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公公笑道:“兩位殿下一聽是姑娘給娘娘看診,也都對您誇不絕口呢。”
薑離謙虛兩句不再多言,待進了安寧宮,隔得老遠,便聽殿內傳來慶陽公主明快的嗔笑聲——
“哎喲喲,母後自己的手藝便是鴛鴦不像鴛鴦,鳳凰不像鳳凰,兒臣跟著您長大的,這可都是跟您學的,您還嫌棄起兒臣來了。”
“兒臣想給您繡
寢衣,但兒臣知道您不會穿,如今天寒,這抹額您正用得上,佩蘭姑姑,你可一定要讓母後戴,不戴我可不依……”
和公公輕咳一聲,“娘娘,薛姑娘來了。”
殿內一靜,蕭皇後還未應聲,慶陽公主先道:“快快進來。”
內侍打起簾絡,薑離進殿便見蕭皇後歪在上首羅漢榻上,宜陽公主嫻靜地坐在左側上首,慶陽公主則不管不顧地挨在蕭皇後身邊,手中拿著一條醬紫繡鳳凰的抹額,正是她今日來探病的禮物。
薑離欠身行禮,慶陽公主招手道:“快不必多禮,泠兒,你來看,你來評評理,我這上麵繡得不是鳳凰?”
薑離近前兩步仔細一看,便見鳳凰是鳳凰的形兒,可用色雜亂,針腳粗糙,看的越仔細,越像是彩羽山雞。
她哭笑不得,正不知如何答話,蕭皇後沒好氣道:“你怎麼半點兒沒有長輩樣子?看看宜陽多好,本宮病著,你一來就嘰嘰喳喳,聽得本宮頭疼。”
話雖如此,可蕭皇後眼角沁著笑意,比昨夜精神煥發,顯然對慶陽公主的熱絡親昵頗為受用,一旁宜陽公主含笑看著,也早已習慣了。
慶陽公主哼道:“兒臣也就是在母後跟前放肆些,出了宮兒臣可是比宜陽還規矩。”
蕭皇後哪裡會信,宜陽也聽得搖頭,“好了姐姐,竟然薛姑娘來了,先讓薛姑娘給母後看病,免得天色晚了。”
慶陽公主聞言忙扶著蕭皇後,“那我扶母後進去躺下。”
她二人行在前,宜陽公主溫和的招呼薑離一句,也跟著往寢殿去,薑離跟在後麵望著三人,心底那點兒沉鬱散了些許。
慶陽公主的母親是百濟國南珠公主,南珠公主遠嫁而來,起初頗得景德帝寵愛,但在慶陽公主七歲時,南珠公主因一場傷寒病逝,在那之後,慶陽公主便被送到了皇後身邊撫養,慶陽公主性子雖驕縱,對這位嫡母卻極是敬愛,而宜陽公主的生母儷嬪出身寒門,早年間在宮裡過得艱難,也多虧皇後時常接濟,她們母女二人對蕭皇後也多有感激之心,儷嬪已於三年前病逝,如今宜陽公主但凡入宮,總是先來拜見蕭皇後。
雖早早失了親生女兒寧陽公主,可因性情仁善好施恩,如今有這兩個女兒偶來作伴,自然也是一份寬慰。
進得內室,蕭皇後靠在
榻上由薑離問脈,片刻,聽薑離道需得更衣施針,慶陽公主親自幫蕭皇後解衣,“母後不愛紮針,但這次可得乖乖聽話,長樂就是泠兒施針治好的。”
蕭皇後俯趴下,聞言隻氣哼了一聲,佩蘭在旁笑道:“殿下放心,我們都勸著娘娘呢,薛姑娘手法好,昨夜娘娘沒怎麼受苦。”
有兩位公主在,薑離隻需做好自己的本分便可,她打開針囊近前,慶陽公主便退到窗邊榻上落座,她還是頭次看薑離治病,看著看著,忽然道:“母後,泠兒是不是和魏家那姑娘很像?那姑娘若還活著,醫術必定和泠兒一樣好了。”
薑離正給蕭皇後背上心俞穴活穴,聞言撥弄經絡的指尖一頓,待反應過來忙去看蕭皇後,見蕭皇後俯趴著動也沒動方定了神。
見皇後不便說話,佩蘭便道:“殿下說的是,的確很像。”
慶陽公主悠悠道:“當年那孩子也真是,宮外就算罵的再厲害,但已經指婚了,母後出麵,無論如何能保得住她,可她偏偏跑出去,又遇見那場大火,實在是太可惜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