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靜水對於自己也被列入“不中用的”行列表示不滿:“她之前又沒進來過這個詭境,怎麼可能提前知道一切?”
“不然你怎麼解釋她進來就直接讓我們來這裡找東西?”胡不寐開始給遊三水套粉絲濾鏡,“而且她連第二個墓碑裡的活死人會向我們發動攻擊都預料到了!我猜,也許孫望山一開始偷蠟燭的行為也被她看在眼裡,隻是想看看他要怎麼表演才沒有出聲提醒。她給了我們一個切身體會的教訓,讓我們以後在詭境裡對隊友更多了一個心眼。彆看遊大佬外表很冷酷的樣子,其實她內心說不定意外的柔軟!她真的,我哭死!”
江述:“……”
雖然他不相信這女人內心會有多柔軟,可他好像也要被“遊三水什麼都知道”的理論說服了。
胡不寐轉頭跟遊三水請示:“遊大佬,您看咱們是現在去下一個房間,還是在這裡在休息一會兒再走?”
遊三水沒有立刻回答她,反而是慢慢走到第一個墓碑前,低頭看了眼墓碑上的字,什麼都沒說,又接著看了第二、第三個墓碑上的名字。
胡不寐沒敢吭聲,其實在她看來,他們還是儘早離開這裡比較好,沒看那第一第三個墓穴的土已經開始晃動了,眼看就要有東西從裡麵爬出來了嗎?
遊三水看完了三個名字,又低頭在那裡沉思了一會兒,忽然抬頭問徐靜水:“你和白譽之前認識?”
徐靜水一愣,然後趕緊回答:“有過一個詭境的交情,但是不熟悉。他對彆人都很提防,不會對我多說什麼的。”
遊三水微一點頭,又問道:“那個詭境裡麵有多少人參加?有誰死了?”
徐靜水不知道她問這個做什麼,可還是努力回憶著,把她還記得的名字一個個說了出來。
當她說到一個男人的名字時,看到遊三水忽然低下了頭。
她看向第三個墓碑,嘴唇無聲地蠕動了一下,然後抬起手打斷了她的話。
“他在這裡。”她極輕地說道。
“什麼?”徐靜水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她慢慢抬起手,蒼白的手指指向自己腳下的墓碑。隨著她的動作,鎖鏈輕輕搖晃發出沉悶的聲響,宛如死神敲響的喪鐘。
“你剛才說的那個人,他現在躺在這裡。”
徐靜水懷疑是自己聽錯了。她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墓碑前,低頭看了眼上麵的名字,頓時感覺到一陣眩暈。
確實是她剛才說的那個人的名字。
可是,這不可能啊!那個人是死在距離這裡千裡之遙的一個詭境裡,她甚至還記得他死之前淒厲的慘叫聲。而那個詭境現在已經被破解了。哪怕是這個詭境有拘魂術,也不可能跨越幾年時間從千裡外把那個一點都不特彆的人困到這裡啊!
腳下的泥土一陣晃動,地下忽然猛地伸出一隻手來。
這隻手一半已經變成了白骨,一塊塊腐爛的碎肉粘在骨頭上,看起來就和剛才那個活死人一樣。而在它的食指上,戴著一個碩大的祖母綠寶石戒指。
“王哥,你怎麼進詭境還要戴這麼個累贅的東西啊?難道這是個永久核心啊?”
“你懂什麼?上次我在詭境裡遇到了個窮鬼,誰能想到往詭境裡帶錢啊,差點就死了。那以後我每次都帶點值錢的,要再遇上窮鬼也能換一命不是?”
她以為自己已經遺忘的對話突然清晰地浮上心頭,記憶裡的祖母綠寶石戒指和眼前活死人手上的重合。徐靜水終於意識到,這就是當初的那個人。
遊三水抬起腳,猛地踏下,皮靴將那隻快要冒出來的手又狠狠踩回去。
“走吧,這裡已經不安全了。”她說道。
她的聲音依然冷靜沒有任何波動,可卻讓人不由自主按照她的命令行動。
徐靜水渾渾噩噩跟著眾人一起穿過了棺材底部的門。她現在感覺非常混亂,就像是在進行一場數學考試,然後試卷上突然出現了一道曆史題目一樣茫然。
下一個場景就又回到了室內。一道昏暗的曲折樓梯出現在眼前。樓梯是那種經常出現在西式彆墅中的木雕旋轉樓梯,他們正位於樓梯中間的平台上,身邊點著一支黃銅燭台固定的蠟燭,幽幽的光照不到上方也看不到下麵。
往上還是往下,這又是一道選擇題。
然而在尤淼眼裡,這題目已經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