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腦海裡突然像是什麼東西裂開了一樣,隻能無力地倒在地上,她難受得說不出話,也看不清眼前的東西。
安頓好艾光明以後,謝一萬拉過厚重的櫃子和沙發堵死了地下室的門,竭儘所能地釋放出精神力去感知周圍的危險。
與他高大的形象相反的是,他的精神體是一隻溫順的雪兔,他借助著它靈敏的聽覺感知,聽到了遠處傳來的人們驚恐的叫聲和臨近的某種異形獸的吼叫。
他抱著上好膛的槍,在胸前畫了個十字,向後靠著牆,感受著自己劇烈的心跳,努力把急促的呼吸放慢,注視著地下室的那扇被層層東西擋住的門。
謝一萬有些愧疚地想,要是這次能順利渡過難關,他一定好好改造地下室,最好能做一個滑梯,不會讓女兒再像剛剛那樣摔進去。
可惜這次這麼大規模的異形獸入侵,也不知道能逃到哪裡,他不確定艾光明能不能依靠地下室逃得過,但是至少在他死之前,他希望女兒可以多活一會兒。
一波強烈得無法抵抗的精神攻擊突然院子外傳進來,生生打散了謝一萬釋放出去感知危險的精神力,他的大腦一片混沌,耳朵裡也溢出了暗紅的血色,萬幸的是他極力撐起來籠罩著地下室的精神力屏障擋住了很多的精神力攻擊。
他倒在了房門旁邊,但是他依靠著剛才一瞬間精神力感知到的方向,迅速抬槍扣動扳機打出五發爆裂彈,擊中了爬在小院牆頭的S級雙尾刺蠑,它的尾巴被打斷了一條,痛苦地翻滾著落到了院子裡。
還沒等謝一萬鬆口氣,他就聽見了房門被那憤怒的雙尾刺蠑攻擊得發出刺耳的破裂聲。想到了自己的妻子,是A級殞異者,但精神力和戰鬥力可是比自己強多了,若不是為了攔住那群S級異形獸對學校的襲擊,後來也不會重傷離世。
如今自己也算是能再一次為了守護彆人而戰,這樣總好過在平穩安逸之中老去,隻是地下室無法擋住那S級異形獸的精神力探測,大約自己要辜負當初請求他帶走小光明的人了。
他注視著破開了房門的那隻沒了一條尾巴的雙尾刺蠑對自己舉起了利爪,顫抖著默念妻子的名字:“娜斯佳……娜斯佳……”
他扣動扳機,打出了最後一槍,卻被這雙尾刺蠑躲開,子彈擦過它的鱗甲在門框上炸開的時候,那粗壯的爪子也貫穿了他的胸膛……
他的眼前浮現出了在軍校宣誓大會上,站在自己身邊目光堅定的娜斯佳。
“爸爸!”艾光明忍著腦海中的不適和雙腿的傷,爬到地下室門口,破了個洞的新裙子被腿上滲出來的血和地麵的灰染得看不出原樣。
她拚了命地拍著門想出去,但是厚重的保險門不僅僅擋住了她呼喊的聲音,更擋住了大量的能量和精神力攻擊。
不知道過了多久,艾光明隻能聽見門上傳來咚的悶響,緊接著就是一聲比一聲大的撓門聲,她如同受驚的兔子一樣,連滾帶爬地躲進地下室櫃子旁的陰影裡,捂住耳朵蜷縮起來,祈禱著是爸爸開門來找她。
隨著一陣刺耳的響聲,地下室的保險門裂開了大約兩拳寬的縫隙,照進地下室的光被揚起的灰塵描摹出形狀,投射在她的腳邊,艾光明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向外麵看去。
她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嘴唇顫抖卻發不出半點聲響。
一隻渾身都是堅硬短刺的四腳異形獸站在地下室的門口,它的前爪洞穿了謝一萬的左側胸膛,鮮血飛濺得到處都是,像三個洗臉盆加起來那麼大的腦袋上有雞蛋大小的五隻眼睛,正探頭探腦地往門縫裡看。
艾光明頭痛欲裂,大腦一片空白,也就在這時,她的右肩上出現了一條猶如實體的後背為褐色,腹部淺黃,頭部卻是烏黑的蛇,它身子縮成S型,吐著信子,仿佛隨時準備著進攻。
她感覺自己對外界的精神感知能力似乎瞬間提升了無數倍,能感受到那個異形獸對於人類血肉的貪婪,感受到謝一萬的生命已經徹底走到了儘頭,甚至感受到那扇保險門的搖搖欲墜。
過去的一個多月裡,她被謝一萬按著頭學習和準備了那麼久的精神覺醒,她知道,在這一刻終於完成了,可是她連自己如今是什麼等級,精神體是什麼東西都沒有具體了解。
“彆傷害我爸爸!”艾光明咬牙切齒地喊道,說話間她扯下了掛在自己脖子上的淺黃色指環……
隨著保險門的轟然倒下,迎接那隻刺蠑的是一塊厚重的門板,將它頭砸得偏到一邊,緊接著就是被什麼狠狠地撞得飛到了院子裡,把還沒收起來的烤肉架壓得稀碎。
它翻身試圖用精神力去攻擊那個看起來遠沒有它等級高的人,卻被更凶悍的精神力壓製給攪碎了它的進攻,而它的精神力也像是被麻痹了一樣,感知無比混亂。
一台高約八米的淺黃色的人形機甲撞破了地下室的門跳到了房間裡,卻因為太大而頂碎了這座房子的天花板,機甲的左手臂緩緩抬起,上麵伸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