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沈涉川(2 / 2)

鶴唳長安 薄月棲煙 7011 字 4個月前

他回長安已有數日,自然知道太子妃和裴老夫人的隱疾是薑離在看診,這二人皆是舊疾,也請他延看過,他便也明白薑離所擅之類。

薑離坦然道:“我師父是女醫,極擅婦人病,我初初入門便學醫婦人病。”

白敬之眼瞳微瞪,自是覺的太過巧合,宜陽公主聞言也想到了從前,笑道:“薛姑娘的經曆,倒是讓本宮想到了從前長安也有一位女醫,這位女醫擅婦人病,也有個和你一般年歲的小徒弟。”

虞清苓當年擅婦人病之名遠揚,富貴人家怕尋常女醫口風不嚴,但凡患病,必定請虞清苓出診,薑離雖不是每次都跟隨,但各家各門也知曉她的存在。

薑離眼珠兒微動,“公主莫不是說,那位廣安伯夫人?”

見她如此直接,宜陽公主和白敬之麵色都是一變,白敬之更道:“姑娘如何得知?”

薑離淡聲道:“我回來半個多月,自然聽說過長安城一眾神醫之名,這位夫人我早知道,不過父親說過,說五年前廣安伯所犯之案乃是忌諱,所以即便聽聞他有門出神入化的針灸術,我也不好多提起。”

宜陽公主和白敬之都明白她說的是何案,正不知如何接話,寧玨從外走了進來,他冷哼道:“什麼出神入化,依我看,分明是欺世盜名,自己搞出一套特立獨行之說辭故作高深

,如此出了岔子,好不易被人發覺罷了。”

五年前皇太孫身死之時,寧玨正在淩霄劍宗學武,時值淩霄劍宗一年一度的比武大會,等他得了消息急匆匆趕回長安時已是二月初十,廣安伯全府上下已被斬首,就連薑離都已“葬身火海”,他隻見到了因喪子之痛病重的姐姐寧瑤,而情似手足的小外甥李翊已葬入皇陵,他連最後一麵都未見到,自此,他深深地恨上了魏階。

宜陽公主歎道:“遊之,話不能這麼說,當年魏階夫妻還是救治過不少人。”

寧玨哼道:“我知道,都稱他們夫妻為魏氏活菩薩嘛,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害死無辜之人還不夠,連自己府上妻兒老小都被他牽累至死,可見他那些功德之行也多半是為沽名釣譽,老天爺壓根不認。”

宜陽公主知他心結也不多辨,寧玨這時看向薑離,“其實五年前的案子也不算什麼忌諱,薛大人對姑娘如此交代,莫不是他有何難言之隱?”

宜陽公主再聽不下去,輕咳一聲道:“遊之,不要胡鬨——”

寧玨聳了聳肩,“我隨口問問嘛,薛姑娘剛回長安與舊事無關,這我還是明白的。”

見薑離作納悶之色,寧玨還想再說,目光一晃卻看到裴晏朝門口走來,他忙抿唇閉嘴,裴晏緩步而入道:“殿下,我先告辭一步。”

宜陽公主忙道:“如何?那兩次意外可有何說法?”

裴晏搖頭,“暫不能確定,不過若有人要殺郭淑妤又要殺孟湘,我倒是有了個方向,隻是如今尚未理清不可直言,我稍後先走一趟廣寧伯府。”

宜陽公主點頭應好,裴晏又看了眼寧玨,“你跟我來。”

寧玨揚眉跟出去,二人站於廊下說話,也不知裴晏說了什麼,寧玨驚道:“師兄怎麼今歲不去了?陛下可是很讚成你回師門的,大理寺那麼多人,師兄就一定要自己親自查這些線索嗎?師兄不回那我也不回了,正好,父親母親也不願我離開長安。”

沒多時寧玨又道:“好吧好吧,如今師兄是不比往常了,咱們年紀大了,都和以前不一樣了,可惜了今年的比武大會,我去歲都未進乙等……”

宜陽公主聽著寧玨所以,對薑離無奈道:“這個遊之,少時拿鶴臣做榜樣,又無心從文,便吃了不少苦頭學武,後來還真成了鶴臣的

師弟,隻不過他們出身非比尋常,二十多歲總該要承擔家族重任了,哪有那麼多江湖之遠?”

薑離從正門望出去,便見裴晏已帶著九思幾人大步離去。

恍惚間,她又想到了十年前的光景。

自從頭次看到裴晏被高陽郡主鞭笞,薑離每進一次裴國公府,便心驚膽戰一次,尤其見到高陽郡主溫婉和善地待客,她一時難以將那日窺見的狠厲婦人與之對應。

那幾年裡,她潛心學醫,與虞清苓一起出診之時,也與裴晏打過幾次照麵,但勤於習武作文的裴世子一向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甚至未正眼看過她這個伯府義小姐。

她也隻在各處不斷聽聞,他做的文章又得景德帝嘉尚,他又拜了哪位大儒為師,又小小年紀就編修了某某古籍,又或得知,他連著幾年都未在長安過年,一半年月都在淩霄劍宗學武,又在百戰榜上升了多少名次……

他不在長安城,可年輕一輩處處皆有他的傳言,學文的拿他做典範,好武的也以他為楷模,而景德帝也十分樂見世家子弟成為武林翹楚,更在宮宴上放言,希望他在十八歲之前,於淩霄劍宗的武林比武大會之上奪個頭籌,讓江湖人看看朝堂之上自有英傑,那時的裴晏才十三歲,高陽郡主在宮宴上聞言,當著文武百官,替裴晏應下了帝王期許。

“薛姑娘,你沒生氣吧?”

回神之際,便見寧玨目光炯炯看著她,薑離搖頭:“五年前的舊事我聽說過些許,寧公子氣在何處,我想了想便也明白,人之常情罷了。”

薑離深明大義,倒讓寧玨有些不自在,這時李策幾人也入前廳,皆是見時辰不早提出告辭的,見薑離在此,李策笑意微深道:“近日真是巧了,總能碰見姑娘在外行醫,不知姑娘出診診金幾何?”

寧玨看李策一眼,輕笑道:“小郡王是不是看薛姑娘年紀輕輕醫術高明,便想起了故人?不過依我看薛姑娘顯然更……”

“寧遊之,你彆哪壺不開提哪壺。”

李同塵急急打斷寧玨,再看一眼李策,果然李策麵色已變,但李策也不覺意外,他“嗤”地一笑,“算了,快到除夕了,我忍你一忍,同塵,咋們先走。”

寧玨眸子瞪大,“李寄舟,你——”

這日已是臘月初三,還有二十多日便至除夕,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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