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馨妃?怎麼會是馨妃?”蘭舟夜雨閣,雲風篁喃喃自語,“這是誰乾的?皇後?貴妃?瑤寧夫人,還是……陛下?”
熙樂有點擔心:“娘娘,咱們做的事情……”
“咱們做了什麼事情?”雲風篁不等她說完就心平氣和的反問。
“……婢子說錯話了。”熙樂被她看著,咬了咬唇,低頭道。
雲風篁有點恨鐵不成鋼:“你爭點氣!都還沒人找上門來,就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本宮若是跟你一樣的膽子,才進宮那會兒,被袁楝娘在凝碧殿上敲打了一番,回去惜杏軒就該自掛東南枝了!”
熙樂連連認錯,心裡卻頗為無奈,她作為皇城司安插宮中的密諜,要說一點兒膽色都沒有是不可能的。
問題是這位主子的操作實在令人窒息先是安排兩個宮嬪借著在醒心堂服侍皇帝的機會來了個自導自演的為人嫉恨、受到迫害,跟腳以此為借口跑芳音館門口大鬨,抓住袁楝娘的暴脾氣,差點沒讓這位有孕在身的皇帝白月光當場小產!
這還沒結束,這兩日不是被勒令閉門不出等待皇後跟馨妃的徹查結果嗎?
她她她……她又打發熙樂通過皇城司聯絡公襄霄,詢問是否能夠幫忙在這一波裡乾掉陸婕妤?
陸婕妤!
雖然雲風篁這番動作熙樂一直陪同在側,卻是怎麼都沒想到,雲風篁的目標是陸婕妤!
她以為這位主兒針對的是雲卿縵這很好理解,既然雲風篁打定主意要利用同為雲氏姐妹以及主位對宮裡人的約束這兩點,將雲卿縵牢牢的捏在手心裡,那麼抓住一切機會、沒有機會也要創造機會使得雲卿縵的位份一貶再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雲風篁要搞陸婕妤也能理解,因為公襄霄單方麵支持她已經好幾個月,倒是她,迄今沒給公襄霄任何實質上的回饋,用陸婕妤當投名狀怎麼算都是既手熟又實惠。
問題是……
眼下這一出,到底要怎麼繞到陸婕妤頭上???
熙樂隻覺得自己暈暈乎乎的,忍不住問:“娘娘懷疑有其他人插手進來改了您的安排?可是之前的事情,似乎也跟陸婕妤沒什麼關係罷?”
雲風篁正想著事情,聞言隨口道:“怎麼沒關係?要不是如今不知道誰拖了個馨妃出來頂缸,正經查下去,就會知道當初奉雲容華之命去給淑妃通風報信的宮人,以前伺候過陸婕妤,而陸婕妤是清平侯義女,清平侯又是攝政王如今的嶽父。”
她微微冷笑,“且不說本宮曾經當眾拂過陸婕妤的麵子,陸婕妤當時忍了,過後設法報複本宮,乃至於報複本宮的姐妹,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就說清平侯為了女婿以及外孫的前途,蓄意挑撥陛下與翼國公府之間的關係,謀害淑妃,繼而謀害宮嬪嫁禍悅婕妤,促使內廷大亂攪擾陛下……這些難道說不通了?”
“……”熙樂怔忪片刻,喃喃道,“那小蹄子竟然是陸婕妤的人!虧婢子之前對她還頗為照拂,這……這……這娘娘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卻也沒提醒婢子一下,虧得婢子沒跟她說過什麼要緊話!”
她麵上驚詫,心中也是十分的不平靜。
雲風篁在宮中根基淺薄,機密之事向來不會繞過熙樂,也很難繞開熙樂,否則當初也不會冒險讓她偷聽跟鄭貴妃的談話,以此要挾熙樂改換門庭……雖然心中對這位主子敬畏,但熙樂也一直覺得,自己是雲風篁手底下不可或缺的人才。
沒想到這會兒雲風篁就在她眼皮底下不聲不響的擺了陸婕妤一道,而她若非雲風篁自己說出來,竟是毫無所覺!
這叫熙樂怎麼能不驚駭?
她首先想到的是雲風篁莫非不信任自己了?
又或者雲風篁找到其他合作者了?
又雙或者……
總之熙樂不敢流露出絲毫不滿,對這位主子的畏懼與忌
憚,卻是更深了一層……
正惶恐間,隻聽雲風篁懶洋洋說:“誰跟你講她是陸婕妤的人?不過是伺候過陸婕妤而已這宮裡的人來來往往的,除非是跟前天天見著的,不然底下粗使換個兩三輪,本宮也未必認識。陸婕妤八成已經忘記這麼個人了。”
所以,正好方便了她找了這麼個人放在雲卿縵身邊,以備後用。
結果這會兒倒是打算用了,也不知道是誰橫刺裡殺出來,卻把馨妃給坑了!
雲風篁將滿宮裡可能的嫌疑人撥拉了一圈也吃不準,索性不管了,反正倒黴的是馨妃不是自己,隻讓熙樂去打聽:“馨妃要殺要剮不乾咱們的事情,就問問,曲奉衣穆采女要怎麼處置?本宮跟悅婕妤之間的賬又要怎麼算?”
“怎麼算?”芳音館裡,臉上帶著些許病容、但精神尚可的袁太後正閒閒說著,“倆宮嬪無非就是晉位以及賞賜安撫也就打發了,這個不值一提。至於你跟懋婕妤之間……頂多各自申斥幾句而已。”
袁楝娘不可置信道:“什麼?!”
“不然呢?”袁太後心平氣和的反問,“你有著身孕,皇兒膝下無子,這眼接骨上你過往對宮裡人不仁,當眾去踹懋婕妤,自然不好計較;至於懋婕妤,那是皇兒剛剛親口承認的救駕之功,皇兒許諾她的晉位還沒弄呢,她那族姐淑妃才自.儘,伺候了皇兒小十年的人屍骨未寒,總不能就為了點兒誤會興師問罪,不知道的還以為皇兒厭棄了雲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