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刀碰撞,雙方都被反震開來,陳易後退兩步,而黃六清身為五品武夫,隻後退了一步,而且身形更穩。攻守頃刻易轉。
武夫間相互搏殺,其境界差距,往往就體現在這裡。
陳易再後退兩步,拉開距離,而黃六清踏步殺了上來,環首刀揮舞之間,每一刀都充滿了狂野的力量,與夜色交織出幽深殺機。
這蕩寇除魔日,他仿佛殺鬼也殺人的花關索。
巷子裡,刀光閃過。
陳易運起身法,一邊接刀躲刀,一邊尋找機會,可黃六清一刀接著一刀如狂風驟雨,他雖然身法一般,卻把白柳派刀法練到近乎極致,江湖上盛傳其年少之時,曾於河邊將一匹戰馬攔腰斬斷。
他每一刀都凶猛無比,試圖以力破巧。
陳易身形矯健,每一次轉身、每一次揮刀都躲過致命一擊,直到有一刀自上而下斬來,寒光閃過,斬出風聲嘶嘯,地上一盞燈籠搖晃後竟直接熄滅。
陳易後退半步,抬刀就擋,刀刃交接,巨震傳來,兩人都被震退開來,陳易感受手掌撕裂痛感,微微垂眸一看,才發現虎口出血,繡春刀已經被砍出了半寸深的口子。
“好身法,也有好刀法,是個大才。我在你這年紀,連刀都握不好,你竟然身法與刀法皆具。”
黃六清讚完之後,便看向陳易虎口,譏誚道:
“刀劍無眼,抱歉抱歉。”
陳易吸氣,沒有說話。
整個過程中,自己始終都處於下風。
自己不過六品,可黃六清卻是五品。
這不僅僅因為黃六清境界壓製,更因為他的白柳派刀法勢大力沉、斬鐵如泥,自己的銅骨功派不上用場,而且環首刀比繡春刀更長,他那狂風驟雨般的攻勢讓人找不到機會近身出拳,也無法接掌對敵,將一身一百多年的真氣儘數灌入其體內,讓其爆體而亡。
虎口發麻,陳易依舊緊握繡春刀。
如果是彆的門派,或許還能夠平分秋色,可現在……
刀光如水,緩緩流淌。兩人的呼吸漸漸平息。
陳易身形微弓,壓低腰馬道:
“還有一招,不知你接不接得住。”
“壓箱底?”
“翻箱倒櫃找出來的。”
黃六清聞言,目露好奇。
“我隻出這一招,這招你有命的話,大可學走。”
陳易沉穩住氣息道。
黃六清抱了抱拳,玩笑道:
“有江湖義氣,師傅在上,受弟子一拜。”
看著他遊刃有餘,陳易便清楚他未出全力,不緊不慢道:
“你若接得住,那我再出刀也毫無意義,隻剩引頸受戮,還望你下刀痛快些。”
黃六清見他身形如滿弦之弓,一副蓄勢待發的架勢,意識到這招非同小可。
他武人般肅穆道:
“是哪一招?”
陳易換成左手持刀,右手微微抓住腰間刀鞘,喃喃道:
“看好了。”
陳易提起一氣,持刀的手往後收,右手猛然發力,巷間黑影一閃,刀鞘勢大力沉地砸了出去。
黃六清抬刀迎敵,刀刃斬向刀鞘,磅礴氣機如要將山峰都一刀兩斷。
陳易瞬間甩出刀鞘的力量借力旋身,雙腳發力,身形好似狂龍出海,背對黃六清,撞破夜幕,一息間便消逝在巷子裡。
砰,刀鞘斷裂落地,黃六清怔怔看著空蕩蕩的巷子。
最後一招…
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