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靜靜的下著,一天,兩天,三天,不知何時將息。
屋簷下,雨滴如線般垂落,葉洋坐在躺椅上,目光微合,院中積水已然有了半尺深,依舊還在不停的加深中。
他從山野中撿回來的那隻草龜,倒是頗為喜歡這樣的環境,在積水中不停的翻騰,腳蹼劃出了一圈圈水花。
看著草龜在水中活潑的遊動,葉洋原本沉重的心情,也漸漸好了幾分。
這場雨已經接連下了半個月了,非但沒有停止的意思,反倒是越來越大。
這段時間內,飛天門嚴禁弟子外出,吏事堂也無任務,葉洋每天除了修行,便是讀書、喝茶、聽琴,過得頗為雅致。
值得一提是,最近又有二人入住房屋,讓他發了一筆小財。
正在這個時候,葉洋忽然一皺眉頭,他左手青竹劍一刺,已經將來物牢牢的刺中,並不是想象之中的重物,而是一張紙條。
該死的!
又是這紙。
葉洋將這紙條拿到眼前,放眼觀看,才發現,紙張上寫著一行字。
“今晚,飛天門東邊茉莉山一聚,見字如麵。”
紙上麵的字,橫橫斜斜,很顯然是有人不想讓人認出自己的筆記,故意左手寫的。
這紙條葉洋早在山海關的時候,便收到了不少,隻是他堅決不去。
本來以為回到宗門之後,便銷聲匿跡了,誰能想到,這紙條竟然依舊不停出現。
書寫此物的人,定然是宗門之人出的手,要不然進不了鎮山陣法。
葉洋仔細分析,而後冷冷一笑,去自然是要去的,他倒要看看對方是什麼目的。
隻是既然已經知道了地點,他可不會單刀赴宴,傻傻的被人算計。
這樣想著,葉洋一笑。
“”你不是喜歡玩神秘嗎。”
“也罷,今天我讓你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神秘。”
說罷,他拿著一卷破舊的裹屍布,也不披鬥笠,冒著風雨,一個人走出了院落。
……
茉莉山,千山萬壑,因茉莉花而盛名。
上次來的時候還是煙雨迷蒙,滿山青翠。此次,來到,這裡卻是暴雨如注,幽暗晦明。
葉洋並未聲張,而是在一處粗大的茉莉樹下遮掩身形,屏息以待,前方一處斷崖,被暴雨洪水衝踏了一半。
葉洋靜靜等待。
大約半柱香的功夫。
暴雨中,漸漸多了一道身影,那是一個佝僂著腰的老年人,手中拿著一杆魚鉤,腰間還掛著一個魚簍,似乎是剛剛釣魚回來。
葉洋瞳孔微微一縮,竟然是釣蛟叟。
這位釣蛟叟在一眾通氣境界散修中,頗為有名,其早已到達通氣九層,凝練出了先天一氣,正是苦苦熬煉,以等待突破武人境界的時候。
他出名不是因為他的修為,而是因為他的武器。
一杆魚鉤,能釣海中大鼇,亦能釣千萬修士。
釣魚叟名聲不好,為錢賣命,葉洋不知道自己何時得罪過他,亦或者是有人買凶殺人?
他一向待人和善,從不輕易得罪人,葉洋輕輕歎息一聲,既然不是仇殺,那十有八九就是利益的羈絆了。
要說想他現在和人有利益衝突的隻有二人。
一人是王東,五根不正,殺人擄掠的事情沒有少乾。
一個則是黃鳳,在宗門前線燕子塢中駐紮多時,經曆的戰鬥不少,可謂是心狠手辣。
三人共同進了吏事堂做事,但是現如今最終的名額還未判定,二人都有很大的概率。
不過!
葉洋摸了摸下巴。
“彆人想要他的命,他自然也想要彆人的命,逼問出幕後主使!”
這裹屍紅嫁衣,他最近才滿足使用條件,早已想試試威力。
……
雨夜中,葉洋將破舊的麻布裹屍衣披在身上。
明月慘淡,這一刻,四周的環境更加明滅不定。
釣魚叟將身上的魚鉤收起,目光微沉著,他已自山海關中開始放餌,到現在還沒有將對方約出。
“果然是個老狐狸,據消息說,此人平平無奇,如此看來,竟然是老年心性,比那王東要難對付的多。”
釣魚叟暗歎一聲,那王東被他陷害,在他手裡吃了不小的虧,目前正在飛天門中麵壁思過。
他本以為對付這種年輕小夥,手到擒來,沒有想到一個多月了,對方竟然能抵製住好奇心,龜縮在屋裡麵,不越雷池一步。
“這鬼天氣,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停止。”
他看了眼灰暗的天空,低罵了一聲,這段時間壓龍嶺天地一昏,到處都是大雨滂沱,讓人感到壓抑。
“遵從聖母號召,趕緊完成任務,尋找黃鳳那丫頭打一炮,釋放心中邪火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