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芝眼中有複雜情緒一閃而過。
但很快,她就端著那杯乾白,悠悠往軟沙發上一靠,修長的雙腿交疊起來,側邊的裙擺就施施然鋪灑開來,晃眼的白不講道理地闖入薑玥的眼中。
散發誘惑的人似乎沒有察覺到這不經意間泄露的景色,隻是眯了眯眼睛,讓人再分辨不清她眼中笑意是真是假,唇角要笑不笑地彎著:
“好啊。”
陸寒芝應的乾脆,坐姿更放鬆了稍許,一幅任由對方施為的模樣,纖細的長裙吊帶掛在肩上,半點不遮掩那漂亮的鎖骨線條,這會兒隨著她的動作,搖搖欲墜地落到了肩頭,好像隨時能掉下去似的。
薑玥看得眼睛都發直了,一時間差點分不清到底誰才是要驗的“貨”。
見她遲遲沒有動作,陸寒芝眼底的笑意更濃,卻莫名夾雜了點兒不知名的嘲諷情緒在裡麵,讓薑玥看得格外不舒服。
“怎麼?”她緩緩啟唇,似是在問薑玥怎麼隻有賊心沒有賊膽。
薑玥本就緊張,被她這麼一激,本能就起身往陸寒芝的身邊靠去,想學著以前電視裡看過的那樣,浪漫地搭上對方的肩頭,然後湊過去交頸親吻……然而手正想抬起來,又不知該往哪兒放了。
最終,薑玥不著痕跡地捏著身下的沙發軟皮,閉著眼睛橫了橫心,朝著陸寒芝的雙唇傾了過去——
那柔軟比薑玥吃過的所有牌子的果凍都要好,她有心想捕捉徹底,但胸口一聲比一聲喧囂的跳動讓她時刻擔憂這心思被對方所察覺,於是隻能保持著緊貼,一動不敢動,不著痕跡地深呼吸。
唯有心底某個角落悄悄開了花,小花兒迎著風兒微微搖晃,那是被雲朵親吻過的快樂。
陸寒芝等了又等,也沒等到跟前人的下一個動作。
她無聲嗤了一下,眸光斜睨著近在咫尺的人:“薑總這是……從來沒學過討好人吧?”
薑玥心中的花兒瞬間就落敗了,她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隻親到對方的唇畔。
為了不在心上人麵前丟人更過,薑玥強行挽尊,盯著對方肩膀上要掉不掉的那根細帶,她一本正經地回答:“你這客廳裡風太大,我怕你著涼。”
……
“愣什麼呢?到你了。”旁邊出現的催促聲突然把薑玥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她從回憶裡陡然拉回了注意力,匆匆拿著手裡的體檢報告起身,跟著許艾往醫生的辦公室裡走,走沒兩步,手機就震了震,薑玥步伐一緩,不著痕跡地落後在許艾身後,然後悄悄低頭看手機:
屏幕上是某個知名論壇頁麵的一個帖子,標題透著滿滿的求知欲:急事請教!請問女生和女生之間怎麼那個!
1l:“那個是哪個?不說清楚點我怎麼幫你?”
2l:“大家快來看!這裡有個老實人!快孤立她!”
3l:“我和姐姐昨天晚上在走廊裡zuo了一些非常刺激的事情,她非常快樂,我的手上也全是水……更多詳情,請關注xxx”
4l:“搞姬去隔壁百合吧!走錯地方了!”
5l:“空手套黃蚊?想的美!”
林林總總的答複看下來,薑玥沒找到一條對自己有用的,正在猶豫要不要戳進三樓的鏈接看一看,就被許艾按著在醫生跟前坐下了。
醫生看她神情,以為她同樣被這失憶症狀給困擾,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盯著腦部的片子看了又看,許久才推了推眼鏡:“大腦區域並沒有出現受損情況,建議你去樓上心理科問問。”
許艾有些著急,努力壓著不讓自己的擔憂顯得太明顯:“可樓上心理醫生也說沒問題?”
醫生淡定地回答她:“那我的建議是,繼續觀察。”
許艾歎了一口氣,這家醫院已經是國內數一數二的權威了,尤其是在腦神經領域和心理方麵非常出色,連他們都看不出問題,其他地方就更彆說了。
薑玥看著她上火的樣子,出了診室不忘安慰她:“我這情況屬於天災,人力不可避免,你就彆著急了,再說我這不也沒什麼事兒麼?你不要太擔心了。”在她看來,自己隻要腦子沒問題,其他都好說。
許艾深呼吸了一口氣,披著件真皮小外套轉頭看她,眼底寫滿了“你好天真”。
薑玥正不明所以,就聽她開口道:“有些事情你不記得了,但我得告訴你——”
“彆的都不提,就下個月,鵑城馬上要準備舉辦國內第一屆高科技商品展覽會,你之前還對參展勢在必得,現在你對這事有概念嗎?你們公司產品研發到什麼程度了你知道嗎?我現在都懷疑你根本不曉得自己公司是做什麼的,但我能等你,薑氏不會等你,景逸澤更不會等你。”許艾說著說著忍不住抬手按著額頭。
她看著好友茫然的模樣,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眼中不可避免地出現幾分喟歎,竟是有些疲憊地歎道:“在你剛失憶的時候,我想過這或許是一件好事,你總該休息休息了,可是……”
可是老天太殘忍,並不給薑玥一口喘息的機會,二十歲之前在家世上給了她多少優待,二十歲之後就連本帶利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