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查到了,真有人見過此人!”
眾人齊齊看向他,馮驥道:“我們帶著畫像去了秦府,秦府那邊沒有人見過他,但我們從秦府周圍摸排過去,查到了秦家不遠處的一家玉器行,那玉器行的夥計記得他,說臘月二十六,此人在玉行之外徘徊許久,因穿著破爛,當時夥計想把他趕走,可沒想到他是個會說話的,一陣機靈討好,倒和夥計搭上了話,他向夥計打聽死的人是誰,又打聽府上幾位公子各有何習慣,看那意思,似乎是想找上哪位公子。”
“後來他連著幾日在玉行外蹲守,但秦大人在治喪,三位公子連著幾日都沒出來,他也沒尋到機會,到了二十八這日,玉行之人一早關門回家過年,便也無人知道他那日還有沒有再去……”
裴晏道:“那他要找的親戚,就是秦家無疑了。”
馮驥疑惑道:“但我們去問了秦府門房上的人,沒有人見過他。”
裴晏繼續翻著公文道:“要找上秦府,不一定要去門房上問,秦圖南死後,秦府眾人的行蹤都有記錄,若未記錯,秦耘三人都在後來出府過,他如果要找的是三人之中的一人,大可等人出來之後再上去拜見……”
馮驥不解,“可他不
是投奔親戚嗎?為何不大大方方的上門?”
裴晏聲一沉,“隻怕不是投奔親戚。”
薑離也看向青生,“他與你說投奔親戚之時,說會有一筆豐厚銀錢?”
青生點頭,“不錯,說了幾次會有銀錢呢。”
薑離與裴晏對視一眼,裴晏道:“刻意強調銀錢,隻怕是有法子討要銀錢,臘月二十八,秦耘離開過秦府,秦家在長安有生意,秦耘要親自去綢緞鋪子上配開年後的貨品,臘月二十九,秦柯和秦楨也出過府門,秦柯是送相國寺做法事的師父,又去三清觀請道長們做道場,秦楨則是為了拜訪金吾衛左將軍陳起淮,他們幾個身邊之人可問了?”
馮驥應是,“他們身邊的小廝都問了,都說沒見過此人。”
裴晏沉聲道:“這不可能,定是有人在撒謊,我親自去一趟秦府。”
裴晏要去秦家,薑離看了一眼麵頰通紅的青生,便道:“那我先把青生送去濟病坊。”
裴晏頷首,“有勞姑娘。”-
二人於順義門外兵分兩路,薑離把青生帶上了自己的馬車,“你莫害怕,如今找到了你兄長的蹤跡,找到人便是早晚的事。”
青生怯怯道:“他會有事嗎?”
薑離不知如何作答,“等官府的消息便好,稍後我先派人送你出城,濟病坊內像你這樣的小孩子頗多,你在那裡也能找到同齡的玩伴,今夜我還有事,等過幾日我出城看你,你放心,隻消說是我送你過去的,那裡的人絕不會為難你。”
青生懵懂地點頭,又感激道謝。
薑離徑直回了薛府,進門後先派吉祥去四房給他找來兩身薛灝的衣裳鞋襪替換,又在門房點了兩個小廝,吩咐他們乘馬車送青生出城。
待送走了人,時辰已經不早,想到和虞梓桐二人之約,薑離歇息片刻,又馬不停蹄趕往西市,西市的廟會正是在西明寺以南。
此刻天色將晚,西明寺之外人頭攢動,一片燈火搖曳之間,虞梓桐和付雲慈已經披著鬥篷在道旁等候。
“阿泠,這裡——”
離得老遠虞梓桐便朝她招手,薑離從人群中擠進去,“我來晚了!”
付雲慈興衝衝道:“不晚不晚!等入了夜熱鬨才正開始呢!”
付雲珩也站在二人身後,這
時拱手道:“薛姑娘,我今日來為你們保駕護航!”
年節之間,長安城熱鬨之地頗多,尤以西明寺的廟會為最,高聳的燈架幻如瓊樓,自西明寺外的長街一路排至西市,一眼望去無窮無儘,似連接著天上星漢,燈樓之下,攤販酒家鱗次櫛比,雜耍伎人各顯神通,叫賣聲與叫好聲不絕於耳,時而又有焰火升空,薑離跟著付雲慈三人走在摩肩接踵的人潮中,至此才有了兩分過年意味。
虞梓桐邊走邊道:“今日哥哥本來也要來的,但父親說書院春試將近,又把他趕回書院了,阿泠,你弟弟可回書院了?”
薑離笑道:“他並未回來過年。”
付雲慈微訝道:“你弟弟才名極盛,卻還這般用功?不得了不得了,咱們得提前恭喜薛公子了,桐兒那日去你們府上見你,你卻不在,說是去秦府看病了?”
說起秦府,虞梓桐有滿腹疑問要問:“這幾日城中消停了不少,他們有沒有找到沈涉川的行蹤?”
薑離知她心事,點頭道:“沒有。”
虞梓桐歎了口氣,悵然道:“我真是既希望是他,又希望不是他……”
付雲慈無奈,“都這麼多年了。”
虞梓桐輕哼,“除非有人告訴我他已經死了,否則我這念頭是難消的,當然……我自也不希望他死了,你們不會明白的。”
付雲慈勸不動,又問薑離,“那秦府的案子有眉目了嗎?若沒有沈涉川的蹤跡,那想來不是他殺人?那秦府的二公子不是也為人所害嗎?”
“如今還不確定是否為同一凶手,大理寺還在查。”
付雲珩聞言道:“鶴臣哥哥都沒有好好過年,全撲在這案子上了,再加上陛下已經準了核查舊案,他們整個衙門忙的腳不沾地。”
虞梓桐沒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