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因為,他發現,那西廠百戶,似乎行事作風與以前有著些許不同。
自己原以為陳易是個營私舞弊之人,不然也不會與林府來往密切。
隻是,任東廠督主對他敲打,派李百戶過來欺他、壓他,那時他仍站出來,為東廠正名,沒有落井下石,更沒有誹謗名節。
聯想至此,吳慶勝不由為之側目。
或許,此人實乃正氣淩然之輩,之前所作的惡事,不過密謀隱忍,小節有虧、大節無損,隻為有朝一日,整頓京城上下。
如此潛伏,實在…胸懷壯誌。
至於那位魔教高人與陳易,吳督主並沒有將之聯想到一起。
如果先前還有幾分懷疑,在宋同的話語下,也蕩然無存了。
一個西廠百戶,怎麼可能會有兩百年真氣?
即便是武學世家,一個百戶,在這年紀,至多不過七品。
…………………
“你醒了?”
陳易看著殷聽雪。
她揉了揉眼睛,燈火婆娑間,看清床前男人模樣,下意識地僵了僵。
陳易陰笑地看著她,
“知道錯了?”
殷聽雪垂下眸子,低啞道:
“知道…”
陳易伸出手,捧起她的腦勺,又問:
“以後還敢不敢跑了?”
襄王女沉吟不語。
陳易陰惻惻地看著她,盯得她一陣直哆嗦。
“下次再跑,我不僅要占有你,還要把銀台寺燒個一乾二淨。”
殷聽雪受驚地看他,既驚又懼,隨後垂下了眸子。
“不敢了…”
許久,她搖起頭,顫聲道:
“我會一直伺候你。”
陳易舒緩了眉頭,
半晌後,他開口道:
“魔教聖女死了。”
襄王女錯愕了下。
陳易伸出手,像撓貓般撓她下巴,道:
“前事皆作罷。”
殷聽雪聽著,她有些不明白這話的意思,細聲道:
“這是什麼話?”
陳易笑了笑,沒有回答。
少女把臉側過來,抓住他的袖子,伸長脖子過來,問道:
“這到底是…什麼話?”
陳易想了想,交代道:
“經此一役,京城裡的魔教被清除了個一乾二淨,再無什麼魔教餘孽,更沒有人會想著把你帶回去。
而且,我找了一具屍身偽裝成你,在任何人看來,聖女都死了,此事告一段落。”
殷聽雪默默聽著,她不喜歡魔教,再加上母親臨終的叮囑,她更不想當什麼聖女。
可縱使如此,她柳眉輕鎖,努了努嘴,有些絕望地垂下眸子,終究明白,她真的一條退路都沒有了。
沒了,什麼都沒了。
小臉上泛起一抹苦笑,她轉過身去,眼眶泛紅,軟弱無助地蜷縮在床榻上,肩膀時不時傳來微痛。
反正…都簽了死契了。
反正…本就一條退路不都想有……
自己真的是妾了,
全然歸屬夫家,沒有娘家的妾。
殷聽雪認命地想著,縮成一團,身後傳來解衣的聲音,腰間按來一隻大手,原來是陳易爬上了床,摟住了她。
襄王女往牆邊退了退,誰知陳易也往前了一下,摟住她不讓她逃開。
殷聽雪咬了咬銀牙,俄而落寞地闔上雙目,她忤逆了他,就得被欺負,被迫做不情願的羞事,她自顧自地寬慰道:
隨他去吧…
反正這惡人,不喜歡女人,一點都不喜歡!
她在心裡強調著,並讓她自己深信不疑。
可她沒有去細思,也不敢去細思…
如果他不喜歡女人,那他納妾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