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後妃聞言一怔,旋即大部分人都看向了皇後。
畢竟如今底下宴席正在進行的是貴妃所出的題目,這會兒最有動機請皇帝過來坐鎮的,想也知道肯定是皇後了。
顧箴任憑她們打量,心下暗哼一聲,方才說道:“隨本宮下去迎接聖駕。”
須臾迎了淳嘉上來落座,德妃就試探著問:“陛下政務繁忙,怎麼有暇前來?”
“今日正好有些空。”淳嘉溫和的說道,“打算到後頭走走,聽人說你們都在此處,便過來瞧瞧……底下就是孩子們的文會?聽著怪熱鬨的。”
在昭慶公主的嗬斥跟鎮壓之下,這會兒席間劍拔弩張的氛圍淡卻了不少,但為了查出“奸細”,大家難免七嘴八舌的討論、追查著,故此動靜不小。
皇後笑著說道:“陛下不知,本來是沒有這樣熱鬨的,隻是貴妃卻給他們出了個難題……”
她三言兩語說了雲風篁的題目,末了說道,“貴妃自己也說這題目難的很,故此隻要他們找出奸細就行。妾身追問若是有人找到了玉簪跟玉佩怎麼辦?玉佩也還罷了,畢竟秦王是男子。可那玉簪卻是昭慶的隨身之物。叫外人貿然拿了,委實不合適。”
“可貴妃偏偏說這些孩子們一準找不到。”
“妾身們卻也好奇,貴妃將東西藏哪了?隻是妾身們才疏學淺,也猜不出來。”
皇後微笑看皇帝,“要不,陛下也猜猜看?”
淳嘉笑了笑,說道:“既然是給孩子們玩耍的題目,咱們何必動腦子?且看他們怎麼做罷。”
見狀皇後在心裡歎口氣,但也沒有很失望。
畢竟淳嘉如果不偏袒貴妃,她也不需要這樣艱難了。
索性剛剛派人說通風報信之後,這人還是來了,可見皇帝也是不讚成昭慶跟柯赫的。
這樣就好。
皇後迅速調整心情的時候,雲風篁的笑容就有些冷了,淡聲說道:“之前妾身跟昭慶都請過陛下來著,畢竟這可是昭慶頭一次主持這樣的場合。結果陛下偏說政務繁忙抽不開身。那妾身跟昭慶都隻能遺憾的自己過來了。誰知道這會兒陛下說來就來了。”
淳嘉有點兒訕訕的:“這不是剛好有空,想到你們娘兒倆,專門過來的?”
他不想叫絢晴宮輕易坐大,但也不想跟貴妃鬨翻,於是就趕緊岔開話題,“聽說剛剛幾個少年人差點兒鬨出事情來?”
皇後嘴角勾了勾,道:“也沒有罷,後來貴妃派人去勸住了柯家小公子柯赫,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了。說穿了就是少年人幾乎都是衝著昭慶來的,偏昭慶中間誇了個孩子,其他人可不就是不服氣麼?”
“小孩子都這樣。”淳嘉乾咳一聲,“不過咱們昭慶也是的確出色。”
他對皇長女一向寵愛,況且昭慶美貌之外,天賦也好,堪稱才貌雙全,性-子又是皇帝所欣賞的霸道果敢。
這要不是個女兒,是個皇子的話,皇帝估摸著都上手親自栽培了。
此刻聽說諸多少年人為自己的女兒爭風吃醋,嘴上不說,心裡卻頗為得意。
對於皇後委婉表示的,認為昭慶公主太過於招蜂引蝶,自然是不以為然。
他的女兒其他不說,靠著身份那也合該萬人追捧。
何況昭慶在他看來什麼都好?
隻是得意完了,想到昭慶一旦下降柯赫之後,憑貴妃的手段,哪怕寧國公拚命撇清,除非將柯赫趕出家門,不然……估計也難逃被卷入奪儲風波……這後果……
皇帝下意識的皺了皺眉,旋即說道:“這些都是小孩子家的脾性罷了,不必計較。”
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不是柯赫想尚誰就尚誰的。
不管他在柯家多受重視,他如今也不過是個小孩子罷了。
大事上頭還輪不到他自己做主。
雲風篁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心頭一沉,淡淡說道:“妾身也是這麼說的,隻是皇後娘娘偏要計較。”
這是看著皇帝來了,自己的算計無法進行,所以惱羞成怒,想拿自己當出氣筒?
皇後微微冷笑,說道:“本宮也是為了昭慶好,為了你好。”
就算淳嘉在場又怎麼樣?
她反正也不想著帝寵了,實在吵不過沒辦法,不回嘴是不可能的。
澤芝樓中氣氛瞬間凍結,諸妃嬪都不敢作聲。
隻聽貴妃又說道:“本來孩子們的事情,叮囑一下就解決了,皇後娘娘一定要興師問罪大動乾戈,豈不是反而鬨大?不過昭慶左右不是娘娘跟前養大的,也難怪娘娘考慮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