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紫霄宮內，天下各族、散修，隻要過了那個逐漸越來越低的門檻，來者不拒，來者皆為有緣人。
沒有什麼能夠比這更好了。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有一天像是道祖那般教化蒼生，不問出身，不問天命。”通天暢想道。
“會的。”
通天笑了笑，把龜翎的話，當個安慰看，不過當看見龜翎那堅信的目光，通天自己也被感染，而且想到道祖曾經說過第三次會提及成聖的事情，通天也極為認真道，“的確，我會的。”
他是上清通天，如果有這個可能，他也一定回去做的。
也會有那麼一天的。
通天想著，眼底也帶著幾分光輝，仿佛能夠看見那日後的某一天，廣闊的大殿之中，光順著偌大的窗戶，打進大殿之中，也落在那無數的坐在下麵的弟子身上，看起來暖和至極，他正在為很多弟子講道，最前麵坐著多寶、金靈、無當，還有龜翎，隻不過彆人都閉著眼睛，就龜翎看著他，圓圓的杏眼裡麵仿佛在示意著什麼似的，看起來極為好看。
而在這大殿之外，元始和老子好像也在做些什麼，大抵也應該在教導弟子，隻是他想不出那一幕會是個什麼樣子，尤其是老子，或許不是在教導弟子，而是在煉丹煉器。
通天是自信的，同樣他也有那麼能力自信。
更不要說想象中的一切。也並不會打攪現實，甚至於可以天馬行空，還可以是更多的畫麵。
比如說——
他壓著大哥和二哥打，一打二的那種。
多寶他們毅然決然的加入了他的隊伍，堅定不移的那種。
而龜翎正站在他身邊。
晚風吹拂，卷過來幾分涼爽。
通天回過頭看向龜翎，笑意漫上嘴角，眼睛都帶上了喜悅。
龜翎雖然不知道通天在想什麼，但是也知道通天想到了什麼令人高興的好事。
四目相對，龜翎感受著他眼底的喜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聯想到的東西，卻是截然不同的畫麵。
是那不曾發生的事情。
是她原本所知道的畫麵。
明明已經試圖把這些東西，一起摒棄出去，但是有些東西確實不隨著她的想法走。
越是不想去想起什麼，就越是容易浮現出來。
仿佛隻要有一根線在那裡，就能夠抽絲剝繭，最終看到那裡麵的一切。
是分崩離析，是隕聖丹，是囚禁紫霄宮。
明明看著他這樣，但是眼裡那些畫麵確實揮之不去，甚至於像是眼前的這一幕，和想象中的那一幕相互佐證，長袖之下，手指不知不覺攥在了一處。
龜翎甚至於整個人沉浸在這個氛圍之中。
明明周遭的一切都讓人想要放鬆下來，但是對於龜翎而言也於事無補，更像是側麵的渲染著眼前的一切，月光之下，通天回過頭，一麵在月光之下，一麵在陰影之中。
就在此刻，通天開口打破了這個氛圍，把龜翎從那個狀態之中一把拉了出來，“龜翎，你呢？”
“我？”龜翎目光看向通天，整個人都愣了愣，明明平常極為靈動的龜翎，此刻看起來確實有些呆呆地。
圓圓的杏眼之中，甚至於都有那麼點沒反應過來，比較遲緩的樣子。
嗯……
在那一瞬間，通天想起了最開始的時候遇見龜翎，龜翎好像就是這個樣子，隻不過那個時候還是原形，而眼下在人形狀態，看起來有點傻乎乎的。
可能剛剛也在想什麼吧？
通天貼心的沒有戳破龜翎，隻是繼續道，“你是怎麼想的？”
“你覺得聖人是什麼樣的？”
聽到了通天的補充，意識到自己剛剛的樣子，龜翎臉在那一瞬間感覺‘轟’的一下，窘迫到臉瞬間燒紅。
不過即便如此，龜翎仍舊試圖鎮定下來，試圖趁著黑夜臉上的紅暈都壓下去。
隻可惜用處不大，雖然黑夜是真的黑夜，不過通天的眼神，確實不隨著黑夜而降低多少的。
龜翎雖然也知道，但是仍舊硬著頭皮把這個東西當個心理安慰用，並且一邊重整了一下思緒。
“聖人很強，難以想象的強。”龜翎道。
“彆說單打獨鬥了，就說群毆，那也是聖人一個人圍毆一群。”
“算計之類的不提，單單說單打獨鬥的話，我覺得一方不是聖人，大概沒有勝算。”龜翎認真道。
通天對此倒是也很認可，雖然龜翎的觀點和他並不相同，出發點也不一樣，但是，“按照道祖的實力來看，的確如此。”
“道祖曾說過，成聖之路以力證道，斬三屍證道，以及功德證道三種方法，其中第一種，和第三種從字麵意義上猜測，也能猜出來些，而且裡麵著實難度不低，也是有些無從下手，不知道第二條路如何，是否有門。”通天道，“到時候可以看看。”
龜翎點了點頭，雖然她知道那斬三屍是斬卻善、惡、執念，最後回歸本我成聖，但是這種東西她知道結果沒用，總歸還是要有過程的。
而且她也不知道真說是斬卻了這三屍之後，是否還存有這些東西，如果在回歸本我之前，一切不存……
那或許，她可以找到日後為什麼會變成她所知道那個畫麵的理由。
尤其是老子。
不過也有可能並非如此，可能就是那個時間線上經曆過了什麼，最後以至於發生那個結果。
總歸一切都還是個未知數。
總歸一切都是不同的。
而她就想要把那個能夠到達最大不同的地方嘗試一下。
龜翎悄悄想著。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龜翎也開始拋下了之前腦海之中那充斥著壓抑的一幕，轉而想象著那些不曾出現的未來。
有好的，有壞的，各種交雜在一起，是預演，是念想，還有一些一樣亂七八糟的東西，有的令人發笑，也有的令人鼓舞，明明就是一種從沒有發生過的事情，給她平白增加了不知道多少的動力。
兩人就這麼並肩坐在這裡，看著遠處山川萬裡，月攬星辰，身旁風吟鳥唱，夏蟬連鳴，想著各種事情，說著一些有的沒的。
比如說，“師父，我一直好奇，無當師姐為什麼要提前化形？”
“嗯……”
“算了，還是換一個話題吧。”
“不能說嗎？”
“啊這……”
“懂了，和你有關。”
“……”
不知道多久之後，天上的光輝好像悄然暗淡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天將明。
臨近天亮之前的昏昏沉沉，星月暗淡，像是被遮遮掩掩了下去，遠處隱約出現了亮光，明明是那銀盤星辰加起來還要多得多，但是此刻就是感覺不到什麼明亮。
遠處肉眼可見的變化著。
從極為昏沉，到一點點更加明亮，即便是太陽未升，都能夠看到裡麵一點點地變化。
“天亮了。”通天指著遠處那未徹底亮起的東方，聲音清亮，好聽至極。
龜翎抬起頭，目光看向那邊，就在那一瞬間，太陽一躍而起。
從無到有，光芒萬丈，朝陽東升，灼灼其華。
光輝揮灑在群山廣闊，也在暈染著那天上的湛藍一片。
那一瞬間，龜翎不由得回過頭，看向通天。
通天注意到龜翎的目光，也直接笑了，笑得少年氣十足，早風吹動著他的衣擺，樹葉微微搖曳，金光揉碎了落在他的眼底，通天對龜翎挑了挑眉頭，帶著滿滿的驕傲，“怎麼樣，是不是天亮了？”
龜翎在那一瞬間甚至感覺到了心動的感覺，“師父。”
“嗯？”
“你猜的真準。”
“不是猜的，我算的！”通天說著，臉上儼然就是寫滿了——
誇我！
聞言，龜翎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終開口道，“師父你這……真厲害。”
這玩意你竟然還掐算一次，你真的是好絕啊……
此情此景，彆管龜翎心裡想的什麼，麵對龜翎誇讚，通天是非常滿意。
“我也是這麼想的！”
“……”龜翎，“嗯，你說得對。”
“師父，我這個時候都沒想到竟然還可以演算天機，很有先見之明了。”
“不過我還有事，我先回去閉關了。”龜翎說著，翻身從樹上跳了下去，直接衝著自己的住所而去。
坐在樹上的通天愣了一下，一臉懵逼。
怎麼突然就走了？
難不成……
是在剛剛的那一瞬間突然領悟到了什麼？！
想到這裡，通天瞬間破案了。
隻不過遠處的早日朝暉，山川仍舊，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感覺身邊有點空空的。
這種感覺，說實話，不太好。
作者有話要說：憑本事單身。
類比一下，大概就是在看日出的時候，氛圍感拉滿的時候，通天在那邊掏出來作業答案，告訴了龜靈正確選項【。】
龜靈：……
感謝在2022-03-1323:42:11~2022-03-1423:52: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yqy、梨柒玖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