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見此一眼,葉洋便心中大動。
他在這枚鱗片的福袋上,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鴻運福氣之力。
自從得到裹屍紅嫁衣後,雖然用生命之精和魔煞之源不停洗煉。
但是他依舊大受影響,尤其是和那狐首老嫗接觸過後,更看到了不一般的東西。
偶爾從夜間醒來,常能感受到大汗淋漓,孤獨寂寞,心慌心悸。
這也是他為什麼將修雅帶入宗門中的原因之一。
人畢竟是群居動物,多一個人在身旁,日夜接觸,這種孤獨寂寞、心慌心悸之感也就會少一點。
但他依舊能夠感受到周身的災厄、死煞之氣,這種特殊的感覺,或許也隻有不可琢磨的鴻運福氣能夠解決。
“這個機會,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
葉洋驅使著象魔潛遊過冰冷的海水,四人、一象、一龜不要命似躍起,緊緊貼在福運龍蛟身上。
“嗷嗚!”
福運龍蛟在空中受驚,從冰川海洋中飛出,渾身一抖,鬃毛飛揚,散落出無儘的海水。
莽蒼入天空!
“近了!近了!就是那一枚鱗片。”
葉洋緩緩爬行,終於觸摸到了福運龍蛟背脊上的一枚鱗片,扯掉了那鱗片上吊著的福袋。
在扯掉福袋的那一瞬間,巨龍昂然呼嘯一聲,龐大宏偉的福運龍蛟將眾人甩掉,已經不知了去向。
懸空感傳來,他極速朝著海洋中掉去。
抬頭看向四周,是帶著冰棱的茫茫黑海洋。
四周並無其他人,他找到一處冰丘爬上去。
過了不久之後,巨大的冰海下麵一陣翻湧,隨後一道巨大的身影便從海洋當中浮出水麵。
攀爬在冰丘之上,四肢著地,到了他麵前,不停的喘著粗氣。
葉洋抬頭一看,這才發現是之前的象魔。
隻不過這頭象魔與之前相比發生了非同尋常的變化。
雖然蒼黑虯紮的身軀上依舊渾身布滿了鱗片,但是那些鱗片由之前蛇類的鱗片,逐漸朝著蛟龍類的鱗片轉換,散發著堅不可摧的光芒。
而同時魔象額頭之上也出現了一隻碩大的粗壯獨角,渾身散發著駭人的氣息,在雙蹄以及雙手的膝蓋上伸出了無數猙獰的倒刺。
仰天怒吼一聲,好似一頭上古凶蠻,凶威赫赫。
在龍象的背上還馱著一個女人,正是之前的白芷。
她膚色白皙,此刻又被海水所嗆,悠悠醒轉過來,不由得吐了一口冰水。
她渾身被冰冷的海水所打濕了,雪白色的衣服緊緊的貼在身上,胸部飽滿豐碩,渾身水漬,垂垂欲滴,被凍的瑟瑟發抖。
白芷目光潰散,葉洋抬手為其渡去一團生命之光,本來黯然的神色,頓時好了許多。
“師妹,先換身衣服吧。”
葉洋從儲物袋中為白芷找到一身衣服穿上,白芷打了一個冷顫,對著葉洋道:“你先回過頭去。”
葉洋回首,白芷褪下幽香衣服,穿上葉洋所給予的暖衣。
頓時感覺渾身溫暖。
她本就滿是英氣十足,乾淨爽朗,此刻穿上男衣後,整個人更是英俊了幾分。
“師兄,我好像……好像覺醒了本命!”
白芷很興奮。
她參與飛天門的祭天大典,並未覺醒本命,所以才在無奈何之下,用父親的人脈拜入了風雨樓。
多年來,每每回想都曾經為了此事而憂愁發悶。
尤其是在白家破滅,族人儘數死亡而自己無能為力之時,不知多少天夜裡,以淚洗麵。
而今遇到福運龍蛟,一飛衝天,竟然覺醒了本命。
她握緊拳頭。
“白古月,我終於有力量可以報仇了!你從白家拿走的一切,將來若有機會,我都會讓你跪著還回來。”
葉洋聽聞此大吃一驚,大多數人一輩子都覺醒不了本命,如古玄,一直到了老年,也未覺醒本命。
而燕青櫻,同樣如此。
白芷臉上露出一絲興奮,渾身一震,衣袍翻飛,露出一雙白皙、結實、有力的白腿。
肩膀上則是出現一頭好似蛟龍一般的生物,通體潔白,倒是可愛異常,額頭是兩個銀角,眸光靈動。
“竟然是蛟龍血脈的本命。”
葉洋吃驚,蛟龍本命最低階都是玄階本命,看來白芷的運氣很好。
正在這個時候,海浪中一陣翻湧,而後四周冰水亂飛。
從海洋中彈射出了一隻八仙桌大小的烏龜,竟然是逐日飛龜。
逐日飛龜同樣變化極大,原本隻比桌椅大一圈,而今暴漲了一倍不止,已有了八仙桌大小。
它先吃掉蛟蛇,而後吃掉洗髓靈果的樹乾,此刻突破,在葉洋的預料之中。
此刻,逐日飛龜從北海之中飛出,背上還帶著兩名女子。
這兩人同樣昏迷不醒,正是之前風雨樓的那二人。
葉洋同樣為她們渡過生命靈光,這二人緩緩的醒了過來。
二人一番檢查。
一人臉上十分興奮,渾身七彩光華濃鬱,似乎是得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傳承。
而另一人則是滿臉苦喪之色。
非但自己沒有得到好處,反而儲物袋也在慌忙中,被海水衝刷到了不知何處。
“人之一生,命運當真是怪異!”
偏生有人福運連綿,而有人命煞孤星,麵對同樣的機緣,有人受益匪淺,有人空無所獲。
如果說後天的命運,人還能夠稍微掌控,那麼先天之命運,當真是不可捉摸。
葉洋搖搖頭將念頭拋去,修養完後,幾人便準備走出這片冰海。
這裡氣候酷寒,著實不適合人的生存,花費了莫大的力氣,四人終於到了陸地上。
雖然舉目所望處,依舊是一片白雪皚皚,看不到天邊,但是已到了陸地。
而葉洋這個時候也終於有時間仔細盤點收獲。
他打開自己所扯下的福袋,裡麵露出一抹紅光。
紅光漸漸消失失,則露出了一柄隻有寸許長,纏繞紅布的小刀,小刀類似血刃之形,無法動用。
但是剛一接觸,便有一股說不出來的福運連綿之氣布滿周身。
葉洋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他從儲物袋中拿出裹屍紅嫁衣,這才發現裹屍紅嫁衣似乎是在輕輕抖動。
詭異、凶蠻、恐怖,說不出的氣息被福運之氣漸漸遮掩,就連葉洋覺得一直困擾自己的凶煞災厄之氣,大大減少。
他眸子中當即露出一絲精光。
“此物當真是不凡!”
收起小小的紅刃,葉洋隨身佩戴,行走間,感覺神清氣爽,冥冥之中似有好運發生。
他抬起頭,見到在一處懸崖峭壁上,幾朵白色的黃蕊雪蓮,正迎空怒放。
“這是冰山之精——靜香雪蓮,不僅能夠治療傷勢,而且更是煉製靜心丹的主藥,此丹能夠讓修士修行免受心魔的影響,更好的突破境界。”
葉洋不由得懷疑是剛剛打開的福運之刃,帶來了這特殊的收獲。
他不確定是不是這東西的影響。
“我們仔細尋找,這裡人跡罕至,出現了一片靜香雪蓮,定然還有其他沒被發現的靈藥。”
葉洋開口,幾人當即點頭,各自走上山崖采摘。
卻不曾想,在冰天雪地的環境中,猛然出現一朵哀豔血花。
隨後滿天風雪當中,一襲紅袍緩緩出現在葉揚的視線當中。
他宛如厲鬼,披一身紅衣,腰間挎著一柄朱紅長劍。
唯有紅衣上的黃色蝴蝶振翅欲飛,眼角下卻有一抹怎麼也擦拭不乾淨的血淚。
是蝶無後。
葉洋見到此人,下意識的握緊手中之刀劍。
蝶無後,太乙青門這一代年輕弟子當中最天賦卓絕之人。
他覺醒了血淚之言,非陰非陽,雌雄同體,在通氣境界時曾經讓整個飛天門如臨大敵。
而今已經過了三四年的時光,對方的實力到底達到了什麼地步?
太乙青門之主長青子被莫念生所殺,兩個門派之間相互敵視,有的是各種糾葛。
“你是飛天門的葉洋!”
蝶無後皺皺眉頭,他宛如萬年寒冰一般,從來不會笑,臉上從來也不會有其餘的多餘表情。
他之所以聽過葉洋的名號,還是因為當初太乙青門與五毒門圍攻飛天門的時候,聽聞一名弟子引走了武人境強者,讓宗門得以保全。
“我恨你,但是同時又感謝你們。”
“為什麼。”
葉洋有點納悶。
“弱小就要被毀滅,被殺戮,被消失在曆史長河中,這才是自然天地運轉之規則,一個破落的宗門,你何須去再救它一遭。”
“這是我恨你的地方,至於為何感謝你們。”
“那自然是——感謝你們殺了長青子!”
冷風吹來,吹亂他額前的發絲。
蝶無後很強大,手中朱寒之劍,宛如一抹血光,朝著葉洋攻擊而來。
修行者但凡生死搏殺總要有一個理由。
要麼是資源,要麼是利益,要麼是仇殺。
但是,蝶無後不同,他的冷酷就好像是萬載不化的冰雪,所為之事,隻憑心中快意。
就比如這裡依舊還有很多的靜香雪蓮,足夠二人平分。
但他依舊選擇了動手。
蝶舞後揮動手中之劍,綻放出道道紅色劍氣,鋪天蓋地。
中間一道血色光劍如一道閃電一般,瞬間便爆發出璀璨的霞光,已經到了葉洋的麵前。
他的劍詭異刁鑽,讓人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