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觀樓輕笑一聲,“雖說還不知道你那位結拜大哥究竟是誰,這一手操作真是令人歎為觀止。如此說來,當初他救你,就已經計劃好了這一切。所謂的拚了前程和性命救你,就是一場戲。因為他知道你是重義氣的人,沒有是非觀念,卻恩怨分明。以恩義裹挾你,遠比利益誘惑你管用。必須得承認,你的結拜大哥看人真準。”
二當家張口想要反駁,卻一句話都吐不出來。
沒錯,他沒什麼是非觀念,但他有一腔熱血,行走江湖最看重義氣二字。大哥對他有救命之恩,他理應回報。大哥苦於沒錢上進,那他就去當山賊打劫過往客商,替大哥籌措資金。
這些年,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回報大哥的救命之恩。
可是,當真相被人拆穿,赤裸裸的利用算計,什麼恩義,什麼大哥,統統都是一場騙局,他能怎麼辦。除了恨自己有眼無珠外,他無法去恨大哥。恨,很簡單,卻意味著要否定自己過去十幾年的付出努力。
一想到自己的十幾年都是一場騙局,喂了狗,一旦往深處一想,他就喘不過氣來,仿佛離開水源的魚兒,下一秒就要死掉。
他不敢深想,隻能糊裡糊塗,蒙混著過日子。企圖用兄弟情義說服自己,大哥對自己並非完全是利用,肯定還是有點感情的。
不是賤!
如果不這麼安慰自己,他怕自己撐不到明天。心如刀割的滋味,太痛苦,痛苦到不想承受第二次。
騙自己吧!反正已經騙了這麼多年,繼續騙下去又何妨。
陳觀樓眼見二當即露出痛苦迷茫神色,於是繼續說道:“官兵剿滅你們之前,你是不是見過你大哥?”
二當家點點頭,終於發出了自己的聲音,“大約是官兵突襲之前的半個月,我來了一趟京城,見了大哥一麵。”
“鬨了矛盾?”
“見大哥的目的,一是問他給陰四娘辦理新身份的事情怎麼樣了,二是給他送銀子。”
“他不想給陰四娘新身份?”陳觀樓猜測道,“所以你們鬨了矛盾。”
二當家眼中閃過痛苦之色,沒有否認,“你猜的沒錯。陰四娘的事情,我在數月前就托他辦理,可他一直推脫。一開始我沒察覺,直到最後一次見麵,我當場質問他,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幫忙,是不是嫌我這個兄弟拖累了他,是不是要恩斷義絕。
他否認了!他說公務繁忙,他的位置有許多人盯著,一時半會還沒找到機會。我相信了他。可是半個月後,官兵突然上山,殺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後麵的內容,陳觀樓替他補充,“你威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