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你手筋腳筋,是為了不讓你日後尋仇,好好到道觀修長生,不要再過問世事。押下去吧。”
陳易收刀入鞘,幾個錦衣衛上前,把重創的馮羅押走。
大堂內一陣寂靜,半晌後,曾役長咳嗽了幾聲,開口道:
“廝殺之際,馮鷹寧死不降,千戶雖有意留其一命,可仍是有心無力,馮鷹遂戰死當場。至於其子馮羅……這個,賊心不改,蓄意謀劃突襲,情急之下,隻能挑斷其腳筋手筋。”
說完,他環視了在場的番子役長一圈,一群人彼此看了看,接著便連連點頭。
陳易抱拳道:
“回去我就寫一封奏疏,為諸位請功論賞。”
談及請功論賞,大堂內刹時活躍了起來,幾聲歡笑之下,方才的血腥煙消雲散。
陳易朝曾役長招了招手。
曾役長小跑著過來。
“回去之後,把馮羅關進黑牢裡,將他眼睛藥瞎,每晚給他熬一份避子湯,加點菜,有機會的話,順便斷了他長生橋,這事能做就做,不能做就算了。”
陳易壓低聲音吩咐道。
他要將馮羅尋仇的可能壓到幾乎為零。
沒辦法,
他不想要男仇家,隻想要女仇家。
…………………
“他查了玉秀莊?”
聽著下人彙報,景王皺起眉頭,舉著茶杯,在大廳內踱步。
半刻鐘後,景王轉頭瞪大眼睛問道:
“他敢查玉秀莊?!”
下人連忙點頭,趕忙道:
“王爺,他查玉秀莊,咱家也是收到風,立刻就給報了過來。”
景王滿臉陰翳,
“那些個錦衣衛呢,怎麼不攔他?不攔他怎麼不給我們報信?”
下人急急忙忙解釋道:
“去的主要是西廠的人,東廠的人有一些,但不多。”
“那不是也有東廠的人麼!一群吃裡扒外的東西,他們吃我們的,用我們的,現在哪裡去了?!”
話音間,景王死攥茶杯,手背上青筋暴起。
景王乃先帝胞弟,素有風雅之名,何曾如此動怒?下人被這一幕駭得不敢出聲,低著頭冒冷汗。
“你說,你趕緊說,他們那些人到哪裡去了?!”
景王指著罵道。
“…王爺,你不記得…他們之前都被你派去殺那西廠千戶了嗎?”
下人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十五個錦衣衛,死了十個……前車之鑒,其他人不敢輕舉妄動……”
話音落耳,景王手掌一鬆,茶杯墜地摔得粉碎,他氣急攻心,搖搖晃晃地摔在檀木椅上。
下人趕忙起身,跨過幾步道:
“王爺、王爺……”
聽著這煩人的聲音,景王驟然暴起,一腳把這奴才踹翻在地。
“踹奴才好、踹奴才好,奴才是個沒根的,可彆傷著王爺這千金之體。”
被狠狠踹了一腳,下人殷勤地收拾起地上碎裂的茶杯。
景王麵上陰晴不定,麵色稍微和緩了些,冷哼一聲道:
“倒是個好奴才,待會把黃六清叫來,布一次殺局。如果成了,討個彩頭,就賞你幾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