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仙子是否聽聞,近來北域頗不寧靜,陰兵四起,不斷有修士離奇失蹤,而那座古礦周圍,也時有異變發生.”林辰眸光閃爍,如此這般開口。
葉囡對此並不陌生,她在初至北域之時,便在赤岩城聽聞四象聖地的一名年輕修士提及此事,且那名修士還因此而對他們發出了警告,不要擅自前往太初古礦附近閒逛。
而聖城一役,直接便是陰兵壓境,血染蒼穹,不知有多少修士隕落。
但凡修道之人,神識皆與道連,對未來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的奇妙感應,任誰都可以隱約察覺到,恐怕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在北域這片充滿了神秘的廣袤大地上。
“這絕非偶然,而是因為,這一世,冥土即將重現天日,地點,就在那座古礦附近。”
林辰語氣輕柔而平淡,他抬頭,看向了天邊的一個方向,久久不語,不知在想些什麼。
葉囡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入目依然是一片赤色無疆的大地,但她知道,那是太初古礦的方位。
與此同時,她也明白了林辰的意思。
不論是華夏皇朝第一代皇主,還是第一代源天師,在神智受到那詭異寶輪侵蝕的時候,都有一股神秘的波動自冥土深處湧來,中斷了他們渾噩的進程。
故此,若是真的有什麼存在可以抵禦這種詭異的話,恐怕也唯有冥土深處這一神秘波動的來源了。
“一年之前,林某初至北域,曾遙望古礦,那時便已發現陰氣隱有積聚之勢,此後便偶有陰兵傳聞。數月之後,林某以源天神覺再觀古礦外圍,陰氣已如淵海,幽冥氣息沸騰,而陰兵傳聞更是四起,想來距離冥土徹底洞開之日,已不久矣。”林辰輕聲開口。
葉囡聞言,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波瀾,看向林辰。
她自是不會懷疑林辰話語的真實性,源天書之奇,她已經不止一次親眼目睹,對各種天地大勢本源的把握,遠超修道之人。
令葉囡心生感觸的,卻是林辰這種淡然的態度。
自始自終,在談及源天師的詭異晚年時,林辰都波瀾不驚,像是在訴說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
哪怕知道了自己將要進太初禁區、入幽冥之地,以尋得一線生機,他也帶著隨和的笑意,看起來並沒有透露出任何懼意,似乎隻是要去完成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或者可以說,當自己在聖城妖族石坊中第一次偶遇這名男子的時候,他始終都是這樣,儒雅而淡然,而很顯然,他那時已然知道了這一切的宿命,甚至已經做出了深入冥土的決定。
此等心境,絕非常人可及。這一刻,葉囡才感覺自己真的認識了第二代源天師,這樣一位並無修為,卻聞名修行界的傳奇人物。
剩下的時間裡,二人並未再繼續交流,而是各自思索與消化著經由雙方溝通所獲得的種種驚人推測,石山上一時安靜了下來。
天亮時分,塗雄宿醉方醒,其實修道之人通常不會醉酒,除非佳釀品質極佳,或者自己甘願為之,顯然他是二者兼備。
林辰見狀,告彆葉囡,他有心將太初古礦即將發生的異變告知塗雄與塗道天等人,以做好必要的準備。
“你要進生命禁區?不行不行,一定還有彆的辦法!老頭子,你快想想,不能讓林兄白白送死!”
果不其然,當塗雄聽聞林辰恐怕將要前往太初禁區,說什麼也不同意,倒是塗道天一臉凝重,在聽說有關源天師一脈的詭異之後,久久不語。
這一天之後,位於綠洲的這處村寨中,所有人都忙碌了起來,因為他們已經接到了塗道天的消息,或許擇日就要舉寨搬遷,若是尋不到合適的綠洲,就此離開北域也說不定。
但,如今的東荒,除卻北域,皆血亂並起,中州又過於遙遠,故此塗道天與李齊早出晚歸,甚至數日不見蹤跡,隻為在北域這片廣袤的大地上,尋得一處安身之所。
在這期間,林辰倒是給葉囡與塗雄透露了一個消息,他之所以會答應與神靈穀少主賭石,是因為他曾聽聞,神靈穀中有一座奇異的湖泊,為該族一名祖王煉成,通過法力催動,可經由此湖,微觀天下。
林辰原打算,通過為該族尋得一處天穴作為賭注,換取一次使用此湖的機會,以之觀察太初禁區外圍的部分地勢,從而尋得一條可能的通路。
但不曾想,陰兵來襲,賭石的事情自然也不了了之。
外界同樣很不平靜,越來越多的修士親眼目睹陰兵出行,甚至在距離太初禁區外數十萬裡的地方,都曾有修士發現過陰兵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