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跟雲風篁預料的差不多,儘管韋希懿回府之後就同公婆丈夫稟告了此事,沒有自己貿然去打聽,但這個過程裡,就流露了些風聲出去。
昭慶公主貌美得寵,這兩年沒少引高門貴子折腰。
消息傳出來,無數追求者聞風而動。
原本文會之後,雲燾就惹了許多人的厭憎。
這會兒再有公主養母敏貴妃甚至已經在托嫂子打聽其言行品貌了,那但凡沒有什麼大問題,是不是就要敲定婚事?
那些愛慕公主的子弟,豈能容忍?
甚至雲燾都還沒來得及為這事兒欣喜,當天在外麵就被打了悶棍!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在帝京一位賣藝不賣身的花魁的帳子裡,而花魁自己,卻被掐死在榻畔。
雲燾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已經有一群如狼似虎的衙役帶著鎖鏈一擁而入,將他拿下,押入獄中!
道是這家青樓的鴇母去京兆府擊鼓鳴冤,說是精心栽培多年的女兒,自來清高貞烈,就因為不願意給雲燾公子侍寢,竟然被他夤夜闖入閨閣,先jian後殺!鴇母在京兆府哭的死去活來,跟人家死了親生獨女一樣,煞有介事的訴說著雲燾的種種凶惡嘴臉。
這隻是個開始。
如謝無爭所言,血氣方剛又年少氣盛的少年人,本來出手就沒多少分寸,再加上個個出身高門貴胄,自幼備受寵愛,衝動之下,行事就沒什麼顧忌可言。
這邊雲燾才身陷囹圄,那邊就來了一群拖兒帶女的美貌少-婦,狀告他隨父兄在外地時始亂終棄。
一時間帝京上下都將熱鬨看了個夠,甚至連這段時間陷入僵局的嘉禾之事,都被壓了下去。
雲風篁接到消息,立馬去了太初宮尋淳嘉哭訴:“陛下當初說這雲燾好,妾身思來想去,覺得陛下的眼力必然是不會有錯的。但畢竟昭慶是咱們頭一個女孩子,妾身總不能什麼都不知道,就將人下降了?這不,為了不至於引人注意,還專門尋了進門沒兩日、在帝京上下都不顯山露水的翼國公世子婦召見。誰知道,這雲燾竟然是這麼一個人?!”
“如今外頭都知道了,妾身打算將昭慶許給他。”
“現在這叫昭慶往後怎麼做人啊!”
“妾身也沒法子麵對這孩子了嚶嚶嚶嚶嚶嚶……”
淳嘉原本沒在意這事兒,還在考慮著嘉禾的處理,聞言下意識的安撫了幾句貴妃,就緩聲說道:“這些想必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雲燾此人朕很是清楚,決計沒有這些劣行的。”
“不管有沒有,經此一事,他名聲也不是白璧無瑕了。”雲風篁一聽,好啊,原來你還當真想將昭慶許給這人?
不然怎麼會撥冗打聽一個早先根本不起眼的晚輩的底細?
她暗自咬牙,說道,“哪裡來的資格,繼續肖想咱們的昭慶?陛下莫要忘記,當年王靈來還是狀元呢,出的事兒還沒有這樣滿城風雨,還不是沒能尚主?這雲燾算個什麼東西?陛下若是執意要委屈昭慶,那……那……那妾身寧可跟昭慶一起去出家算了!”
語罷又開始哭。
淳嘉心裡清楚貴妃就是做樣子要挾自己,無奈他吃她這一套,此刻躊躇了會兒,不免歎口氣,說道:“若是雲燾不合適,卻不知道阿篁想要誰做女婿呢?”
怕雲風篁還是想
要柯赫,連忙說道,“柯赫已然定親,咱們的公主,總不能橫刀奪愛!”
那當初本宮還是有著前未婚夫的呢?也沒見你在戚九麓前來之後,說將本宮發放出去啊!哦等等,他好像說了的?
但是,這混賬皇帝的話,能當真嗎?
他還說本宮就算紅杏出牆都無所謂來著。
結果後來呢???
本宮這輩子都不要再相信他啊!
雲風篁恨恨的扭過頭,淒然說道:“這會兒誰還想得到那許多?且先教昭慶撇清了才是。”
她這態度,又讓皇帝有點兒吃不準了,因為貴妃是慈母的印象,在皇帝這兒算是非常深刻的。
在他的想法裡,貴妃應該不是那種為了達到目的,罔顧孩子的人。
利用公主作為誘餌什麼的,淳嘉覺得,雲風篁按說不太做得出來這樣的事情……
如今見雲風篁沒有拋出什麼人選來,他就想著,興許貴妃隻是不滿意雲燾這人選,借刀殺人將其排除在外,未必就一定有其他打算?
這麼一猶豫,雲風篁哭鬨著落實了雲燾不可能再為駙馬這一點,也就平靜下來,也有心情對他噓寒問暖一番了。
皇帝見狀,心裡的疑心倒是少了很多。
帝妃說了會兒家常話,雲風篁就試探著提起了嘉禾之事。
“是有此事,原本母後打算立刻動身回去扶陽郡來著,隻是如今天漸漸冷了,母後年歲也長,貿然回去隻怕不太妥當。”皇帝淡淡說道,“朕還在斟酌……實在不行,要麼讓扶陽王代為回去祭祀諸先王便是。”
“左右曲母後也在扶陽郡,那邊也不是沒人主持大局。”
雲風篁揣測他嘴上說的好聽,其實嘉禾就是他用來敲打袁太後彆想趁機搞事情的。
畢竟若是袁太後被這嘉禾弄回扶陽郡了,往後若是難以回來帝京,就袁棵起複了,恐怕也是難成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