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2 / 2)

夜光下月涼如水,橫濱這樣的城市,無序混亂卻絲毫不能否認她的美麗,這裡有貧弱寒苦的鐳缽街,有富有特色的中華街,還有成為景點的三溪園。

但即使是土生土長的橫濱人,也很難知道,橫濱會有這樣的一個地方——

這是一個荒涼的地方,到處遍布著工業垃圾,因為過重的汙染,長出來的雜草都瘦弱枯黃,而這裡放著一個毫不起眼的廢棄集裝箱,這裡是太宰治的住所。

八尺樣出現在集裝箱的上方,精致的高跟鞋敲擊在鐵皮上,發出約定好的信號。

太宰治從集裝箱裡走出來了,他仰著頭看過來的時候,月光正好撒在他臉上。

橫濱對未成年的態度是友好的,日輪真一看向這個十五歲的少年時,他眼中沒有對待日輪醫生的算計,日輪真一想到的是,森鷗外可能真的虐待未成年了,要不然為什麼中原中也這麼久了身高還是那樣,太宰治痩成了風一吹就會倒下的模樣。

八尺樣複雜的眼神看著太宰治,生生地讓下麵的少年驚出一身惡寒。從第一次打交道太宰治就對橫濱的人設有所預感,但他以為橫濱會關愛的對象隻有傻白甜如那隻蛞蝓那樣的存在,像他這樣的早已深深陷入泥潭的人,就應該放任他溺死才對。

所以她那是什麼眼神?母親看孩子嗎?他隻是個外來者,可不是橫濱的子民。

太宰治心裡有無數吐槽,八尺樣的目光更是讓他彆扭地想要把頭轉過去,但意外的是,熟悉了這種視線後,卻是沒有那麼難受了。

太宰治拋出一枚硬幣,又張開五指接住,抬頭看向橫濱:“女士,你來到這裡是為了什麼?”

他在明知故問,但日輪真一並不在意,八尺樣獨特的聲線響起:“帶我去蘭波死去的地方吧。”

太宰治一愣,他拿到過蘭波的手記,還在魏爾倫那裡套取了情報,中原中也的秘密應該都在那個實驗室才對。在橫濱意識未出現前,他和森醫生冒險把魏爾倫引來就是為了這個情報,但是在橫濱意識的化身出現後,魏爾倫反而成了麻煩,最好的辦法就是拿著從魏爾倫那裡得來的情報,再過河拆橋把魏爾倫趕出橫濱。

當然,一個比中原中也還要強大的人造異能者來到橫濱算得上請神容易送神難,能完全清楚隱患的人,隻有橫濱!

然而森鷗外貌似很不受自己城市的待見,聯係橫濱這件事就落到了太宰治身上。

夜晚的橫濱比白天要危險得多,日輪真一看著太宰治穿梭在巷道裡,遊刃有餘地將恐嚇他的小混混按住頭撞在牆上。

飛濺的血漿染紅了太宰治臉頰上一塊,八尺樣遞了手帕過去,替他擦乾淨。太宰治轉頭過來,露出純真的笑容:“我在橫濱的地方殺人,作為橫濱的您不會生氣嗎?”

“那人已經沒救了。”被太宰治弄去半條命的男人,頭發卷曲、手腳滿是汙垢,眼神無神,漏出來的手臂上有針孔注射的痕跡,是常見的盤踞在陰暗角落的癮君子。

聽到這話,太宰治笑了,指尖捂不住他的笑意,很快就變成了狂笑,隔了良久他才緩過來:“那您覺得我還有救嗎?”

八尺樣直視著他的眼睛,微微側過了頭,反問道:“你不是正在求救嗎?”

人性是矛盾的,熟知人性的太宰治更是矛盾的。他一邊嚷著這個世界無聊透頂,沒有值得讓他活下去的,一邊又在泥潭裡徒步,走過的每一處地方,都恨不得挖地三尺,找到能讓他存活的意義。

好想死啊!

救救我啊!

說完這句話後,日輪真一就不再管太宰治了。他來到蘭波死去的地方,是為了尋找一樣東西,彩畫集留下的特異點。

日輪真一對這個世界的了解,最全麵的是他進入這個世界之前的劇情,這是係統給的福利,也是因此他知道蘭波利用自己的異能製成了特異點,留在橫濱等待魏爾倫。

橫濱的權能讓他能夠知道蘭波最後死去的地方,但更具體一點的地點,還得有個幫手找起來會比較快。

“就在這裡,他被我和小矮子打敗,小矮子拿走了他的帽子。”太宰治指著一處位置,和其他的地方看不出什麼區彆,但在他的記憶裡,那個男人就是在這裡結束了生命。

“說是我們打敗的,倒不如說是他自己不想活了。”太宰治百無聊賴地伸了個懶腰,“真好啊,能這麼輕易地去往極樂。”

八尺樣投來不讚同的目光,太宰治又把頭扭到一邊去了。

係統在這個時候發來通知:【監測到異能結晶的存在,就在那片土地的上方。咦,怎麼還有奇怪的東西出現?】

日輪真一被係統轉移了注意力,轉頭去看的時候,能看見一點點輪廓,卻不能窺見全貌。

“係統,用剩下的積分給橫濱升級。”日輪真一吩咐下去,之前一次性開了很多馬甲,積分並不夠用,用掉了全部庫存才把橫濱升到了二階。

【收到!】係統接到命令就執行去了。

過了大概三秒,日輪真一就感受到了力量的變化,城市意識生來強大,但隻有升上二階才能精細地掌握城市的能力。

對於現在的橫濱來說,就是屬於鬼怪八尺樣的能力。

等級上去後,八尺樣的眼瞳一瞬間變成了獸狀的豎瞳,眨眨眼,瞳孔又恢複成原狀,但升級帶來的提升是內在的。日輪真一立馬就感受到不同了,對比一開始隻能模糊看到輪廓,現在能清晰能看到那個半透明的身影,以及那個身影攜帶的微弱的妖氣。

日輪真一這才發現,之前八尺樣隻能看到輪廓的原因。這隻剛誕生的小妖怪,已經很虛弱了,如果沒有其他的乾預,說不定會在今天消散也說不定。他自然是不會讓這隻妖怪消散的,隻是——

克製住想要戳一下的衝動,日輪真一在腦內問係統:“原本會有這樣的發展嗎?”

係統雖然視野更加廣泛,但是一些東西需要借助宿主的眼睛才能看到,透過日輪真一的視線,係統嚇了一大跳:【我記得是沒有的吧。】

它聲音有些發顫:【也不一定,也許是我漏看了,我現在就去檢查一下。】

“怎麼了?”見橫濱待在一個地方的時間過長,太宰治走了過來。

二階八尺樣才能看清的東西,太宰治自然沒法看到。日輪真一想了一下,對著地上釋放了一個技能。

一個小小的泡泡落下,剛好籠罩住地麵上的一小塊區域。這是八尺樣的能力,泡泡實際上是一個結界,隻是日輪真一讓它儘可能地縮小了,在結界內,時間的流速由橫濱控製。

剛誕生的小妖怪,不知道在這個地方待了多久,沒有妖力的補充,已經快要消散掉了。日輪真一控製著結界裡的時間,把它調回剛誕生的樣子,那是它妖力最強的時候。

雖然還是很弱小,但能夠維持身形,能夠讓太宰治也能看到。

在看到的第一眼,太宰治眼睛瞪得大大的,然後偏過頭去問橫濱:“這就是你要我帶你過來的原因嗎?”

正好係統這時候調查回來了:【我找到了原因,原本的蘭波死後利用彩畫集製成了特異點,但是真實的蘭波的確是死去了的,彩畫集沒有辦法把他複活。但是蘭波死的時間離城市意識誕生的時間太近,原本這個世界已經不存在化妖的可能性了,城市意識的存在,橫濱存在著微弱的妖力,蘭波憑借著一絲妖力,成功化妖!】日輪真一就把係統的話隱去了一些消息再稍微潤色了一下複述給了太宰治,同時右手手掌向上托起,一顆閃爍著明滅光芒的特異點寶石出現在手心上:“這是我原本的目的,而他是意外。”

八尺樣的另一隻手指向被結界包裹的蘭波,還是熟悉的黑色長發,帶著白色耳罩,穿著也和以前一樣保暖,和還是人類時唯一的區彆就是,原本一米八多的法國男子,現在變成了三頭身的大小。

現在眨巴著眼睛坐在結界泡泡裡,眼神迷茫,兩隻手還捂在耳罩上,看起來十分的……可愛?

“我把時間調回他剛化妖的時候了,他的記憶還不太清晰。”日輪真一適時地給太宰治解釋。

太宰治第一次知道可愛這個詞可以用在凶悍的蘭堂乾部身上,要知道即使他和中原中也拚儘全力,要不是對手根本沒有求生欲,他們根本就贏不了那場戰鬥!

太宰治彎下腰,第一次從這種角度看昔日的對手,他感覺十分微妙:“那他現在是什麼?”

“一種雪山裡才會有的妖怪,雪童子,長大後的成年形態就是雪,雪男。”八尺樣點了點泡泡結界上方,輸進去一縷妖氣,讓裡麵的小人能夠快點恢複記憶,但一下子輸得稍微多了點,吃撐了小妖怪直接倒地呼呼大睡了起來。

體型龐大的鬼怪對小小的新生妖怪有些無措:“我曾經有同伴的化身是雪女,如果她還在的話倒是可以把這個送過去,她會給他充足的教導。”

如果還在的話,意思就是已經不在了。橫濱的同伴自然也是城市意識,不過考慮到城市變遷幾千年,不見了的城市不知幾何,太宰治不打算在這上花心思了。

鳶色的眼睛左右轉動了一下,太宰治立馬勾上了一抹甜蜜的笑容,就像萬聖節討要糖果的小孩一樣,就差沒去握住女士的手晃蕩了:“蘭堂是我們□□的前乾部,小矮,不,是中也他很重視這個人的存在,所以他,我可以帶回去給中也看看嗎?”

對於喜歡孩子的橫濱而言,孩子的撒嬌很難拒絕,但是當孩子打著壞主意的時候,負責任的家長都會拒絕這樣的要求。

她看著太宰治難得的撒嬌表演,沉默了一會,才慢慢道:“這個新生的雪童子沒有妖力控製的話會在三四個小時後徹底消失,他隻有在這個結界裡才能暫時存活。”

太宰治沒有問自己可不可以連結界一起帶走的蠢話,他的異能特性會直接破壞掉這個結界,如果讓中原中也來拿,那他豈不是給那條小蛞蝓送上了生日禮物,還是超級大的suprise,他才不要乾呢!

“那就先交給女士你保管好了,畢竟這是我們對抗魏爾倫的絕佳武器。”太宰治摩挲著下巴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女士,你有安置他的住所嗎?”

已知,魏爾倫必須和橫濱待在一起,橫濱一共在城市出現兩次,一次是為了救人,另一次是為了代購?但無論怎麼樣都沒有橫濱住所的信息。

或許橫濱根本就沒有住所,想想也不會很奇怪,八尺樣又不是需要睡眠的人類,跟不會饑餓和受傷,遮風擋雨的房子根本沒有意義,說不定人家更喜歡深夜站在高處俯視自己的城市。

思及此,太宰治提出建議:“需要我為您提供一處住所嗎?你有什麼喜好的嗎?靠海的房子,可以看見不錯的海景。不對,您或許會喜歡市中心也說不定。”

“不需要了。”八尺樣出聲打斷了他,她又重複了一邊:“不需要你為我尋找住所,我應該是有自己的住所的。”

她露出思索的神情:“我應該是有的。”

這樣的神情在太宰治的記憶裡有出現過,隻是來不及細想,八尺樣又恢複了最常見的麵無表情。

“跟我來吧,去我的住所,先把這孩子安頓下來,我們再去做你想做的事。”橫濱有沒有住所?這個問題在很早之前其實已經得到解決了。

一開始是京都想要一個貯藏室,用來收納自己的收藏,第二個是米花,想要一間書房,後來提要求的城市分體越來越多,而這些城市都能構建自己的結界(類似江戶的夢域結界),隻要把結界構建在合適的區域,他們要的空間就有了。

唯一比較麻煩的是結界放置的區域不能有人類靠近,不然就會變成人類的冒險場地了,所以日輪真一往往是花錢把那一塊地域買下來。好在除了咒術高專的工資,那個組織也會給日輪真一發放一筆不少的工資,加上放置結界不需要太大的地方,所以對日輪真一還算比較輕鬆。

唯一沒有住所的也就東京了,因為沒有吸收江戶的那一塊碎片之前,即使日輪真一用積分給他升級,也到不了可以構建結界的程度。

橫濱的住所在一座廢棄的神社內,這個誕生自混亂城市的城市化身卻希望能有個安靜的住所,日輪真一自然滿足她了,但是即使建成,八尺樣也沒來裡麵居住過幾天。

等到太宰治跟著八尺樣來到所謂的住所,他也震驚了,這就是所謂的比他人還要高的墳頭草嗎?要不是他跟著八尺樣走了一條比較特殊的路,根本看不到埋在草叢裡的鳥居,也不會知道這裡居然是一座神社,話說,旁邊還是一塊墓地呢,住在這裡真的不介意嗎?

“這裡應該是我的住所。”女士的語氣有點猶豫。

住集裝箱的未成年沒有資格指責住荒廢神社的城市意識,但是八尺樣不確定的語氣讓太宰治很是想要吐槽。

其實隻是橫濱很少回來,導致日輪真一也不太清楚結界的門開在了那裡。

在太宰治幽怨的眼神中,日輪真一找了十幾分鐘才找到了結界的門,原本是按在神社鳥居附近的,隻是原本就已經荒廢的神社,鳥居在沒有回來的日子裡已經徹底散架了。

為了不被太宰治窺見結界裡麵的景象,日輪真一把門開的很小,像是拉鏈隻開了一個小口,然後他有幾分費力地把手裡的結界球塞了進去。可能球形結界的彈力還不錯,根據裡麵傳來的聲音,那個球應該彈了好幾下。

太宰治嘴角一抽,覺得橫濱果然還是討厭造成鐳缽街慘案的凶手之一蘭波的,即使他變小了!

日輪真一沒有注意太宰治的表情,把球塞進去後就重新掏出了自己的洋傘,今夜是無眠之夜,所以要在今夜把橫濱的噩夢徹底掃除!橫濱有沒有住所?這個問題在很早之前其實已經得到解決了。

一開始是京都想要一個貯藏室,用來收納自己的收藏,第二個是米花,想要一間書房,後來提要求的城市分體越來越多,而這些城市都能構建自己的結界(類似江戶的夢域結界),隻要把結界構建在合適的區域,他們要的空間就有了。

唯一比較麻煩的是結界放置的區域不能有人類靠近,不然就會變成人類的冒險場地了,所以日輪真一往往是花錢把那一塊地域買下來。好在除了咒術高專的工資,那個組織也會給日輪真一發放一筆不少的工資,加上放置結界不需要太大的地方,所以對日輪真一還算比較輕鬆。

唯一沒有住所的也就東京了,因為沒有吸收江戶的那一塊碎片之前,即使日輪真一用積分給他升級,也到不了可以構建結界的程度。

橫濱的住所在一座廢棄的神社內,這個誕生自混亂城市的城市化身卻希望能有個安靜的住所,日輪真一自然滿足她了,但是即使建成,八尺樣也沒來裡麵居住過幾天。

等到太宰治跟著八尺樣來到所謂的住所,他也震驚了,這就是所謂的比他人還要高的墳頭草嗎?要不是他跟著八尺樣走了一條比較特殊的路,根本看不到埋在草叢裡的鳥居,也不會知道這裡居然是一座神社,話說,旁邊還是一塊墓地呢,住在這裡真的不介意嗎?

“這裡應該是我的住所。”女士的語氣有點猶豫。

住集裝箱的未成年沒有資格指責住荒廢神社的城市意識,但是八尺樣不確定的語氣讓太宰治很是想要吐槽。

其實隻是橫濱很少回來,導致日輪真一也不太清楚結界的門開在了那裡。

在太宰治幽怨的眼神中,日輪真一找了十幾分鐘才找到了結界的門,原本是按在神社鳥居附近的,隻是原本就已經荒廢的神社,鳥居在沒有回來的日子裡已經徹底散架了。

為了不被太宰治窺見結界裡麵的景象,日輪真一把門開的很小,像是拉鏈隻開了一個小口,然後他有幾分費力地把手裡的結界球塞了進去。可能球形結界的彈力還不錯,根據裡麵傳來的聲音,那個球應該彈了好幾下。

太宰治嘴角一抽,覺得橫濱果然還是討厭造成鐳缽街慘案的凶手之一蘭波的,即使他變小了!

日輪真一沒有注意太宰治的表情,把球塞進去後就重新掏出了自己的洋傘,今夜是無眠之夜,所以要在今夜把橫濱的噩夢徹底掃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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