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聽了雲風篁的話,淳嘉也關心了幾分:“皇後怎的又病了?太醫怎麼說的?”
“太醫說來說去還是那些套話唄。”雲風篁唉聲歎息,“無非就是急火攻心之類……這還是妾身昨兒個頂著皇後娘娘的抗拒,又是哄又是勸了半晌的結果。要是昨兒個妾身不過去,其他人在皇後娘娘吩咐了不許打擾之後也不敢硬是闖進去開導皇後娘娘,也不知道皇後娘娘這會兒得抑鬱成什麼樣子?”
淳嘉對皇後並不上心,而且如雲風篁之前所言,顧箴因為昭武伯、因為家族病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皇帝此刻壓根沒起疑心,還真以為雲風篁是一番好意,想到當初雲風篁對昭武伯的懷疑,就覺得貴妃如今還願意去哄皇後,真正心善,不由歎道:“阿篁總是這樣刀子嘴豆腐心,若是肯嘴上也裝一裝,那許多人也不會誤會你了。”
“妾身就這性-子,才不要裝。”雲風篁心裡冷笑了一聲,麵上則撇嘴道,“怎麼?陛下喜歡那樣子的?那陛下自去宮裡找唄。若是找不到,要不要妾身回稟了皇後娘娘或者太後娘娘,做主采選,給陛下挑幾個您說的這樣子的?”
淳嘉笑歎道:“才覺得你好,就呷醋起來了。”
畢竟心頭有事,也沒怎麼跟貴妃打情罵俏,不過略說兩句,也就扯到了諸皇嗣身上……聊了會兒看時辰不早,也就暗示雲風篁告退。
他得召幾個臣子繼續討論一下,關於昭武伯一旦撐不住,而自己往後又沒立嫡皇子,到時候如何甩鍋,才不會被懷疑過河拆橋?
天地良心,天子這會兒是真的覺得冤枉。
他這次可不是故意拆橋的,隻不過覺得中宮跟前的幾個孩子,未必能夠出挑罷了。
要是當真有那種獨當一麵、將其他兄弟都彈壓下去的,他雖然私下跟貴妃透了口風,也是讓貴妃好生管教子嗣,可沒說一定會從絢晴宮選儲君。
所以怎麼能夠落這樣的罵名呢?
雲風篁不知道他心思,施施然離了帝輦,回到自己車中,正要召了陳兢詢問皇後那邊的情況,就看到晉王被侍衛抱在馬上,不禁頭疼道:“他又作怪了?”
“回娘娘的話,晉王殿下嫌車中氣悶,故此央了侍衛帶他騎會兒馬。”近侍們見狀趕緊幫晉王解釋,“帶著他的侍衛騎術很是精妙,旁邊的人也都看著的,這會兒路也平坦,請娘娘放心,決計不會出事的。”
“本宮不是說這個。”雲風篁心累道,“本宮昨兒個還跟他講好了,路上不許提出亂七八糟的要求,他當場答應的飛快,這才幾個時辰過去,就毀諾了?這會兒就這樣敷衍本宮,長大點之後,本宮說什麼豈不是都要被當做耳旁風?”
清人賠笑道:“娘娘彆這麼說,殿下年紀小,又是皇子,難免坐不住……殿下答應您,可不就是希望得到您的疼愛嗎?男孩子都這樣,越是長大越是懂得心疼親娘,哪有不將娘娘的話當回事的道理?”
雲風篁冷笑道:“你少幫著這小崽子糊弄本宮!”
就讓人去將晉王帶過來。
片刻後,小臉紅撲撲的晉王一臉不情願的上了車。
雲風篁從車窗的窗欞裡看到,他被放到車轅上的時候還嘟著個嘴滿是不樂意,進了門,立馬就笑開了,親親熱熱的撲上來,又甜又軟的叫:“母妃母妃!兒臣好想您啊!您剛才乾什麼去了?
兒臣找了好久都沒找到您!”
很好,這倒打一耙的不要臉樣子,是親兒子沒錯了!
貴妃怒極反笑,伸手抓著他衣襟後領,將人提溜開了點兒,免得他趁機將出的汗悄悄擦自己裙擺上,寒聲道:“你剛剛在做什麼?”
“……兒臣在找您呀!”晉王眨巴著長長的睫毛,隻稍微打個頓,就理直氣壯的說道,“兒臣好想母妃啊!兒臣昨晚上離開之後,好幾個時辰都沒看到母妃了……兒臣可想您了!”
“是嗎?”雲風篁冷著臉,“你這麼想母妃我,為什麼反而記不住答應母妃的話?不是說好了,直到抵達宮城前,你都會老老實實坐在馬車裡?!”
晉王甜甜道:“這是因為兒臣太想母妃了,隻要能夠早點兒見到母妃,就算母妃懲罰兒臣,兒臣也心甘情願!”
這一瞬間,雲風篁想把仨侄女以及昭慶都喊過來,學一學這小崽子的詭辯。
明明是說話不算話,被他這麼一講,搞得好像懲罰了他反而不對一樣!
雲風篁不知道淳嘉撐不撐得住這種撒嬌,反正她可以!
當下也不跟他廢話,直接讓紅萼領了人出去:“他三天之內的糕點都沒有了。膳食也減成你們一樣的例子!”
聞言晉王小臉一垮,清人等近侍忙不迭的幫忙說情:“娘娘,殿下還小……”
“小什麼小!”雲風篁冷冷道,“都這麼能說了,還小?誰再求情,三天改成七天!”
見狀晉王趕緊給四周之人使眼色,求他們彆再說了!
他的母妃他清楚,說得出做得到啊!
“這孩子倒是聰慧,隻是未免太跳脫了點兒。”等晉王被帶出去,雲風篁歎口氣,捏著額角同左右說道,“所以本宮必須從現在起就處處彈壓他,不然,誰知道會惹出什麼禍事來!”
這可是將來要去競爭儲君之位的,怎麼能不穩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