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雨靠近衛生間的磨砂玻璃門,
由於房間裡並沒有開燈,所以她隻能大概看出來裡麵有人影。
她下意識的攥了攥微敞領口,心臟狂跳。
拿到寧之的門禁並不難,普通客房的門禁她一個事務長還是能要來的。
最大的問題就是今晚她能不能打動這個男人......
席雨知道自己真的是很喜歡很喜歡他。
她記得很清楚,第一次在艦船大副辦公室看到他的場景,
當時他穿著純白的襯衫,袖口整齊的挽起,露出骨節分明的手腕,
襯衫領口的扣子扣得一絲不苟,柔軟的栗色短發,攝人心魄的柳葉眼......
溫柔,乾淨,但卻猶如逆光而立,謠言得讓人不敢直視。
大副對他的態度非常恭敬,不僅親自選了房間,連艦船的航行速度都按照他的要求提速了。
“這是事務長席雨,您有什麼生活上的事情可以找她。”
席雨見他的目光終於落在她身上,那一刻,她整個人緊張的都要無法呼吸了,
一直在想自己的妝容有沒有問題,自己的容貌入不入得了他的眼。
席雨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能麵對一個男人卑微成這樣,
以前都是她抬著下巴看那些追求她的男人,高傲又不屑的拒絕他們的示好。
如今,倒是輪到她了。
喜歡一個人,真的會下意識的覺得自己配不上他。
從發現自己喜歡上他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放低了自己......
但他禮貌的向她點頭,了解了這艘艦船的客房和安保規格後,大副就親自送他離開了。
席雨一個人跟在他們後麵,注視了他良久,終究還是沒有勇氣上去和他說上一句話。
潛意識告訴她,他與那些追求她的男人絕對不一樣,
他一定比她更高傲,而且身邊絕對不缺各色的美人。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從大副的態度就能看出,他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這樣的一個有身份,有地位,且外貌如此出眾的男人,身邊怎麼會沒有女人?
估計像她這樣的愛慕者,都能塞滿艦船了。
自第一次見麵以後,席雨內心掙紮了許久,
她覺得自己向來是一個敢愛敢恨的人,
她還不屑去給一個男人當情人或者消遣的玩物。
她想要的是他的真心對待,和更為長久的感情。
但是他總是不給她詢問了解的機會,她對他一無所知,
不知道他是否有妻室,是否有心上人。
所以她才想出今天這個下下策的法子——把他堵在房間裡。
因為如果她再不有所表示,他們可能真的就要錯開了。
離開了這艘艦船,茫茫人海中,她上哪去找他?
席雨將頭靠在玻璃門上,長發鬆散的在腦後,語氣失落又茫然:
“寧先生,我知道您在裡麵,您都躲了我一個月了,今天能稍微聽我說幾句嗎?”
曲奇一聽,好家夥,都認識一個月了,
她倒要天天她能說出個什麼花來。
寧之要出去,曲奇扯住他,在黑暗中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似乎會說話:
聽她說!
寧之盯著她那雙有些氣急敗壞的眼神,突然有點想笑。
他環住她,將她的被抵在玻璃門上,揚聲道:“嗯,你說。”
曲奇想掰開他的手臂,但奈何他箍得太緊了,幾乎是把她整個人鎖在懷裡的。
席雨根本沒想到能聽到他的回話,提起來的心頓時就放大一大半:
“我想問您......是否有家世?”
寧之一手將她一雙爪子捉住,反背到她身後,另一隻手撐到玻璃門上。
曲奇看著他近在咫尺的麵容,突然有不好的預感。
就聽他繼續朝門外回複道:“沒有。”
語罷忽然低頭埋在她頸間,輕啟薄唇,一口咬上她的脖頸。
是真咬,臥槽啊。
曲奇差點沒喊出聲來,漲紅了臉抬腳想跺他。
寧之似乎早有準備,唇也不離開,輕巧躲過,一隻手乾脆直接把她拖了起來,
她隻感覺整個後背都貼在玻璃門上,即使是隔著衣服也覺得涼颼颼的,
再加上,外麵還有個圖謀不軌的美人......
她腦子裡一直重複循環播放,餘音繞梁絕壁不止三日:
外麵有人,外麵有人......
曲奇頭皮都快麻得掀起來了。
席雨一聽“沒有”,整顆心都跟著飛揚了,又問:
“您有女朋友?”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都能感覺到自己全身都在輕顫。
其實她完全沒必要問這句話,像他這樣的男人“女朋友”肯定好幾打。
但席雨就是想知道,這個男人對於愛情的態度是怎麼樣的。
寧之聽到這句問話,忽然頓住吮咬的動作。
他抬頭,扯了扯滿臉通紅的小姑娘的臉蛋兒,低低的嗓音裡蕩漾著笑意:
“有,好不容易追到的。”
話音剛落,不光是門外的席雨,曲奇也愣了下。
席雨想了千萬種答案,也沒想到會是這種。
他追?好不容易?
這樣的男人也會委身追女孩子嗎?
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孩能讓他放下身段和他骨子裡的高傲去愛慕?
是不是她出場的時間晚了,如果她能早一點認識他,是不是結果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