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嵩在安全屋附近徘徊將近十分鐘了。
觀眾們看得都替他心急:
【說好大家一起交換信息的,結果隻有他來了。】
【老實人就該被欺負嗎?】
【雅雅淘汰了QAQ來不了啊】
【那桃妹和原bking呢?全放他鴿子了?】
由於直播現在采取的是分屏製,看高嵩這邊跟黑衣殺手鬥智鬥勇秦王繞柱走的觀眾,跟另外一邊盯著林恩靜嗑cp的觀眾是兩波人。
這就導致他們好奇地切屏時,隻看得到滿屏的愛心和黃色感歎號。
【你們這是咋了?】
【怎麼鏡頭對著衣帽間啊?啥情況?】
【嘿嘿......嘿嘿......我瘋了......】
【節目組你看看這能播嗎?[小臉通黃]】
【光天化日之下一男一女鑽小黑屋,道德在哪裡,底線在哪裡,鏡頭又在哪裡?!!】
節目組也愁啊,誰會在隻有幾平米的衣帽間放鏡頭?又不是變態。
然而他們布置在客臥裡的鏡頭拍到了原祁和林恩靜一起擠進衣帽間的動作,而且兩人一待就是好幾分鐘。
整個彈幕的畫風都從O_0直接變成了OдO,期間附帶各種褲衩飛飛的虎狼之詞。
好在大部分破尺度的意淫被節目組的工作人員迅速製裁了。
等林恩靜推開原祁,從衣帽間整理著壓皺的衣襟出來時,觀眾們恨不得拿放大鏡觀察自家乖女有沒有被欺負。
【妹寶的頭發亂了一點點。】
【眼角也有點紅。】
【腳步還很虛浮......可惡,就算是原教授我也不會原諒的!】
【周:突然感覺頭頂有點綠】
當然,對荒唐彈幕一無所知的林恩靜,剛和原祁完成了一宗正兒八經的交易。
就在半分鐘前。
“這是什麼?”從原祁手裡接過一張照片的林恩靜,瞳孔驟縮。
“線索的另一半......”原祁的聲音此刻就像低沉而醇厚的提琴音,輕輕撞擊著聽者的耳膜,“是一張門鎖的特寫。”
林恩靜細細打量著照片裡的鎖的細節,跟地鐵出入閘的感應器真的很像——
最有意思的是,這個智能感應門鎖根本沒有鑰匙孔,而是一塊液晶屏幕。
“你找到的鑰匙,本質上是磁卡。”原祁的手指把玩著林恩靜借他看的銀色鑰匙,掂量了一下重量,“比銅、鋁更輕,從顏色看合金含量極低,用了金屬塗層,裡麵夾了磁片。”
“所以錄音筆裡才強調,門閘隻會打開二秒。”林恩靜若有所思,接著把照片反過來,在背麵看到了“四個輪子,二條腿,一隻尾巴”這幾個字,皺了皺眉。
大家記憶力很好,應該不至於再寫一遍這玩意吧?
“二秒——這是高嵩找的線索吧?”原祁垂眉,凝視著正在思考的
女孩,“你跟他組隊了?”
“......”林恩靜瞥他一眼,謹慎地搶回自己的鑰匙,“不關你的事。”
“換人怎麼樣?”沒有鑰匙,男人依然淡然自若,說話時言簡意賅,“我知道門,你有鑰匙,用不著他。”
“你又知道了?”林恩靜心道這人是不是能掐會算的神棍,什麼都了然於心。
“邊走邊說,”原祁隨手拉開衣帽間,“先去安全屋附近找到高嵩。”
“找到他之後呢?”
“去書房,門就在某個書架背後。”原祁示意她看照片,“多觀察上麵的細節,很好猜。”
林恩靜盯著這張之前被原祁刻意隱瞞的門鎖照片,忖度了片刻,忽然想起了自己在棋牌室看到的暗示:
黑桃4,方塊Q,紅桃Q,梅花K。
撲克牌裡,按大小排序應該是3,4,5......A,2,小王,大王。
對照英文字母順序表的話,卡牌4指的就是B。
而Q去掉小尾巴,長得很像O。
那也就是說,組合起來——
B,O,O,K......還真的不用太費力氣。
“我懂了,”林恩靜把棋牌室發現的牌跟他簡單提了一下,“......怪不得我一直覺得那四張牌很有既視感。”
“說明節目組有意降低難度,”原祁目光掃過周遭,一邊說一邊確認沒人追過來,“看來很多房間都給了暗示。”
“那你怎麼隻用一張門鎖照片就看出來了?”林恩靜懷疑道,“上麵什麼都沒有。”
“一般人的智能門鎖都會儘量貼合門板的顏色,但照片裡的紅木色智能鎖和門板顏色差彆很大,說明門鎖應該是刷了漆作為掩蓋的。而且這裡的臥室並不常用紅木家具,最多使用紅木的地方都是博古架和書架......”
“你不怕出錯?”林恩靜心道這家夥推理簡直跟喝水一樣。
“沒什麼好怕的。門板的結構也可以佐證,跟旁邊瓷磚對比,可以反推出這扇門的長寬高,所以遮擋它的家具的大致高度也出來了——不是衣櫃就是書櫃。我目測過臥室衣櫃,都沒這麼高,所以這扇門不可能在臥室......”
“哦。”難得聽原祁這麼詳細的解釋,林恩靜覺得有點新奇,“原祁,我今天才感覺你......”
“......怎麼?”原祁瞥了她一眼。
“和機器人還是有區彆的。”林恩靜輕輕笑了。
看似冰冷、毫無波動的機械造物,貼近時胸膛也是熱的,撫摸時脈搏也會劇烈跳動。
原祁難得腳步稍頓,對這個評價不讚同地皺了下眉。
接著,兩人不再言語,直接朝著安全屋的方向趕去。
......
“之桃,你又決定換搭檔了嗎?”高嵩見到林恩靜和原祁並肩出現時,微笑著調侃了一句。
林恩靜看向他,輕聲道:“這是你跟他之間的事,我隻負
責我那把鑰匙。”
這也是她早就跟高嵩說好的。
“好吧,那你們找到門了?”
“嗯。”林恩靜頷首,正準備告知對方出口在哪,卻被對方一句話頂了回來。
“在書房對吧?”高嵩自然而然地占據了女孩另一側,語氣溫和,“我也找到了線索。”
“不錯啊,在哪裡找到的?”
“老人房,床上堆了四條顏色不同的裙子,一件黑的,兩件橙的,還有一件卡其色的。”高嵩微笑,“老實說......這次的提醒刻意得有點過分。”
B(bck),e)*2,K(Khaki),確實簡單粗暴。
“我這邊也是......”林恩靜也無奈地聳了聳肩,“四張撲克牌。”
原祁在他們身側,見兩人相談甚歡,不由擰了擰眉。
等到二人躲開殺手追蹤,來到書房時,發現裡麵幾乎相當於一個小型圖書館,書架林立。
但他們各個麵無異色。
林恩靜純粹是擺了,有人效勞,自己動腦乾嘛?
而且就算用窮舉法,也遲早能找到對的那個出口。
“對了,原祁,你是在哪發現第二個線索的?”她看向原祁,想滿足一下好奇心,“一隻尾巴指的是是什麼?”
原祁眼球快速打量著整個空間整齊統一的書架,很快就走向了某一側靠牆的角落。
當然,他也沒忘記一心多用,丟給林恩靜一句:
“隻有一條尾巴的動物,能家養,範圍已經很窄了。”
高嵩似乎不喜歡他賣關子,直接給了林恩靜答案:“彆墅裡養了一隻巴西龜,就在夾層的露台那邊。”
林恩靜微微一驚:“我們去過的那個?”
“對。”高嵩微微歎息,他也是後麵才想明白的,植物茂密的露台為什麼會有假山和小池子。
原祁的效率很高,在他們交談時,已經找到了連接入口的書架。
四米多長的大書架,中間有一麵照片牆,懸掛著各種時事報紙拚貼而成的心形。
原祁把手放在照片牆某一處凸起的船舵一樣的裝飾品上,順時針一旋,正麵照片牆就“哢噠”打開了,露出裡麵的空間。
彈幕看得激動壞了:
【啊啊啊終於!】
【找到出口了嗚嗚——】
【教授這觀察力牛哇】
【可是他沒有鑰匙!!!】
是的,很尷尬的現實是,原祁是在場二人裡唯一沒有鑰匙的。
林恩靜朝原祁頷首,輕聲說了句“謝謝”,接著當機立斷走進密道的窄門。
她才不管彆的,反正先上去再說。
至於剩下那把鑰匙,讓高嵩和原祁爭去吧。
把鑰匙按在和照片裡一模一樣的紅銅色智能門鎖上,最後一道閘門嘎吱打開。
二,二,一,在少女飛快跨過去那條界限後,節目組廣播響起
:
【恭喜葉之桃成為第一位成功逃離密室的嘉賓!
請在當晚前往工作人員處領取驚喜大禮包——海上雙人摩托使用權一份,五星酒店水療券一份。】
林恩靜在密道裡摸索著走上階梯,聞言不禁莞爾——
呦,比原作多了點福利。
就是不知道這個水療券,是怎麼用的。
在林恩靜離開後,所有觀眾的目光也聚焦到了停留在門邊的高嵩和原祁身上。
無論是清秀俊雅、如鬆如柏的高嵩,還是英俊清冷、宛如神祗的原祁,在對峙時身上的氣場都相當強勢。
“原祁,”高嵩平靜道,“你嘗試過失敗的滋味嗎?”
原祁眼神掃過他,卻又好像根本沒把他放在眼底:
“你認為自己贏了嗎?”
高嵩垂下眼,拿出鑰匙攥在手心:“第二個線索,我比你先一步找到,在你進門之後......你可能也猜不到,我就在離你不遠處的窗簾裡。”
“哦。”原祁的語氣沒有波動,不知道是掩飾還是真的鎮定。
“而第二個線索,是我故意放回去的。”高嵩輕聲道,“因為我知道,你看到照片後絕對能推理出門的位置,並且放任我們去拿鑰匙。”
原祁頷首:“的確。”他會省略他認為沒必要的步驟,比如找鑰匙。
“缺失前兩個線索,你就會忽略鑰匙本身的匱乏性,導致現在這種情況。”高嵩往前一步,攤開手掌,把鑰匙送到原祁麵前,“我不在意輸贏,鑰匙也可以給你,隻不過......”
“你能意識到,你的自負會毀了一切嗎?”
原祁眯了眯眼,再次感受到對方的莫名其妙:
“毀了什麼?”
高嵩似乎在深呼吸,低低地呢喃了一句:“你現在的課題,是在研究那個腦額葉缺損的神經網絡修複......的技術吧?”
“你是哪個臨床試驗者的家屬?”原祁似乎明白高嵩在針對什麼了。
他現在的團隊的確在創造著一個輕微違背人倫,但具有劃時代意義的腦科學技術革命。
將大腦受傷、無法自理的植物人的意識轉接到一個模擬人腦運行的程序裡,再用仿生物電的形式和豐富的畫麵刺激其蘇醒,最後再輸送回植物人的腦子裡。
這個技術對外界而言完全就是保密狀態,因為死亡風險很高,而且聽起來太科幻,誰也沒法保證神經意識轉接到外界,再傳送回來還是“自己”。
“並非如此,”高嵩苦笑了一聲,“我隻是覺得潘多拉的魔盒不該被打開,科學也應該......在人倫道德的界限之內。”
“道德也是人界定的,”原祁並不想在這種節目裡教育對方,也不想透露自己的項目機密,“過於迂腐沒有任何意義,行了,收起你的鑰匙,我不需要。”
“......”高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後還是轉身走向出口。
更神奇的是,直播間和節目
組後台此時都一片混亂。
觀眾們能看到他們在交談,偏偏聽不見聲音,而且高嵩全程都是背對著鏡頭,連口型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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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倆在說什麼?】
【收音設備壞了嗎,我這邊也是沙沙的】
【好像原教授不怎麼高興,不會是被嘲諷了吧】
【不可能,高嵩那麼低調樸實,我看是原祁想逼他拿出鑰匙吧?】
【節目組趕緊修一下啊,麥都收不到音了!】
後台那邊也是手忙腳亂,負責後勤和收音的工作人員慌得一批:
“我們把麥交給嘉賓的時候......都檢查過了的。”
“是意外吧,收音器好像被什麼突如其來的信號乾擾了。”
林恩靜從密道出來,就發現自己來到了彆墅外麵的沙灘。
空曠的沙灘上海風徐徐,把她吹得打了個寒顫,但好幾個鏡頭懟臉,她隻能控製好表情,不緊不慢地來到前方的領獎處。
工作人員笑眯眯地祝賀了她,並且把一張雙人摩托單日使用卡,和鐳射材質的水療邀請券送到她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