顯是草包,他們僅僅是聽說過那幾個名家,便對著他的作品稱讚起來。話裡話外沾親帶故,仿佛和那些文人雅士十分熟悉。

四皇子倒是老實,接過字畫看了半天,如實地表達了他的懵逼。

至於大皇子那邊,雲含光沒去。

一是不敢,二是沒必要。

連親弟弟都不放過,這種人橫看豎看都不會是個明君。

回到三人的宿舍後,雲含光找到顧詩,拿出一副風景畫問他,“五殿下,您覺得這幅畫畫的如何?”

顧詩端詳半晌,“雲公子的畫技日益精湛了,這字模仿得,也很有大家風範。你畫的可是垂釣圖?這水看上去太平靜了些,留白是好事,隻是公子留白太多。若不是漁夫在這裡坐著,我還當這下麵什麼都沒有呢。”

雲含光笑道:“沒有波紋反而更好。”

顧詩一愣,恍然大悟:“莫不是橋下本就沒水,老者也不是釣魚,而是....願者上鉤?”

雲含光歎口氣。

偏偏是最不受寵的皇子,看上去最有前途。

顧詩和元承影每天下課,隻知道瘋玩的時候,雲含光托人準備寶物四處送禮。

幾個皇子的表現讓他很失望,他不明白皇帝到底怎麼能生出這麼多貪財好色的兒子。

大皇子那邊不能一直冷著,即便是出於人情往來,他也要做做樣子。

趁著顧詩忙著作畫,雲含光將元承影拉出來,兩人私下偷偷往大皇子宿舍走。

一路上元承影臉黑如墨,抱著要送的名家字畫,渾身寫滿了不情願。

想到大皇子是怎麼對顧詩的,元承影氣得牙癢癢,“他那副德行,你還給他送禮做什麼!”

雲含光遞給他一柄華美精致的長劍,“一會見到大皇子,你就說這是你準備的。由天下第一坊鍛造出的寶劍,輕而鋒利,專為文人雅士所鑄。”

天下第一坊是朝顧江湖中一大組織,內分繡坊、樂坊、兵器坊和精馬場。元老將軍的長.槍和戰馬,都是從天下第一坊裡買來的。

元承影抽出長劍,劍柄處確實刻著‘天下第一’四個小字。

他揮舞兩下,狐疑道:“這手感稀鬆平常,真是那裡出來的?”

雲含光看四下沒人,小聲道:“我認識裡麵的一個學生,從他那買來的練習之作。”

“學徒的?做得倒也算不錯。”

眼見大皇子住所快到了,雲含光拉住他低聲交代:“一會你站我旁邊,一切交給我。你就當暫時不知道五殿下的事情,大皇子若是問你什麼,你看我眼色行事。”

元承影點點頭,板起臉麵無表情地往裡走。

剛走到門前,他忽然聽到一陣細微的響動。

元承影猛地轉頭看去,身後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

......

自從和兩個小公子睡在一起後,顧詩就再沒做過噩夢。

他喜歡看元承影舞槍的樣子,也喜歡跟他一起鬥蛐蛐。

雲含光雖然不喜歡玩鬨,但他泡的茶很好喝,顧詩從沒喝過如此清香的菊花茶。

今日育才書院先生著了風寒,他們三個上小班的休了一天假。

顧詩背完書,在屋內畫畫。

前幾日元承影帶著他們兩個偷跑出去玩,入夜後他們在山坡上看見了流螢。

顧詩在畫那一晚的場景,他畫技沒有雲含光那麼好,隻能憑著感覺畫出坐在草地上的三個小人。

他畫了一半有些累了,正想找元承影玩,一抬頭卻發現屋裡沒人了。

偌大的書院,他隻有這麼兩個朋友。

顧詩怕被拋棄,顧不得手上的畫,小跑出去找人。

等他找到他們時,卻見那兩人手裡拿著古籍和寶劍,正小聲說著什麼。

距離太遠,他們說的話顧詩聽不清。

兩人的背影越來越遠,最後在他的注視下,進入了大皇子的宿舍,許久沒有出來。

顧詩躲在大樹後麵偷看,心一點點沉下去。

大皇子是皇子最喜愛的兒子,太後經常叫大皇子過去陪她。其他幾個皇子,為他馬首之瞻。

顧詩手指摳著粗糙的樹皮,死盯著緊閉的木門胡思亂想。

丞相公子最近經常出門,似乎是在觀察幾個皇子。大皇子勢力最大,他們是不是想投靠大皇子,不要他這個什麼都沒有的小皇子了。

顧詩咬著嘴唇,抹著眼淚落寞地回到宿舍。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他開始思考自己還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

丁公公和宮女們都說他乖巧可愛,可這又不能當飯吃。

他找出行李翻了翻,從裡麵找出一塊玉佩。

這是母妃死後,他溜進瑤月宮偷出來的。看上去不怎麼值錢,他戴在身上隻是想證明自己是個有媽的孩子。

行李很快就被翻空了,顧詩坐在床上發呆。

他目光落在一件紅色衣服上,丁公公不會給他準備女裝,應該是大皇子找人塞進去的。

顧詩拎起衣服,往自己身比了比。

大皇子的聲音,在他腦海裡回蕩。

‘若是五弟穿上這件衣服,這世間沒有男人能移開眼睛。’

想起這段時間和兩個小公子的幸福生活,顧詩一咬牙一跺腳,開始換衣服。

.....

離開大皇子宿舍時,雲含光走路都發飄。

元承影攙扶著他,心疼地問道:“還惡心嗎,要不要找棵樹吐會?”

靠在好友身上,雲含光雙眼發直,“虛偽做作,衣冠禽獸,斯文敗類,為什麼聖上偏偏寵愛這種人。我最見不得這種人了,相處久了胃不舒服。早知道如此,今早那張肉餅我就不該吃,太膩了,胃裡難受。”

元承影拍拍他後背,“皇帝可能是年輕的時候,打仗被人傷了眼睛。把珍珠扔到一邊,將狗.屎當寶貝供著。”

“你小點聲,那是當今聖上!”

“屁,連亂.倫都不管,他個狗皇帝。你嘔什麼,你去一邊吐,彆吐我身上!!!”

雲含光身子不算弱,和尋常孩子沒區彆。

主要是元承影壯得像個牛犢子,顯得他弱不禁風。

兩人慢慢悠悠地往回走,路上元承影還翻牆在外麵的樹上,采了一堆野果,準備帶回去分著吃。

等他們回到宿舍,就看見顧詩裹著元承影的披風,端坐在桌案前。

心愛的人裹著自己心愛的披風,是雙倍的快樂,元承影幸福的快要飛起來。

如果不是朋友正好擋在他前麵,他能閃現到過去對著顧詩搖尾巴。

雲含光感覺屋內氣氛不太對,他關上門看向顧詩:“五殿下,可是有什麼事要說?”

顧詩緊抿著嘴唇,緩緩站起身,“你們去我大哥那裡了?”

事情敗露,元承影瞬間不幸福了。

他張張嘴正想解釋,顧詩聲音顫抖地開口道:“我明白良禽擇木而棲的道理,和幾位哥哥比起來,我身上實在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

他一邊說,一邊解開身上的披風。

這時元承影和雲含光才看清他裡麵到底穿了什麼。

那是一件異常輕薄的紅裙,白皙平坦的小腹全部暴露在外麵,裙子下擺幾乎開叉到胯部。

這是件衣服,但和沒穿沒什麼區彆,它什麼都遮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