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店裡,亞財問了一句嫂子怎麼了。
陸梵頗為無奈的重新穿上圍裙進廚房繼續忙:“學校不放假,委屈了,要哄。”
廚房很熱,又為了衛生的問題,不能脫上衣光膀子,已經悶出了一身的汗,脖子上擦汗的毛巾都能擰出水。
亞財擦了下快要淹到眼睛的汗水,把一大鍋紅燒肉盛出來放在隔層裡,聞言愣了下,又忍不住笑了:“這事確實是嫂子能乾得出來的,恐怕也是因為那天看你被打了一拳,嫂子心疼,護短的要報複回去呢。”
也就小了陸梵兩歲,在外人麵前,什麼都不怕,一到陸梵身邊了,就是一個可憐兮兮的哭唧委屈包。
陸梵嘴上說著她嬌氣,但他的模樣是挺享受被依賴需要的感覺,哼笑一聲:“嚷嚷著要吃小餛飩跟煎餃子,我妹都沒有這麼多要求。”
阿福給客人上菜回到廚房,聽到老板話裡帶笑的聲音,揶揄道:“我看老板是樂在其中。”
他在享受被完全需要的感覺,並且這種感覺,喬念真真切切的給到他了。
陸梵沒有反駁,阿福沒說錯。
看了眼時間,中午十二點,還有幾個小時。
臨近兩點,基本上都沒什麼人來吃飯了,陸梵坐在收銀台後麵,看到最後一位客人吃飽了離開,把午市結束的牌子掛出去,回到店裡清點錢。
那邊陸奎醫院在催繳費用,他現在把所有的錢清算一下,拿一部分等會去交了。
這麼久的治療,確實有了很好的效果,他現在能站起來走路了,跟正常人沒什麼兩樣,後麵通過時間多走動走動,腿上的肌肉舒緩放鬆,基本上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沒有瘸,就對得起這麼些年陸梵這麼辛苦的付出。
正在清算時,一道人影落了下來。
陸梵頭也沒抬:“午市已經不營業了,有賣熟食,需要嗎?”
沒有回應,陸梵抬眼,對上了一雙隱忍卻又不敢發作的目光,來的人正是前幾天砸了店的王輝。
他灰頭土臉,臉上中了彩,側臉都腫了一塊,狼狽又滑稽。
一開口,濃濃的怨氣:“你提條件,怎麼樣才能讓那份報道給撤下來。”
陸梵一頭霧水:“什麼?”
“你彆裝了。”王輝神色鐵青:“茗餘報社,報紙每天都在編排我的店,非要把我們逼到死路你才肯罷休?”
這個星期,茗餘報社每天都會有小版塊報自己的店,宣告各種問題,環境差,不衛生,隔夜菜,冷飯,湯裡蒼蠅,都要引起衛生局那邊過來調查了。
這事鬨大了,不僅是自己的店要被強製關閉,甚至在農務局工作的家裡人都會備受牽連。
自己臉上的傷就是老爹打的。
姨夫已經被徹查調令了,接下來要是再不解決這件事,就會輪到小舅,再是老爹。
他們都垮了,那王家就等著成過街老鼠吧。
本想著讓全柱鬨一場大的,直接讓他把陸梵給打廢了,但不成想,他拒絕了,無論自己出多少錢,他都不接這一單。
他最後還說了一句:“跟滿肚子墨水的人鬥,你怎麼死都不知道,你真以為你現在做的他不知道?省省吧,老老實實聽你爸的話,上門道歉,小事化了,你還能有好日子過,要是逼急了他,你這個家都得完。”
王輝很不甘心,但是卻又不得不迫於壓力,上門求放過。
他自己的店開不下去問題不大,但父親,小姨夫,小舅,還有吃著國家糧的大哥,小姨,母親他們一旦被牽連下來,就全軍覆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