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仙典儀結束了。
但後續的驚濤駭浪才剛剛開始。
玉衡星在儀式上數次逾越規矩，最後更是問出了那驚天的一問，
這讓無數帝君虔誠信徒開始瘋狂的聲討她。
他們試圖將玉衡星打倒，似乎這樣就可以讓那驚天的一問消失。
而和這些信徒反應不同的，原本應該忠於帝君的七星，卻對這件事情閉口不言。
很顯然，這次刻晴對帝君的質問，七星們並非什麼都不清楚。
璃月·棚戶區·養濟院。
“所以，你現在不能出去了？”
王昊笑著給刻晴倒了一杯茶水，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
刻晴神色平淡：“凝光說，最好讓輿論平息一下，再讓我出麵恢複工作。”
“也對，現在你可是風口浪尖，這時候還是不要出去刺激大家的好。”王昊也覺得有道理。
刻晴在請仙典儀上的舉動，可謂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了。
這時候走出去，是真的會有帝君的狂熱信徒直接攻擊她的。
彆以為七星的身份就萬無一失了，正是因為七星的身份，才更容易引起攻擊，
在很多帝君狂熱信徒的眼裡，刻晴在請仙典儀上的質問，幾乎和背棄帝君沒有區彆了。
如果帝君離開時留下的不是一聲輕笑，而是一句嗬斥。
現在的刻晴能不能坐在王昊麵前，都還不一定呢。
“帝君……將這些人保護的太好了。”刻晴依舊有些不開心，“他們難道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帝君不再庇佑璃月，會發生什麼嗎？”
“再說了，難道摩拉克斯就真的什麼都懂嗎？”
她認為璃月的發展應該有人的一份力，而不是將什麼都放在帝君身上，
可以理解成她不信任帝君，也可以理解成她想為帝君分憂，
當然，在外人看來，就是刻晴在質疑帝君。
“嗬，這很正常啊，因為帝君已經庇佑了璃月三千七百餘年，像你一樣去思考帝君是否會離我們而去的人，才是真正的少數。”
“比信仰更恐怖的東西，是習慣。
璃月人已經習慣了帝君的存在，伱提出的質疑，就是否定了這份習慣，隻要是有這個習慣的人，下意識的就會反對你。”
王昊依舊笑著，對於刻晴的不敬之言，並沒有什麼其他的反應，
他見過摩拉克斯化作鐘離的樣子，
雖然內心已經尊敬這位神明，但那種狂熱的信仰，是不可能出現在他內心的。
原本氣呼呼的刻晴忽然注目看向他：“那你呢？你是怎麼想的？”
她就這樣直愣愣的看著王昊，美眸中有期盼，也有擔憂。
她希望自己的朋友可以理解自己，又害怕連朋友都無法理解自己。
如果這個時候，王昊也否認了她的理念，那麼這個女孩會真的傷心。
看著刻晴忽然柔軟的眼神，王昊內心微微一顫，他忽然就感受到了女孩內心的不安。
眼眸微微柔和，王昊同樣注視著刻晴的眼睛：“我無法確認帝君是否會離我們而去。”
刻晴的眼眸微微失落，更有一絲惶恐，難道他也不認可自己？
但很快又聽見王昊繼續道：“但我知道，無論什麼情況下，做多一點準備，總是沒有錯的。”
“所以……”刻晴眼裡又生出一絲希望。
王昊露出笑容：“所以，我支持你的看法，無論帝君是否會離開我們，我們都要做好獨自前行的準備。”
說著，王昊又安慰道：“刻晴，那些人無法理解你，是因為他們不需要考慮這些，他們在帝君的庇佑下生活，在七星的治理下生活，他們的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或有一些波折，但也大差不差。
而你不一樣，你是玉衡，是七星，你要考慮的事情，從來不是一個人一家人的生活，你的視線是放在整個璃月上的，
所以，這注定了大部分人都無法理解你。”
璃月人的生活是穩定的，雖然有人富裕有人貧困，但大致都是穩定的。
刻晴的提議，其實在某種意義上破壞了這種穩定。
在絕大部分人、甚至所有人都還在享受帝君帶來的安全感的時候，
刻晴卻在考慮如果有一天帝君離去了該怎麼辦。
這種激進的想法，注定是不可能被大部分人接受的。
領先一步是人才，領先十步是天才，但你領先一個時代，那就是異端了。
而刻晴，無疑就半步踏入了異端的層次。
“……”
聽完王昊的話，刻晴微微沉默。
她不懂嗎？不，她當然懂。
可她就是有些不甘心，明明自己做的事情都是正確的，是有必要的，可為什麼就是不能被人接受呢。
這兩年裡，她走遍璃月，見識了太多的東西，很多璃月人在帝君的庇佑下，逐漸生起了懶惰與懈怠。
特彆是一些公務人員，
用這些人的話來說，璃月的曆史很長，個人的努力根本無足輕重，反正一切有帝君在。
正是這種怠惰的心態，愈發激起了刻晴的不滿。
所以，她才會質問帝君，下個千年，下下個千年，您真的會永遠陪著我們嗎？
也正是這一聲質問，擊破了一些人的遮羞布，如今對刻晴的聲討聲才會這麼大。
看著刻晴難以接受的樣子，王昊輕聲說道：“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心之所向，無問西東。”
【先驅者總是不被理解的。】
【有些事情不能不做，所以就要去做。】
【不能因為現在還沒有出事，就當沒有事了。】
【刻晴真的是一個真正的為民者。】
【按照璃月的設定，七星都是這樣的人。】
【對啊，凝光看上去什麼錢都賺，但也沒有被金錢支配，反而是支配了金錢。】
【……】
眼眸中，彈幕們感歎著。
而刻晴神色微微恍惚，回過神來，看向王昊的眼眸愈發柔和：“謝謝。”
“哈，不用謝。”王昊擺了擺手，然後轉開話題，“你現在不用工作，那棚戶區的事情誰在負責？”
“由總務司負責推進，凝光負責監督。”刻晴說道。
這些事情本來是她來負責的，但現在璃月上下對她的指責聲太過喧鬨，
而棚戶區的事情又耽擱不得，隻能將事務交給總務司負責，而凝光來進行監督。
“這樣啊，那你最近應該沒事吧，要不，我們出去踏個春？”王昊也想帶刻晴出去走走，緩和一下心情，“正好上次行秋說他翻閱古籍，找到不少名勝景色和秘境的消息，也算是散散心。”
聞言，刻晴翻了個好看的白眼：“都入夏了，還踏春呢。”
然後她思考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出去走走可以，但是不能太遠。”
她還想著工作的事情，如果走的太遠了，到時候有事情，不方便趕回來。
說著，刻晴站起身來。
王昊一愣：“你乾嘛？”
刻晴自然的道：“去找行秋啊，出門散心，也需要做好規劃吧，怎麼出去，去哪裡，帶什麼，什麼時候回來，遇見意外怎麼辦……”
【……，真不愧是刻晴啊。】
【這種做計劃行動的方式，真的很刻晴啊。】
【耽誤太多時間，事情可就做不完了。】
【……】
刻晴一連串的說出一大堆話，不僅把王昊說懵了，連彈幕也少了很多。
就出門散個心，居然也要做這麼多準備嗎？
這準備下來，還散什麼心？直接在家裡讀書不是更輕鬆？
“停停，我們是去散心，又不是去工作，聽我的，什麼都不用準備，就帶幾件更換的衣服就行。”王昊說道。
然後又對著身後輕聲道：“三號，去請行秋過來。”
一道陰影從角落中離開。
王昊笑著道：“咱們就在這裡等著，省得走路了，等行秋自己過來就行。”
刻晴瞥了一眼院落周邊的陰影，沒好氣的說道：“你現在也懶起來了。”
王昊笑了笑：“不是懶，是節省時間，以前什麼事都自己做，是因為沒有人可以用，現在有三號她們幫我，我何必再事必親躬呢？”
這也是王昊和刻晴在政務理念上的不同。
王昊是願意將工作分配下去，交給不同的人來處理的。
而刻晴更願意一把抓。
當然，不是刻晴獨裁或專權，而是彆人跟不上她的處理速度，分配給彆人處理，反而會拖延處理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