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頂級殺手的最後一單(四)(1 / 2)

還是那家成衣店,琴酒來的時候,老店主已經不那麼意外了。

“您這次來,又是想給女兒添點什麼吧?”他了然地笑起來,“女孩子要富養,從小就得穿得漂漂亮亮的。”

“我是來截單的。”琴酒卻這麼回答,“以後每年的定製不用做了。”

“啊?”店主愣住了,“您是對我們的服務有什麼不滿意嗎?”

“我很滿意。”對於這位多年的老店主,他並不吝嗇自己的語言,“隻是出於我個人的原因。”

“我明白了。”店主微微垂下頭,歎了一口氣。

看來以後也不能再看到那個粉頭發的可愛小姑娘了,之前小姑娘長得很可愛,店員們都很喜歡,大家還憧憬過要見證她的成長呢,甚至連她長成少女時要穿什麼都想好了。

但是緣分這東西就是這麼突然,更何況他們隻是主顧關係而已。

店主點頭表示理解,不再多問,又看到對方手中的黑色皮箱,明白他來不止是告訴截單這件事。

“二樓沒有人,您直接去吧,還是原來的包廂。”

……

大約十分鐘後,包廂門打開,一個金發的男人走了進來。

“這地方真不錯,”安室透四處打量著,“又隱蔽環境又好,雅致。”

琴酒起身給他倒了杯茶,安室透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琴酒大人的茶我可不敢接,不是要我去乾什麼壞事吧?”

琴酒把茶杯啪地放他麵前,輕哂了一聲。

此時房間裡開了暖氣,琴酒將黑色的大衣和帽子都脫了,僅僅穿著一件綠色的針織衫,他銀色的長發披散在肩膀,稱著白得能看到血管的皮膚,看起來竟然沒以往那麼肅殺了。

“和聰明人說話,我不喜歡繞圈子。沒錯,我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他將放在桌子下麵的那支黑色皮箱拎起來,放到桌麵上,打開了皮扣,轉了一百八十度,往前一推。

安室透卻並沒有第一時間伸手開箱子,他胳膊肘撐在桌子上,托著腮打量對方,

“不會是一箱子金條吧?琴酒大人要我去乾掉誰?”

然而這次琴酒並不回答,隻是沉默地等待他自己去看。安室透也覺得沒勁,於是就把箱子掀開了,然後眼皮抑製不住地跳了一下。

一箱子的各種證件,卡片,還有單據。身份證、護照、出入境證明、銀行卡……還有機票。

東京去慕尼黑的機票。

安室透抬頭,挑眉:“怎麼,組織待不下去,你要跑路了?”

他心裡砰砰跳起來。還有幾天就要收網了,現在重要抓捕目標提著一箱子資料,用儼然要跑路的樣子來到自己麵前,這是怎麼一回事?

還有這等好事?

安室透一瞬間都想摸出手機,撥打日本公安內線,下達抓捕指令了。

“你仔細看看再說。”琴酒的話打斷了他的衝動。

安室透的眼睛再次向下,這次他伸手將其中的一個證件拿起來,翻開了。

當看到上麵粉頭發的小女孩照片時,他有點意料之中,也不吃驚,畢竟琴酒如果要跑路,也不會把他女兒給落下。

但是當他一張一張翻看,發現全是阿尼亞的東西後,他就有些意外了。

“什麼意思,你要把阿尼亞單獨送出國?”

琴酒點了點頭,他從口袋裡摸出一盒煙,掏出了一根,咬在了嘴上,

“那地方是我老家,名義上的。我孤兒院出來的,你也知道,但到底還是查過自己的身世。”

他指了指自己的頭發,“這顏色很好找,日耳曼血統。後來查出來了,我父親是個來日本的德國藝術家,浪蕩子……”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似乎也覺得說多了,“不提了,總之,我希望你能幫我把阿尼亞平安送到那裡。”

“那你呢?”安室透雖然對他的坦率感到意外,但此刻他最關心的還是琴酒的動向,“你不一起走?”

琴酒吐了一口煙,眼神短暫地隱沒在上升的煙霧裡,他聲音低沉,

“我不走了,我走不了。”

安室透有一瞬間的啞然,當他知道琴酒不會離開時,他的心情按理來說應該是放心的、輕鬆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有一絲感同身受的低落。

“琴酒,我聽說基地的事了,組織要對阿尼亞動手?”

“嗬,看來那位大人的保密工作也做得不怎麼樣嘛,”琴酒撣了一下煙灰,語氣嘲諷,“裝都懶得裝,勢在必得。”

安室透看著麵前的琴酒,這是這麼久以來,他第一次如此仔細地打量對方,以一種全新的審視目光。

琴酒在安室透這裡,從來都是頭號敵人之一。死在他手裡的臥底不少,安室透一直覺得這人就是組織的忠實鷹犬,最棘手的殺人機器。

而現在,機器也有感情了,還是玉石俱焚那種。

琴酒的表情依舊平靜而淡漠,但是此時,安室透感覺到這冰山之下蘊藏著一團火,一團焚儘一切的烈火。

“琴酒,這很不像你。你不是最討厭背叛組織的人麼,現在你的語氣好像和他們並沒有什麼不同。”

“我最討厭的,”琴酒將焚燒殆儘的煙蒂摁在煙灰缸裡,“是背叛我的人。”

安室透的眉頭一跳,“看來,你和那位大人之間,確實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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