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殿下來了,殿下來了!”隨著乳娘有些急切的聲音從殿外傳來,井方就覺得自己就像是那瀕死的魚,終於等到從天而降的甘霖,一下子仿佛又活過來一樣。
乳娘畢竟是上了年紀,剛剛在殿外一得到太子已經到官驛的消息,就馬不停蹄的向殿內走來,這不直到走到公主麵前還氣喘籲籲的有些說不清楚。
井方雖然心裡著急但還是不想將自己焦急的情緒表露出來,於是溫柔的安撫乳娘,“乳娘,彆著急,慢慢說。阿蘭給乳娘倒杯茶。”
阿蘭應了聲,手腳麻利的就將一杯茶遞到乳娘手裡,“來,乳娘喝口水。”
乳娘在外麵等了許久倒真是有些渴了,於是也沒推辭,端起杯盞就喝了幾口,不過倒是沒忘正事,緩了口氣就聽對井方說道“公主,殿下現下剛到官驛門口,下人來報,看見驛丞出去迎接了,估麼著馬上就到金桂閣了。”
乳娘不知想起什麼,馬上撂下杯盞,拉過井方將其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好一番打量,隨後露出滿意的微笑,“公主的衣飾妝容沒什麼問題,說句國色天香也不為過。”
“公主且放寬心,您本就是最好的女子,太子會喜歡您的。”
井方聽著乳娘對自己的評價,不由得也羞紅了臉,心裡剛才的那些失落也都隨風散去,仿佛從未出現。
“我記住了,乳娘,謝謝你。”
乳娘輕笑著搖了搖頭,又抬手為她整理整理衣袖上細微的褶皺,撫平了布料上的微痕,好似也撫平了碎裂的心痕。
…
“殿下,公主已經在殿內等您了,下官就不進去了。”井堂將殷昭帶到金桂閣大殿的門口,拱手而道。
“多謝,井堂大人,大人去忙吧,本殿自己進去請井方公主就好。”
殷昭語氣清冷淡漠的還了個禮,心裡雖說有些不耐,但總算還是未失了禮數。
井堂眸光微閃,稍稍垂眸將眼中所有的情緒儘數隱藏眼底,嘴邊依舊保持著謙和而又得體的微笑,“那既然如此,下官就不打攪殿下了。”
“恕臣冒昧,殿下與公主同遊是否還回官驛用午膳,臣也好早些讓人做準備。”
殷昭聞言劍眉微挑,抬眼看向井堂,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這個井堂對自己有些似有似無的敵意,不過看他麵色無常,也許是自己過於敏感了吧。於是便回了句,“多謝井堂大人一番好意,不過就不必麻煩了,如果晌午時分趕不回來,本殿便帶著公主在外麵用膳了。”
說罷殷昭抬腳便走,隻不過在路過井堂身邊時猝然停下,說了句,“井堂大人儘職儘責,不錯!”
井堂不卑不亢拱手答道“為君分憂,這是臣的責任,殿下無需掛懷。恭送殿下。”
殷昭聞言眸色不明看了眼他,隨後便大步流星的向殿內走去,不做停留。
待殷昭已經離開,井堂的雙手緩緩放下垂在身側,在寬大袖擺下的修長大手漸漸緊握成拳,指節泛白青筋在手背上凸起,有些猙獰,那雙溫潤如水的眼睛慢慢凝聚了濃濃的恨意,修長如玉竹般的身姿在這深秋時分顯得愈加蕭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