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毒殺(2 / 2)

鶴唳長安 薄月棲煙 8155 字 4個月前

策與兩家有些來往,與郭淑妤和孟湘少時交集繁多,崔贇在禦林軍當值,他出身崔氏旁支,家裡與安遠侯府有些來往,平日裡與郭淑妤就是同遊宴飲的關係,段淩和高氏兩人也與孟湘交集多些,是因今年過年之後,孟家要給孟湘議親,段、高兩家都在其列,最終孟家選擇了高氏。”

選擇高氏便是選擇太子,薑離道:“孟湘自己也看中高晗?”

裴晏頷首,“問過她的婢女蘭雪,說她極樂意這門親事,而她平日裡為人頗為周全,從不曾與任何人結怨,在府裡待下人們也極好,今年唯一的變化,也就是她親事將要定下,若一切順利,明年夏天或會成婚。”

“最大的變化與親事有關……”

薑離輕喃一句,裴晏看著她道:“如今我們也懷疑是否與此有關,也從高家入手查過,高氏欲為高晗娶妻,除了安遠侯府外還有三個選擇,一為李幼儀,二為蕭碧君,三為楚嵐,巧合的是那天三人都在公主府,但她們都不曾單獨行動。”

世家聯姻多有權衡,李幼儀乃是淮陽郡王之女,為宗室之後不說,其父任戶部尚書,主掌天下錢糧,極得景德帝倚重,楚嵐的父親越國公曾是東海水軍兵馬大元帥,擅水戰,門生故舊遍布軍中,在武將之中極有人望。

說至此,眼看長樂縣主的院子近在眼前,薑離道:“其實我一直在想,那日凶手用的法子,並不能保證傷到的人是誰,如果凶手的目的隻是為了殺人,且殺任何人都好,那便實在難辦,但若凶手的目的便是為了郭姑娘和孟姑娘二人或是其一,那他要如何肯定她們一定會提前回到花棚中?憑孟姑娘嗓子不適?還是憑郭姑娘說的不打算折梅?尤其在看到她們二人已出了花棚,他更難確定結果才對。”

裴晏也道:“目前確難定論。”

話音落下,便見宜陽公主身邊的嬤嬤迎了出來,二人一路入上房,宜陽公主和駙馬崔斐正在無奈等候,薑離行了禮,宜陽公主溫笑道:“敬之已經來了,薛姑娘不必多禮,跟本宮進來吧——”

一路走入寢房,宜陽公主又道:“昨日你走一個時辰之後,槿兒便醒了,醒了就說餓了,吃了一碗燕窩粥又睡了一覺,到了晚上,精神便好了許多,也未再發病,睡前用你的方子又用了藥,到今日精神好了極多,槿兒,母親說的薛姑娘來了。”

白敬之等在屋內,長樂縣主崔槿精神好了大半,此刻靠著迎枕,手邊數塊木條,竟是在拚八卦鎖,聞聲她好奇看來,欣然道:“薛姑娘長的真好看——”

薑離上前福身,“拜見縣主——”

崔槿抬了抬手,語調分明還有稚氣,麵容卻小大人似的,“薛姑娘,母親說你能救我,你能將我治好嗎?我再也不想發病了。”

她眼巴巴地望著薑離,薑離鎮定道:“縣主放心,我定竭儘全力。”

崔槿有些失望,“每一個大夫都是這樣說的,可沒有人能將我治好。”

薑離上前半步,溫聲道:“病去如抽絲,縣主的病並不算嚴重,隻需如常用藥,假以時日定能與普通人一樣。”

崔槿將信將疑,薑離對白敬之點了點頭,白敬之道:“縣主今日脈象平穩了許多,姑娘昨日用的針法極管用。”

薑離先坐下為崔槿請脈,這時裴晏也跟了進來,見著裴晏,崔槿忙不迭看向錦榻上的木塊,“鶴臣哥哥,快快快,我拚了半天都拚不好——”

裴晏溫和道:“若我幫縣主拚了八卦鎖,縣主可能答我幾問?”

崔槿眼珠兒一轉,“你若能在半炷香的時辰之內拚好我便答,你若拚不好,那我便一字不答……”

宜陽公主無奈,“槿兒!”

裴晏道:“無妨,我試試。”

崔槿眼底一亮,忙讓侍婢捧著八卦鎖木塊上前,這時幾人都看向裴晏,因這方八卦鎖頗為複雜,都替他捏一把汗。

薑離眼風一掃而過,又收回視線請崔槿換隻手請脈,她凝神分辨脈息,過得片刻收回手,幾乎是同時,隻聽“吧嗒”一聲,裴晏將八卦鎖拚合齊整。

崔槿驚道:“這麼快——”

宜陽公主失笑,“你這孩子,還想用這些小玩意難住他不成?”

她搖了搖頭,先關心崔槿病況,“薛姑娘,如何?今日可要再施針?”

薑離道:“昨日施針手重,今日縣主先緩一日,方子照舊不變,等明日我會換一套針法,今日縣主安養精神便好——”

宜陽公主鬆了口氣,白敬之在旁道:“昨日我便覺姑娘針法奇詭,頗有劍走偏鋒之感,若是彆的大夫,隻怕不敢下那樣的手,今日姑娘自己也這樣說,看來我並沒有看錯

,姑娘小小年紀醫術過人,膽識也頗為不凡。”

薑離聞言起身道:“白大人不知,行走江湖時以救人性命為重,很多時候用藥施針比昨日還要奇險,隻要能救人自不必拘泥。”

白敬之一臉讚同之色,但這時,他忽然從袖中掏出一張黃紙來,“姑娘精於針灸術,昨日我回了府中,也在想縣主之病可有其他解法,於是翻閱醫書,看到了這樣一例醫案,還請姑娘看看,並指教一二。”

薑離欣然應好,起身接過脈案細看起來,然而很快,她眉頭越皺越緊,神色也凝重起來,其他公主府之人麵麵相覷,皆不知她遇到了何種疑難,昨日她為長樂縣主施針定方,已頗得信任,倘若今日被白太醫考住,自又叫人心生質疑。

沒多時,薑離苦笑一下道:“白大人,是我孤陋寡聞了,請大人解釋何為‘偶刺’,又何為‘報刺’‘浮刺’①?這是哪位大人醫案,病狀我倒看的明白,可這施針之法說的晦澀,我卻是不明……”

薑離麵色無波,心底卻掀起滔天巨浪,昨日施針,她所說夏日熱邪之言不過是尋常病理,隻因她強調了季節,而引起白敬之懷疑,但她更未想到,白敬之心虛之下,竟會拿著魏階往日診病的醫案前來問她!

魏氏“伏羲九針”除了講求施針行醫隨四時變易,還有魏氏獨創的十二節法則與五刺五邪之論,從而生出千變萬化的行針之法,再厲害的醫家也難參透,而這醫案之上所用之言,正是伏羲九針十二法則之名,隻有研究過魏氏醫案,又或學過伏羲九針之人才懂其意,白敬之拿這樣的醫案出來,她但凡開口輪醫道,便暴露了她懂伏羲九針之事,此試探之法雖直接有效,卻也太過愚蠢,白敬之終究隻把她當做個小姑娘看待。

見她生疑,白敬之緊緊盯著她的目光果然微鬆,他一笑道:“‘偶刺’是為前胸刺何穴位,後背便同刺相對應穴位,‘報刺’是為重複刺穴三次,‘浮刺’是為輕斜入刺,浮於膚表,不入肌理①……”

薑離做了然之色,很快道:“這醫案所記施針之法似乎比我所用更為奇險,但應有奇招奇效之感,若非要有何易改,倒是這方略或可調整。”

白敬之最擅湯液,忙細問起來,裴晏冷眼看著這一幕,這時將拚好的八卦鎖遞給崔槿,溫聲問道:“縣主可記得前日之事?”

崔槿拿著八卦鎖本頗為欣喜,此時麵色微變,“你是說……”

裴晏點頭,“公主莫去想那意外,隻需將那日聽到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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