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薑離點頭,慧能道:“近日有位老婆婆臥病在床,已是便溺難禁,鎮上的大夫來看過,用了幾方卻未有好轉,不知施主能否看看?”
薑離當即道:“師父帶路便是。”
慧能欣喜做請,“施主這邊走——”
慧能往敬慈齋走去,一進院門,便見幾處廂房皆是緊閉,但軒窗之後,卻有數道老者身影望著外頭動靜,兩進的院落,十多簡陋廂房,慧能帶著薑離直往最北麵的一間角屋而去,還未到簷下,一道喝罵從門內傳了出來。
“臭死了!這冰天雪地的,沒有比你折騰人的!我連我親娘都沒這麼伺候過,你說你能吃能拉,病卻怎麼不好?你是故意害人不是?”
隨著話音,一個八九歲,麵龐黝黑,穿一身鴉青冬襖的小丫頭衝了出來,她手中端著個鏽跡斑斑的銅盆,一臉嫌惡地咧著身子,見外頭來了人,她腳步猛地一頓,眾人往盆中看去,便見那舊銅盆內半盆溲溺夜香,寒風一吹,滂臭熏天。
小丫頭癟了癟嘴,麵上嫌惡收斂了些,“慧能師父——”
慧能溫和道:“阿朱丫頭,難為你了,宋婆婆如何了?今日來的薛施主是醫家,請她來給宋婆婆看看。”
叫阿朱的小姑娘往內示意,“躺著睡下了,不過……”
她打量著薑離道:“貴人最好拿個帕子捂著口鼻,裡頭臭的很呢。”
說著她端著銅盆大步走過來,嚇得懷夕一把拉著薑離往後退,她風一般跑走,經過之地的確臭不可聞,薑離沒動,懷夕連忙掏出一塊絲帕,“姑娘,彆嫌麻煩,你脾胃弱,還是聽那丫頭的話——”
懷夕麻溜地給薑離掩住口鼻,薑離見慧能二人也捂著鼻子往屋內去,便也隨懷夕去了,她跟上去,一進門便覺惡臭更甚,仔細一看,便見屋內地上尤有汙物,一個麵容
枯槁的老婆婆蓋著破舊棉被躺在窗前木床上,那棉被上汙跡頗多,異味更甚。
見來了人,她顫顫巍巍睜開眼,有些受驚,慧能解釋完來意,她那雙混濁的眼睛才定下神來,卻是語聲嘶啞道:“不看、不看了,老婆子看不好了。”
薑離挽起袖子上前,將宋婆婆枯瘦的隻剩一層肉皮的手腕拿出來,一邊搭手問脈,一邊掀開被角往內看了一眼,片刻後問:“坊內可還有乾淨的被褥?”
慧能看向惠明,惠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