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因雲風篁讓她們起身免禮後,就一直陰沉著臉不說話。
“娘娘,今日事出突然,也不能全怪婕妤們應對無措。”好一會兒,恬婕妤敬婕妤額角都沁出冷汗了,還是伊杏恩輕聲細語的開口,“敬婕妤已經很好了。妾身去的時候,其實皇後那邊,就不能將婕妤們怎麼樣了。”
雲風篁冷笑了一聲,說道:“兩位婕妤都年輕,敬婕妤的表現的確還不錯。可是恬婕妤,你呢?你到了崇昌殿上,除了被皇後那邊牽著鼻子走,還做了什麼?”
“我……”謝如男一怔,下意識的重新跪了下去,怯生生道,“妾身……妾身知錯!”
她心裡其實委屈的很,因為在她看來,自己真的沒做謀害黃靈芽身孕的事情。
這一切都是皇後那邊的栽贓陷害!
所以貴妃為何不幫自己,反而說自己不好?
“之前你們還在秀茁宮的時候,本宮就讓跟前的人過去給你們指點過一二,看來,要麼他們指點的不用心,要麼,就是你的確不是那塊料!”雲風篁將她的委屈看的清清楚楚,不禁歎口氣,說道,“到這會兒了,你還在糾纏於真相這樣的細節?”
謝如男不解道:“娘娘,妾身真的沒有做過……”
“這不是重點。”雲風篁心累打斷她的話,“你看,你就是太執著於洗刷自己的冤屈,所以才會陷入重重網羅。你做沒做過,自己心裡清楚。對方卻拿出種種憑證來證明你是罪魁禍首,這顯然就是有備而來,存心栽贓!那你說,這種情況下,你該做什麼?”
謝如男下意識的看敬婕妤。
薑明淡還想提醒來著,但被雲風篁冷冷掃了眼,頓時不敢作聲了。
殿中沉默片刻,謝如男試探著道:“……可是娘娘,若是不洗刷自己的冤屈,這樣的罪名認下來,豈不是也要連累到娘娘?”
“……你就不能拖高氏下水麼?”雲風篁歎口氣,心說自己是不是應該早點認清現實,就是謝氏的門楣,謝氏的福澤,以及謝氏的底蘊,都是支撐不起太多能夠在廟堂這個級彆勾心鬥角的人才的。
謝如男不行,真的不是她的問題……是自己期待太高。
貴妃無精打采道,“高氏與黃氏不和睦,眾所周知!那些憑據都是她拿出來的,你完全可以說,這是高氏謀害了黃氏,為了脫身,故意栽贓陷害你……不然高氏那麼不喜歡黃氏,還曾驚擾過黃氏的身孕,怎麼黃氏這一胎被謀害,高氏這樣積極?證據都查好了?這是現成的疑點,你竟然也不知道利用?”
見謝如男露出恍然大悟之色,雲風篁已經沒心情教她了。
三言兩語將人打發走,倒是留了薑明淡仔仔細細看了一回,緩聲說道:“今日若非你到場,本宮這老實的侄女兒,怕是要不好。”
“娘娘說的哪裡話?”薑明淡一臉欽佩的看著她,急忙說道,“妾身其實也沒幫到恬婕妤什麼,最後還是靠昭容娘娘解的圍。”
雲風篁溫和道:“昭容是跟本宮前後腳入宮的,在宮裡這些年,經驗不是你能比。你已經很好了。可惜……”
唉,可惜不知道淳嘉私下裡做的事情。
早知道這薑氏並非皇帝所愛,且還會投向自己,她不讓陳兢下陰手,沒準還能當真籠絡過來。
至於現在,反正她是不可能去賭薑明淡心胸開闊不跟自己計較的可能的。
定了定神,貴妃繼續說道,“可惜你尚未懷孕,不然,本宮正好給你將位份提一提。”
“娘娘言重了,妾身出身寒微,能夠封妃,已經是娘娘恩典。”薑明淡恭恭敬敬的說道,“這才進宮幾日,哪裡就敢想著晉位了?隻要能夠時常陪伴娘娘左右,妾身就已經心滿意足。”
雲風篁溫和的笑了笑,安撫幾句,給了些賞賜,這才打發她下去。
轉頭問陳兢:“那黃氏的身孕是怎麼回事?”
“高氏想謀害黃氏,未果,就將計就計一口咬定是為了栽贓恬婕妤。”陳兢輕聲說道,“這會兒黃氏恨死了高氏,卻無可奈何……皇後娘娘對於真相也是心知肚明,但被高氏說動,覺得黃氏這一胎也沒有什麼,甚至若是沒了孩子,越發要依靠皇後,對中宮來說,黃氏落胎了才是好的,所以也是裝聾作啞,冷眼看高氏拿捏黃氏。”
雲風篁笑了一下,說道:“這高氏……看起來比黃氏手段還利索些,怎麼當初封妃的時候,沒搶過黃氏?”
陳兢道:“許是才藝上頭的天賦,的確不如黃氏的緣故罷。奴婢這兩日又著人打聽了下,說這高氏在娘家的時候作為庶女,雖然嫡母並不惡毒,但要說如江夫人對待六小姐那樣,視若己出,卻也不至於。高家這一代,嫡出小姐好幾位,庶出小姐也有五六個。您說那嫡夫人,就算有心將嫡庶一起栽培,卻哪裡忙得過來?這高氏在閨閣裡的時候,最為人稱道的是她處事周全細致,卻沒聽說有什麼過人的才乾……倒是其嫡妹小高氏,傳聞是個能歌善舞的女孩子。”
“高氏雖然限於門楣,沒有刻意栽培,但小高氏自己興致上來,隨家中姨娘學過一些,身段兒特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