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吳博士的話,童陽陷入沉思。
試驗的目的是為了得出他們適不適合繼續接觸平行世界,聽上去很像是一場考驗和選拔,童陽不是很喜歡這種被動的方式。
隻不過現在他們已經陷入被動當中,隻能先按照吳博士的條件進行下去。
畢竟,童陽的目的是把葉聞救出去。
“距離兩點還有九十分鐘,請原地休息。”
既然葉聞是遊戲的獎品,那麼他們現在怎麼找都找不到對方,不如趁機養
精蓄銳,隻是不清楚許君月在什麼地方。
童陽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掀開衣服看了看腹部的傷口,好在傷口不深,血已經凝結在傷口,沒有繼續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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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淮則若有所思低著頭,神情顯得有些朦朧。
“因為我們三個接觸過平行世界的人或物,所以選擇我們進行這場試驗?”
他側頭看向童陽,沒想到童陽正在清理腹部傷口,立刻錯開了落在她身上的視線。
童陽沒覺得有什麼,繼續擦拭皮膚上的血跡,問道:“你想說什麼?”
葉淮說道:“我和平行世界的葉天臨見過麵,許小姐偶然進入過平行世界,那麼你呢?如果條件是接觸平行時間,應該選擇你的弟弟。”
“我弟弟還不到十歲。”童陽瞥了他一眼,“如果以後類似事情把我弟弟牽扯進來,我一定弄死姓吳的。”
而且她也有點擔心葉淮這個瘋子。
似乎聽明白她的言外之意,葉淮抬眸看了她一眼,抿唇道:“我想殺葉天臨,不代表我就喪心病狂。”
“誰知道呢。”
清理好傷口之後,童陽走到教室後排將幾張椅子並在一起,躺上去打算休息一會兒。
與其浪費時間想那些有的沒的,不如好好休息為九十分鐘後的遊戲做準備。
至於許君月,這是她自己的選擇,童陽提醒過她,也不會冒險出去找她。
葉淮將位置換到窗邊,心事重重地看著窗外。
時間在沉默中流逝,童陽朦朧間聽到熟悉的廣播音樂響起。
她撐著椅子坐起身,發現聲音並不來自於耳機,而是教室前後的廣播。
“請全校師生到操場集合。”
童陽和葉淮對視一眼,緊接著,安靜樓道中傳來了緩慢又雜亂的腳步聲。
一道身影從窗外經過,童陽起身前去查看。
陽台上幾道的身影正在向樓下走去,他們看著前方,沉默不語,除了腳步聲,就像整個世界關上了靜音。
並且,無論老師學生都是獨自一人。
“2024年,地球資源大幅度縮減,為了保證上層極少部分人類的生活質量,普通人將會通過遊戲方式自相殘殺,減少人類負擔,獲得剩下資源。”吳博士的聲音在耳機中響起。
“他們並不是海凜國際學校的師生,而是通過這種方式進入學校,享受這裡的資源。”
童陽靜靜看著眼前一幕,平行世界已經變成了一個大型的真實的屠殺遊戲,不知道經過多少年的沉澱才會變成現在這樣,也不清楚他們到底還剩下多少活人。
“走吧。”童陽道。
“好。”
兩人離開教室,刻意保持著前後距離,童陽在人群中尋找許君月的身影,隻可惜始終沒有發現她。
在遊戲開始前,身邊的人似乎沒有殺意,就算童陽從他們身邊路過也目不斜視,對她提不起一點興趣。
跟隨眾人進入操場,童陽和葉淮一前
一後站在隊伍中。
童陽大致看了一眼,操場聚集了兩三百人,有頭發花白的老人,也有身體瘦小的孩子,烏泱泱地站在一起,若不是親眼看見過他們行動,幾乎就像是雕塑,沒有多餘動作,也沒有發出過任何聲音。
“海凜國際學校第九次全員襲擊即將開始,本次的被襲擊者是台上的五十個人。”
突然,遮在舞台上的幕簾垂落下來,兩道強烈的燈光打在台上,五十個人整整齊齊站成三排,脖子上套著銀色鎖鏈,在燈光下泛著寒光。
童陽目光一一掠過台上眾人,在第二排左邊位置看到了一襲白裙的許君月。
和周圍人麻木的表情不同,她臉上寫滿緊張和害怕,臉頰隱隱有著淚痕。
她怎麼到哪裡去了?
童陽不禁皺起眉頭。
“殺掉一個被襲擊者可以獲得100積分,殺掉一個襲擊者則會獲得10積分,可以互相奪取對方的積分,但是被襲擊者隻能選擇逃跑。遊戲時間為四個小時,結束時積分排名最高的襲擊者可以得到一個獎品,積分排名最低的十個人將成為下一輪的被襲擊者。”
“被襲擊者成功活到最後,將獲得自由離開機會。”
積分排名最高的獎品應該就是葉聞了。
殺一個被襲擊者100積分,殺十個襲擊者才能抵平,並且積分排名後十名的人會成為下一輪的被襲擊者,最保險的辦法是至少殺兩個被襲擊者獲得200積分,再找一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避免被其他人奪取積分。
童陽的目的是救葉聞,就隻能獲得最高的積分,同時還要避免被其他人殺掉。
童陽自己倒是沒什麼,有一定把握和經驗保護好自己,但是葉淮和許君月呢?他們一個病秧子,一個好像什麼都看不見還隻能逃跑,要在保證積分第一的情況下還是抽出時間兼顧他們?
早知道還是應該她自己進來,都怪這個吳博士!
“請襲擊者離開操場,二十分鐘才能追蹤被襲擊者。”
童陽和葉淮交換一個眼神,混在離開的人群中,並沒有回到教學樓,而是繼續在操場邊守著,直到脖子上套著鎖鏈的被襲擊者離開舞台,各自尋找適合的地方躲避。
許君月緩慢走在人群後方,沉重鎖鏈垂在她的鎖骨上,儘管已經害怕到渾身發抖,還是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或許早已適應黑暗,即使在沒有導盲犬的情況下,依舊能通過聲音和氣味分辨周遭事物。
與此同時,不少離開的襲擊者站在教室窗邊對他們虎視眈眈,隻要時間一到就會立刻朝被襲擊者衝過去。
童陽兩人藏在暗處,伺機而動。
許君月路過時,忽然停下腳步,側臉朝他們看了過來。
待其他人離開後,許君月躊躇喊道:“童陽?”
童陽知道她嗅覺非常靈敏,或許是聞到自己身上的氣息了。
見四下無人,童陽將她拉到了掩體後。
“你怎麼會在這裡?”童陽蹙眉道。
許君月露出無助的表情,搖頭說:“我不知道,隻是按照吳博士的要求,結果就……”
葉淮靠在牆上,靜靜看著兩人,“吳博士的意思應該是讓我們三個人完成遊戲,獲得獎品,你為什麼會成為被襲擊者?”
童陽沒說話,看著月光下許君月白淨的臉,因為她也有同樣的疑惑。
廣播中說這次排名倒數十名會成為下一輪的被襲擊者,那就說明這一次的被襲擊者是上一輪的排名倒數五十名,許君月為什麼會在裡麵呢?
許君月抿著唇瓣,神情迷茫又無助,“我不知道……”
她顫抖著長睫,我見猶憐,“吳博士的話我聽到了,你們殺了我獲得積分,就可以救葉聞,反正我隻是個廢人,遲早會被其他人殺掉,不如死在你們手裡,還能……”
許君月沒有繼續說下去,意思卻非常明顯。
看著她十分害怕還要故作堅強的樣子,童陽垂了垂眼睛。
葉淮點頭道:“好,謝謝你,許小姐。”
許君月身形微僵,顫著眼睫朝向童陽,說道:“童陽,看在你我相識一場的份上,以後獅子就麻煩你照顧了,它就像我的家人一樣,如果我死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它了。”
童陽歎息一聲,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那你安心去吧,獅子我會替你照顧。”
許君月不經意地落下一滴淚,“雖然認識時間不長,童陽,我很喜歡你……”
“放心,我會記得你的忌日,每年帶獅子給你燒紙。”
許君月:“……”
“葉先生,如果可以,我真想在臨死前把心臟捐給你……”
“謝謝,不必了。”
“那你們動手吧。”
“好。”
童陽從口袋裡摸出鋒利的水果刀,真誠地說:“對不起,我會儘量給你個痛快。”
許君月忍了忍,抽了抽嘴角。
童陽走到她麵前,抓住她的脖子,將刀刃抵上去……
“不是,你還真下得去手?”許君月氣笑了,終於破功,“你們心是鐵打的?這都不為所動?”
“嘖!”童陽不耐煩了,“彆動,我給你個痛快。”
“你大爺的!對我一個瞎子、一個弱女子,你們就這麼鐵石心腸?我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你們還要殺我?正常人不是應該說‘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拋棄你’嗎?我們好歹也是一起進來的戰友吧?”
童陽嫌惡地看她一樣,“你電視劇看多了吧?這種情況下,就應該發揮你最大的價值,以免拖我們後腿。”
“那他這個病秧子呢?不如把他給殺了!”
“那不行。”童陽回答得斬釘截鐵,“他得活著回去,給我打錢。”
許君月推開脖子上的水果刀,索性不裝了,雙手環抱在胸前,“我覺著自己裝得挺像啊,你們怎麼發現的?”
童陽沒有回答,盯著她的眼睛,問道:“你到底能不能看見?”
許君月閉上左眼,“這樣就看不見。”
童陽撇嘴,敢情是瞎了一隻眼。
沒回答我呢?怎麼發現的??_[(”
葉淮站在一旁,不想參與她們的話題。
童陽說:“你覺得會有正常瞎子做這種事情嗎?而且剛才開燈的時候,你下意識閉眼了。”
許君月努了努嘴,“你是警察嗎?觀察這麼仔細乾什麼?”
“所以你到底想乾什麼?”
許君月臉色逐漸正經起來,“我要找一個人。”
“找人?”
“我有一個姐姐,她比我倒黴一點,雙目失明,真正進入平行世界的人不是我,而是她。”
許君月看了葉淮一眼,又對童陽說:“她跟我說過很多次,我一直不相信,後來她就在和我一牆之隔的臥室永遠消失了,她離開我的視線僅僅隻有十一秒。”
童陽道:“你想在平行世界找到她,無異於大海撈針,並且……”
“並且,她是不是還活著都尚未可知。”
“對。”
許君月無所謂地聳了下肩膀,“我不是一定要找到她。”
“她是死是活我也不關心,我隻是想證明她說得都是真的。”
“那你現在知道了。”
“沒錯!他丫的,玻璃走廊上那女的突然在我旁邊說話,差點沒給我嚇死!幸好我一直閉著眼睛。”
童陽點頭,“那你可以安心去死,發揮你最大的作用,為我們創造最大的利益了。”
“我發現你這人有點兒油鹽不進啊。”許君月把脖子上的鏈子取下來,“我以備不時之需隨便拴的,先混進去再說。”
童陽遺憾地歎息一聲,“可惜了。”
許君月把假發拽下來,散開發網裡的粉色齊耳短發,取下左眼的淺色美瞳,露出原本瞳色。
她右眼像蒙著一層白色的霧,左眼則是很普通的褐色。
和童陽對她的鄰家姐姐第一印象完全不同,感覺麵相都變了。
“你們說,咱在這裡殺人,該不會吃牢飯吧?”
然而沒等童陽回答,她自顧自笑了,“吃幾年牢飯也不錯,我爸還得親手把我抓起來,想想就很刺激。”
一邊說著,她重新將鎖鏈套在脖子上。
童陽看著她脖子上的鎖鏈,若有所思,隨口問道:“你跟你爸有仇?”
“有仇說不上,就是不想讓他舒心。”
“你還能搞一根鏈子嗎?”童陽指了指她脖子上的鎖鏈。
“乾嘛?隻剩一根,好像是被襲擊者死掉了一個,所以我就套上了。”
童陽蹙眉,“既然死掉了一個,為什麼還是個五十個被襲擊者?不應該隻有四十九個嗎?”
許君月神色微怔,“你的意思是……”
“被襲擊者不僅和上一輪積分排名有關,還和鎖鏈有關?”
“那豈不是誰戴著誰就是被襲擊者?”
聞言,童陽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
等一下!許君月瞬間秒懂她的意思?,“雖然我可以吃幾年牢飯,但是我還不打算年紀輕輕就英年早逝。”
童陽瞥她一眼,“你不是能夠自己取下來嗎?”
“不管這東西管不管用,剛才你戴著它其他被襲擊者沒有發現。”
“所以……”
“所以,我們可以利用它,戴上它去接近被襲擊者,等他們以為是同類放鬆警惕時,再取下它,殺了被襲擊者。”
“有點意思啊!”
童陽神秘一笑,“還有更有意思的,你想不想聽?”
許君月雙眼冒光,“說來聽聽!”
童陽說:“如果我們抓到一個襲擊者,把鎖鏈套在他脖子上,他就成了被襲擊者,然後再殺了他……”
“哎呦!童陽!你簡直是鑽空子之神!如果行得通,咱們殺的每一個人都是被襲擊者,那積分排行第一豈不是手到擒來?”
“隻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時間應該快到了,咱們試試不就知道了?”
童陽點頭,“那就找個人試試吧。”
“你會用刀嗎?”童陽問道。
許君月接過她手裡的水果刀,反手握住刀柄,將刀刃對準外側,挑眉道:“當然,這才是傷害最大的持刀姿勢。”
如果她不是穿著白裙子,看上去還像那麼回事。
“練過?”
“我爸教的。”
“你爸做什麼的?”
“警察。”
“你爸呢?”
“醉駕司機。”
許君月:“……”
童陽重新摸了兩把水果刀出來,正想將其中一把交給葉淮,就看見他坐在牆邊,雙眼緊閉,眉頭緊鎖。
許君月頓時雙眼放光,抖了抖鎖鏈,問童陽:“要不,咱倆拿他試試?”
童陽皺眉打量著葉淮,不會心臟病發死了吧?那她的報酬豈不是沒著落了?
“等一下。”童陽示意她彆著急,然後走到葉淮麵前,彎下腰探了探他的鼻息,“隻剩一口氣的話,就可以了結他。”
如果隻剩一口氣,她們也救不了,不如物儘其用……
童陽將食指伸過去,抬眸上一雙冷淡的眸子。
“我隻是休息一下。”
許君月露出一個可惜表情。
童陽則寬慰地舒了口氣。
還好,錢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