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阿朱所言,一戶農家小院越來越近,小路自後繞向前,待馬車到了院外,懷夕耳力極好,先麵色一變,“怎麼有人在哭?”
正午時分,天上灰蒙蒙一片,寒意尤重,凜冽的寒風吹得杉木林嘩嘩作響,薑離和阿朱幾人都聽不分明,但懷夕肯定道:“真有人在哭。”
薑離眉頭皺起,下馬車上前叫門,不多時門後傳來急促腳步聲,下一刻,一個眼眶通紅的中年男子將門打了開,“你們是何人?”
中年男子一臉茫然,薑離卻一眼看到了他腰間的孝帶,她一驚,“我們是來找程大嫂的,您這是……”
一聽此言,中年男子麵上悲色更甚,“你們找阿桂?她……她兩日前已經病逝了,你們來晚了——”
“什麼?程大嫂病逝了?”
阿朱從薑離身後探出身子來,阿彩和阿秀也嚇了一跳,中
年男子看了看幾人,阿朱連忙道:“我是相國寺濟病坊的,我們是來探望程大嫂的,這位是薛姐姐,她會醫術,是想來看看程大嫂給她治病的……”
中年男子明白過來,見薑離衣飾不凡,忙拱手道:“多謝好心了,可惜阿桂等不及,在前日半夜病逝了。”
這時薑離幾個才聽到院子裡的哭聲,薑離越過男子肩頭往後一看,便見正堂掛著縞素,堂內停著一口黑漆棺槨,是在給程大嫂辦喪事。
薑離忙道:“到底怎麼回事?程大嫂不是回來養病嗎?”
中年男子抬手做請,“小姐請進院說話……”
幾人先後進門,便見靈堂內布置簡單,程大嫂一對兒女正跪在棺材旁燒紙,靈堂角落裡坐著一對鬢發花白的老夫妻,見有客人來,二人拄拐來迎。
中年男子先道:“在下名喚程文智,阿桂是我妹妹,我是昨天早晨得了消息趕過來的,我們家在二十裡外的白河村,當年阿桂嫁過來的時候,妹夫人老實也有氣力,後來,阿桂命苦……”
“阿桂是臘月二十三便回來養病的,初二那日我們過來拜年,還來探望過她,當時她咳得厲害,人也昏昏沉沉沒半點精神,我和她嫂子送了年貨,又留了二兩銀子做她看病的銀錢,走的時候還交代讓她看大夫,可沒想到她這幾日並未用藥。”
說話間兩位老人家迎了出來,薑離上前見禮,便見二人弓背彎腰,手腳多有不便,薑離寒暄兩句,令二人歇著,先和程家大哥說話。
她凝聲問:“程大嫂為何不曾用藥?走的時候是何症狀?好好一個人,怎麼會病危了都不看大夫?”
許是她語氣有些嚴肅,程文智反應了過來,苦澀道:“姑娘莫不是擔心這家裡有人故意不給阿桂看病?”
他無奈搖頭,“那倒沒有的,他公公婆婆姑娘也看到了,身體不好,耳聾眼花的,也不是能坑害人的性子,我這侄子和侄女也都是老實性子,更何況病的是他們的親娘,我來的時候我妹妹已經咽氣多時,人隻剩一點兒溫熱,是我外甥去叫的我,我隻見阿桂吐了許多血,滿屋子都是血氣,已是救不回來了。”
“至於為何不看大夫,我也不明白,或許是知道自己的病治不好,不願浪費銀錢,以為這一次也能和從前一樣挺過去吧,她不看大夫,平日裡就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