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皇太後昨兒個晚上在狸貓身上吃了虧,卻到現在還沒叫人滿宮撲殺這些畜生的。”宣妃低聲說道,“可見她老人家啊是真的愛極了這些狸貓,說起來當初母後皇太後這麼做,還不是心疼明惠公主殿下?這不,前些日子,母後皇太後才給縉雲還有蓬萊公主那兒送了好幾隻品相好的狸貓,說是讓公主們賞玩來的。”
“妾身打聽過了,明惠公主那兒也有。”
“但隻是當眾送過去,轉頭就叫公主左右給抱走了,壓根沒讓公主碰上。”
“甚至,那幾個抱走狸貓的,回頭還叫管事宮人押著出去裡裡外外洗刷了好幾遍,拿艾草煮過的水過了人跟衣裳,這才重新回去明惠公主跟前伺候的。”
瑞妃輕哼道:“既然如此,趁現在母後皇太後乏著,不如讓明惠公主同那些狸貓親近親近……要是母後皇太後知道後不是很在意,也還罷了。要是母後皇太後非常的在意,那……”
“這些日子你們倒是打聽了不少事情嘛?”雲風篁笑了笑,說道,“隻是就算母後皇太後如今自顧不暇,多半會疏忽了公主那邊。可明惠公主好歹是金枝玉葉,她要是不愛碰狸貓,咱們難道還能拿她怎麼辦?”
宣妃笑著道:“娘娘放心罷,這事兒何必咱們出頭?請縉雲蓬萊兩位公主殿下去說不就是了?也不要怎麼提醒明惠公主的,就讓縉雲蓬萊抱著狸貓去找明惠公主玩耍……哪怕母後皇太後知道了,也挑不出什麼禮來吧?”
“可要是那些狸貓有什麼問題,兩位公主豈不是要遭殃?”雲風篁沉吟,縉雲公主也還罷了,蓬萊公主可是謝無爭的未婚妻。
要是真的中了招,成親之後遲遲不能生兒育女,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倒不是雲風篁為蓬萊公主著想,而是謝氏門楣低,就算出了駙馬,也還是有了子嗣之後,才能夠更加沾天家的光。
如果蓬萊公主一直無所出,哪怕謝無爭可以納妾來延續子嗣,可不是公主親生的,到底差了不是一點兩點。
“娘娘,這事兒咱們之前雖然有些懷疑,但因為沒聽說過這一類的,故此什麼都沒做。”宣妃低聲解釋,“兩位公主跟那些狸貓相處也有些日子了,妾身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有問題,這會兒再將狸貓弄走怕也晚了。好在妾身前兩日請太醫悄悄兒給兩位公主看過,卻沒發現什麼岔子……這不,錯過如今的機會,明惠公主叫母後皇太後看的跟眼珠子似的,哪裡好動?”
“可不用明惠公主試探的話,母後皇太後那邊,都不動聲色這些年了,怎麼可能主動曝露呢?”
雲風篁尋思了一陣,緩緩說道:“也罷,你們既然都想好了,那就這麼著罷。隻是做的隱蔽些,母後皇太後跟太皇太後再怎麼著,三位公主終歸都是先帝骨血。陛下對先帝的孺慕你們也該知道的,誰要是對三位公主不敬,陛下可饒不了!”
這話宣妃跟瑞妃隻當耳旁風,淳嘉真要將三位公主看的金尊玉貴不容欺負,她們才開口提這個法子,隻怕雲風篁就要勃然大怒的阻止,甚至將她們扭送禦前治罪了。
此刻也就意思意思的表態說她們沒有不敬公主的意思:“反正那些狸貓是母後皇太後賜給縉雲蓬萊兩位公主的,這兩位也是先帝骨血,她們能做的事兒,明惠公主哪有不能做的?”
果然雲風
篁不鹹不淡的應了聲,再三強調不能委屈了金枝玉葉,也就擺手讓她們走人了。
送走這兩位,她叫了清人到跟前問:“宣妃瑞妃前兩日給兩位公主請太醫了?這事兒你怎麼沒跟我說?”
清人一驚,連忙跪下來:“回娘娘的話,婢子尚未聽說。”
“罷了,讓陳竹來。”雲風篁凝視了她一會,歎口氣,命人喊了陳竹來問,陳竹不敢怠慢,也跪下來稟告:“……是有這麼回事兒。奴婢聽說之後起初還以為兩位公主殿下有什麼不適,但後來聽說隻是請平安脈,以為二妃存心討好公主。但就這麼一回,怕說到娘娘跟前也沒什麼意思。打算繼續盯著,等她們再有舉動,再來稟告。奴婢自作主張,請娘娘責罰!”
說著就趴下來磕頭。
“這一次倒沒有什麼,二妃已經將事情告訴本宮了。”雲風篁看著他將額頭磕出一塊烏青了,才抿了口茶水,淡聲說道,“隻是往後還是要更謹慎些的好。”
陳竹低頭稱是。
雲風篁又問了些宣妃瑞妃最近的動作,發現她們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怎麼用紀氏掙表現上,倒沒有起趁機挑戰自己這賢妃的心思,滿意的點點頭:“算她們識趣。”
“要不是娘娘抬舉,哪裡輪得到她們在行宮裡指手畫腳?”陳竹奉承道,“這會兒要是還敢對娘娘不敬,那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雲風篁才不信宣妃瑞妃是出於感恩才不針對自己,八成是考慮淳嘉的態度。
皇帝如今視紀氏為心腹大患,肯定不希望看到自己這邊的人還沒乾掉紀氏就開始窩裡鬥。
宣妃瑞妃就算自己想不到這一層,家裡肯定也會提醒,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