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王昊在往生堂蹭了胡堂主一頓飯，
你彆說，往生堂的飯菜真不錯，據說他們的大廚專門給人做席麵，手藝相當好。
吃完飯，在胡堂主熱情的挽留下，王昊告辭回家。
回到養濟院，一道陰影就跟了上來。
三號的身影浮現出來。
“調查的怎麼樣了？”王昊拉開書桌的椅子，坐下，然後問道。
三號站在他身後不遠處，半個身子淹沒在陰影裡。
之前派三號去通知凝光，凝光也同意了調查，如今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也該有結果了。
“大部分都已經調查清楚了，具體的內容都在這裡。”
說著，三號將一疊紙張遞了過來。
王昊沒有接，而是直接問道：“你覺得，那些賬本上的東西，是真的嗎？”
三號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道：“十有八九吧。”
這些天，她帶著凝光給的人手對賬單上的高門大戶進行了探查，情況很不好，
目無王法說不上，但窮奢極欲卻是非常明顯的。
而窮奢極欲的基礎，就是海量的財富。
那麼，這些人家的財富是哪裡來的呢？
雖然璃月的大戶多為富豪，但他們的摩拉都可以在明麵上查到的，
做什麼生意，一年盈利多少，
這些從總務司的稅務上就可以推導出來。
但今天查的這些大戶……他們的消費水平，和他們的繳納的稅收水平，已經出現了明顯的差距。
說句簡單的，從稅收推導的收入不足以支持他們如此的窮奢極欲。
要麼，他們有大量的灰色收入，要麼，他們偷稅漏稅。
不管是哪個原因，都說明了這些大戶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知道了。”
三號的回答讓王昊有些難過，表麵上卻看不出什麼情緒，
“三號，將賬本上的那些氏族，勢力都記好，主要調查他們是否有後路，既然他們選擇腐爛，那我們也不用客氣了。”
“他們扶持的勢力，他們在璃月的產業，他們在璃月之外的資產，都調查清楚。”
王昊的聲音很淡，幾乎沒有情緒。
有什麼比自己人的墮落更讓人難過呢。
他一心想著強大璃月，可現在發現，首先要麵對的，就是璃月內部的汙穢。
這些勢力中，曾經甚至是璃月的驕傲，有出過七星的家族。
他們本該繼承七星的意誌，為強大璃月而奮鬥，可如今卻爛到吃賭場的錢。
可想而知，這些勢力已經完全腐朽了。
“刻晴說的沒錯，帝君的強大遮掩了這些問題，隻要帝君在一天，這些問題就都不是問題，帝君強大的力量，足夠支撐璃月度過任何危機，可一旦帝君離開，這些腐朽與汙穢，必然是重創璃月的刀子。”
王昊內心暗道。
對於刻晴的理念，甚至有些彈幕都看不上，
在那些彈幕看來，刻晴的理念是非常無知的。
因為提瓦特是一個有神的世界，
沒有魔神的力量支撐，所謂的人治，壓根就是一個笑話，
所以這些彈幕認為刻晴是人的傲慢。
對於這些彈幕王昊基本不會辯駁，因為他們說的沒有錯，可他們也沒有讀懂刻晴。
刻晴的理念，從未說過要脫離帝君，就像有些彈幕說的，刻晴很崇拜帝君。
所以她隻是看不慣那些在帝君庇佑下懶惰腐朽的人。
在刻晴看來，這些人在帝君的庇佑下懶惰腐朽，反而是對帝君的一種褻瀆。
璃月繁榮的時候，他們將璃月的一切榮耀都丟給帝君。
那麼，如果有一天璃月衰敗了，這些人是不是也會將一切責任都丟給帝君呢？
這些人的眼裡，他們與璃月已經沒有什麼關聯了，反正一切都是帝君的。
這種態度，才是刻晴真正不喜的。
所以，她才在請仙典儀上質問帝君，是否可以陪伴璃月下一個千年，下下個千年。
看似質問帝君，但實際上，是在質問那些將一切丟給帝君的人，如果有一天帝君不管你們了，伱們還能怎麼辦？
帝君聽懂了刻晴的質問，所以祂不僅沒有生氣，還留下了一聲輕笑。
帝君可從沒有說過，有他的庇佑，璃月人就不用奮鬥了。
相反，帝君喜歡的璃月，正是那些遠古先民跟隨祂一起建立起來的。
帝君從不對自己的子民下手，但不代表七星不能對這些腐朽之物下手。
“我們要做的，實際是主動去切除這些腐肉。”王昊內心默念，“估計這也是帝君樂於見到的。”
對於帝君來說，無論是好的，壞的，正義的，不義的，隻要是璃月人，沒有明確做出背叛、傷害璃月的舉動，他都不會出手。
所以，這個時候，就需要璃月內部自行進行淨化。
以人治人，才是人治的真相。
人治不代表拋棄神，
正如彈幕說的，沒有神明的庇佑，在提瓦特實在是太難了。
但在神明的庇佑下，以人治人，那就很簡單了。
現在，王昊讓三號將這些腐朽勢力都探查清楚，就是為了方便進行清理。
“都說刻晴激進…那不如我來點更激進的。”王昊不禁露出一絲興奮。
他的內心，也不是什麼安穩的。
改革的旗幟需要血染，
不如就用這些人的血吧。
【感覺王昊的表情好可怕。】
【他肯定在計劃什麼不好的事情。】
【準確的說，是對壞人不好的事情。】
【他走到這一步，你們都有責任。】
【我還記得，最初和王昊產生交彙的時候，他可天真了。】
【彆鬨，他那個天真的表情，騙了多少人了。】
【……】
彈幕議論紛紛。
而王昊依舊笑著，
在三號的感知內，他的某種氣場，在迅速攀升。
那明朗的笑容背後，似乎有鮮血與哀鳴在回響。
恍惚了一下，三號回過神來，有些注目的看著王昊，下意識的低下頭，帶著一絲恭順：“是，大人。”
她感覺，自己可能跟對了人。
思考了一會，王昊收起了笑容，重新問道：
“對了，岩上茶室的人，回來了嗎？”
王昊雖然給了胖老板一個月的時間，但這不代表他放心胖老板了，
北國銀行派人監視了胖老板，王昊也同樣派人看住了對方。
“回來了。”三號拍了拍手了手，“五號。”
又一道陰影從角落中浮現出現，
“大人。”
與三號一樣清冷的聲音。
王昊微微頷首，三號麾下有四個死士，都是女的，序列從三號開始排，一直到七號。
之前對愚人眾的清剿中，這些死士都受了傷，也是最近才歸隊的。
“情況怎麼樣？”
“三天後，目標會從珠鈿舫與人接頭，然後離開璃月。”五號直接回答道。
“珠鈿舫？”王昊沉吟了一下，
他知道這個地方，是一艘長時間停泊在雲來海的畫舫，
上麵有很多達官顯貴，文人雅士出沒。
胖老板選擇從珠鈿舫離開璃月，估計也是想借助珠鈿舫的影響力，避開千岩軍和愚人眾的耳目。
“我留給他的那些字畫財物，他轉移了嗎？”王昊又問道。
“這幾天就要轉移了。”五號回答，然後她猶豫了一下，繼續道，“今日傍晚的時候，北國銀行那邊的監視加重了，很可能會對目標進行抓捕。”
作為一個職業的陰影方士，五號的觀察力是足夠的，北國銀行的情報人員對胖老板加大監視，可瞞不過五號。
聞言，王昊微微點頭，這是在他預料之內的。
都快一個月了，要是北國銀行還沒有一點反應，這才不對勁呢。
北國銀行的人是壞，但又不蠢，更不傻。
胖老板這大半個月來的動作，都表明了他要跑路。
“唔，那我們也該行動了。”
王昊說著，伸手一抹，一張流光溢彩的符籙出現在他手中，
正是在鐘離幫助下改進出來的百無禁忌籙。
“好像有點太炫了。”
看著一看就不普通的百無禁忌籙，王昊撓了撓頭，然後心念一動，符籙上的流光開始隱沒，明亮的百無禁忌籙也變得暗黃起來。
“嗯，這樣不起眼才對。”
看著百無禁忌籙不起眼的樣子，王昊滿意的點點頭。
越是不起眼，愚人眾發現它後才會越相信。
畢竟，如果一副看上去就是寶貝的樣子，那怎麼可能繼續留在胖老板手中呢。
經過第一債務人、總務司等多次賠償協商，這麼一個寶物還能留在胖老板手上，這一眼就能看出是陷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