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建平說了很多,卻都是笑著說的,眼神真誠,語氣誠懇,沒有一絲一毫的戲謔跟調笑。
在聽到蘇甜差點被他那個嶽母打死時,他真的吃驚不已,那可是親孫女啊,怎麼下的去手,而他那個妻子,還要炫耀著說著,對自己母親那殘忍的做法,她一點都沒覺得不忍,而是覺得蘇和平一家不應該惹她母親生氣。
當時他在想,如果這次蘇和平還不知道反抗,那這個人真的就廢了,太窩囊了,兒女妻子都護不住的男人,真的不能稱為男人。
“你要我說什麼呢?我以前的確窩囊,軟弱沒出息,可你卻一樣一樣揭開了我努力掩飾藏起來的不堪。”
蘇爸爸努力讓自己平靜,可他還是平靜不了,回首過去,他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忍過去的。
本以為他事事向著父母,做個孝順聽話的兒子,他們就不會厭惡他,也就不會因為他而厭惡他的妻兒,會因為他的聽話老實跟努力,他們就不會欺負他的妻兒,可他錯了,錯的徹底,不喜歡一個人,這個人做什麼都是錯的。
他從第一次反抗父母直至分家,一直以來,他都覺得他撇乾淨了過去,他努力加倍的愛妻兒,他想把過去那十多年都給妻兒,他其實有點在自欺欺人,自以為不去回想,就能抹乾淨過去,其實,過去也是他的一部分,他不應該去逃避。
“抱歉二哥,可,傷口結痂不代表裡麵好了,而二哥你這裡麵都化膿了,不挑乾淨,你是想爛的更深嗎?”
“那我是不是該謝謝你。”蘇爸爸聲音帶上了笑意,說實在,被挑開了傷口,但他卻沒有以往那麼疼了,他相信,這次過後,傷口隻會恢複的更好。
“不用不用,請我吃頓飯就好,隻要你不怪我以前的袖手旁觀就好。”
蘇爸爸搖搖頭,他沒資格怪任何人,就他之前那樣,就算有人想搭把手,也怕被他拖下水,實在是,他太不爭氣了。
“那就走吧。”
“改天,反正這頓飯你得請。”今天沒人心甘情願的做個出氣筒就鬨成這樣,他還怎麼去,他這一去,不定又得鬨出什麼事呢。
反正從他第一天上嶽父家的門,他就發現,嶽父嶽母兩人特彆防著蘇和平,就怕蘇和平跟他說上話,他也不是啥香餑餑,真的沒必要,可他也怕給本就過的艱難的一家帶去的不是實惠,而是事故。
“行,我不強求,隨時都行。”蘇爸爸點頭應允。
“我這兒有個門路,是罐頭廠的門衛,他年齡大了,要被兒子接省城去呢,這個職位就空了下來,我就想問問,你要不要去?”
一般都有人搶著要的,這老頭平時不當值的時候,就喜歡找他下棋,這下著下著,就說了出來,他也是知道老頭這是想著肥水不流外人田,便宜了彆人,還不如便宜了他這個棋友,這才告訴他的。
蘇爸爸大吃一驚,沒想到,這妹夫會想著他,這是妹夫想拉他一把呢,這可是能吃商品糧的工作呢。
“二哥,門衛工資雖然不能跟工人比,可一個月也有二十八塊錢呢。”比零時工可高多了,零時工才十四塊錢,一級正式工,也就是初級工也才是三十二塊錢,一個工作崗位,好幾個人盯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