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紀皇後帶著二妃回到崇昌殿上,命人沏上茶水,便揮退左右,淡淡道:“好了,這會兒沒外人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這是怎麼回事?”
宣妃不解道:“娘娘?”
“本宮從去年開始就時不時的臥病,連宮宴都未能出席過一次。”紀皇後語氣冷淡,宮務多賴真妃,最近又加上了宣妃你還有瑞妃。這會兒你們兩個鬨什麼矛盾,竟至於需要本宮出來做主?”
“原本不敢打擾娘娘,卻是真妃姐姐非要說這事兒隻有娘娘才能做主。”宣妃瞥了眼雲風篁,哼道,“妾身也是沒辦法,還請娘娘見諒。”
紀皇後微微皺眉,相比才進宮的宣妃,毫無疑問,她更忌憚更互相了解的真妃:“真妃,你這是何意?你可知道你這麼做,叫人看了,會怎麼想?”
“娘娘,妾身與宣妃皆為妃子,妃子之間起了爭執,誰也說服不了誰,不請娘娘這個皇後出馬裁決,還請誰呢?”雲風篁淡然說道,“總不能,為這麼點事,讓陛下放下政務來操心,又或者,打擾太後娘娘?”
紀皇後冷冰冰的說道:“隻怕本宮給不了真妃你想要的裁決。”
雲風篁看著她,微微一笑:“怎麼可能呢?娘娘乃是六宮之主,母儀天下,這後宮之中,還有什麼,是您給不了的?”
“這話。”紀皇後嘴角微勾,眼中卻毫無笑色,“你自己,信麼?”
後妃對望片刻,雲風篁也笑了笑:“不信,但您在這後位上一日,妾身這些人,不都是,要這麼說麼?”
紀皇後哂道:“那要是,說真話呢?”
“狸貓夜襲浣花殿,驚擾了妾身不說,連偏殿裡照顧皇嗣的人,都大受震動。”雲風篁眯起眼,“這事兒,不小。”
紀皇後道:“嗯,這事兒,的確挺惡劣。謀害妃子,驚擾皇嗣。尤其是皇嗣,這會兒,陛下膝下,可就這麼一子一女,金貴著呢。”
“是,皇嗣珍貴,尤其在陛下膝下就這麼一子一女的情況下,那就更珍貴了。”雲風篁輕輕的笑了笑,“妾身就算願意拿自己冒險,於情於理,難道還能拿皇嗣冒險?莫忘記,小皇子,可是淑妃姐姐名下的孩子,翼國公府法統的嫡親外孫。說句不好聽的話,這孩子,對妾身來說,比小皇女,還要不容有失,不是麼?”
因為小皇女雖然是雲風篁自己名下的皇嗣,且不說皇家皇女自然不如皇子分量重,就說小皇子可是能夠為雲風篁拉到翼國公府這個臂助的,小皇女卻沒有這個好處。
“……”紀皇後皺起眉,宣妃也露出詫異之色。
片刻後,皇後道:“這事兒真不是你做的?”
“不是。”雲風篁掃了眼宣妃,哼笑道,“不然,昨晚上那許多狸貓送去煙蘭宮,宣妃那邊忙忙碌碌的,又氣又恨又怕著了算計的,妾身也已經出了一口氣了……乾什麼大晚上的自己不好好兒睡不說,還要牽累陛下?這不是上趕著讓太後娘娘不喜麼?”
又說,“而且順婕妤陪嫁的妙采的事情,娘娘您是知道的。當初狸貓放養六宮,唯獨妾身的絢晴宮,是專門辟了地方將它們豢養起來,就是怕再有類似的事情。妾身自己,平素也是不許狸貓近身的。又怎麼可能這麼做?”
這倒是事
實。
紀皇後知道,自己那嫡親姑姑在六宮放養狸貓控製蛇鼠的做法,六宮之中有褒有貶。
畢竟狸貓這玩意,有人喜歡有人厭煩。
雲風篁雖然不是那種看到了就煩的人,但這妃子十分警惕。
自從了解了妙采的下場後,她基本上就不允許視線範圍裡出現任何狸貓,從根本上杜絕了有人用這法子謀害她的可能皇後知道,這裡頭有相當的原因,是因為妙采受到狸貓襲擊時,是跟熙景在一起。
而熙景,是紀皇後安排給雲風篁的近侍。
熙景能讓妙采死在狸貓爪牙下,誰知道哪天得了延福宮的吩咐,會不會也這麼送雲風篁一程?哪怕熙景去年在萬年縣就沒有了,皇後身邊又不是沒人了故此最安全的就是直接不許狸貓在絢晴宮裡亂躥。
有這些事實在,雲風篁不肯在狸貓的事情上以身涉險,也不是說不過去……
紀皇後思索著,說道:“那你懷疑誰?”
看了眼急著想要說話的宣妃,“不是她。”
“妾身也知道宣妃沒這本事。”雲風篁沒看洛寒衣,淡淡說道,“妾身的宮裡人,是昨晚上就開始排查了。迄今還沒發現什麼問題……”
說到此處她頓了頓,方才繼續,“娘娘,您覺得呢?”
“你身邊如今的近侍,都是謝氏送進宮的家生子,一家子大小都在你生母手底下做事。”紀皇後呷了口茶水,淡淡說道,“這進宮才大半年,就算有人私下收買,幾代下來的情誼,合家大小的性命,也不是那麼容易背叛的。故此她們不太可能出問題。如果不是她們的問題,那麼八成問題出在了宮外……昨兒個,就宣妃去過你那兒?沒旁人?”
雲風篁道:“是,沒有旁人。”
“娘娘!”宣妃急了。
紀皇後這次同樣沒有看她,若有所思道:“宣妃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洛氏名門,底下人也是有著規矩的,也不該自作主張……這麼說,問題出在了,煙蘭宮的宮人身上?”
“娘娘?!”宣妃又叫了一聲,隻是之前是惶急,此刻卻是詫異了。
雲風篁說道:“鄭氏的處置,妾身未曾沾手,卻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