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深長。
方徹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隨即問道:“伱這麼看我乾什麼?”
“據我所知,方兄你是白雲武院最近三百年來,第一個在新生大比的時候就殺人的。”
莫敢雲歎口氣:“人才啊。”
“啊?”
“彆看你殺了西門旭日,如今好像是風平浪靜;但是,武院不知道要做多少工作,不管如何說,西門旭日都是正當考入武院的,而且名列前茅,新生大比就被人當場在擂台上,數萬人眾目睽睽之下乾掉了……對於武院來說總是一個巨大的事故。”
“不管西門旭日如何卑劣,如何的不守規矩,如何的偷襲不成反被殺……那些都隻是理由,並不能掩蓋武生剛入校就當眾被殺死的事故。”
“對於你個人來說,或許隻需要防備西門家族的報複就可以了,畢竟明眼人都看在眼裡這事兒怪不著你。但是怪不著你,並不代表彆人就不倒黴。”
莫敢雲眼睛示意看著台上:“沒看到……台上的裁判換了?當初你和西門旭日戰鬥的時候,那兩名裁判教習,估計是倒黴了,因為那是不二的背鍋人選。”
方徹沉默了一下,才輕聲道:“在那樣的情況下,怎麼能怪那兩位老師?誰都來不及反應的好吧。”
“話是這麼說,但是當時就隻有他倆在台上,沒有能阻止就是錯!因為他們倆是裁判!也是負責安全的人。”
“武院會跟你講道理,大家也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這個社會,卻不會和你講道理!道理就是,好好地孩子到了武院就被人殺了,你作為老師就在旁邊,居然沒有阻止!這就是失職,就是罪大惡極!”
“以武院的實力,自然不用在乎西門家族一個九級家族,但是,卻必須要對社會各界有一個說法的。所以,哪怕明知是事出有因,哪怕明知兩位教習乃是無辜,但,這個汙點,是免不了的。”
莫敢雲歎口氣:“那兩個教習,若是沒人力保……恐怕……”
他搖搖頭,不再說話。
台上發出砰地一聲。
卻是火初燃與謝恭平兩人同時一拳打在對方眼眶上。
各自烏眼青。
然後已經完全脫力的兩人同時搖晃著青紫一片的豬頭往後摔倒。
轟的一聲,四腳朝天,同時躺下。
居然是平分秋色,不分勝負!
全場嘩然。
誰都沒想到,這倆家夥乾到現在,居然是這樣一個結局。
但是卻也都看在眼裡,這倆小子,不僅不是沒努力,而是連吃奶的勁兒也使了出來。
就是沒辦法擊敗對方。
無奈之下,隻好宣布和局。
方徹卻沒再注意台上,而是在想著莫敢雲剛說的話。
一時間有些心情沉重。
火初燃與謝恭平的戰鬥,占用了整整一個下午!
天色已晚,接下來秋雲上與井雙高的戰鬥,與最終的冠亞季軍爭奪戰,隻能挪到明天了。
而且,給武院出了一個難題:這倆人平局,那怎麼七晉四?
難道要七進五?
這事兒還要研究研究。
方徹謝絕了方青雲的邀約,獨自一人離去。
……
負責方徹與西門旭日戰鬥時候的裁判的兩位教習,高雲奇與周毅一臉沉重,相約出了武院,找了家小酒館對酌。
隻要了兩個小菜,就上了四大壇子酒。
菜一筷子沒動,一壇酒已經下了肚,兩人還是一言不發。
終於……
高雲奇啞然失笑:“這事兒真是……玄奇。這際遇也算是倒黴。”
周毅嘿嘿一笑:“是啊,玄奇。上次受傷後,本想戰死前線,結果一紙調令將我扔到白雲武院來……開始死死活活的不願意來,後來還是來了。”
“到了這裡之後,生活安逸,沒那麼多危險,於是找了媳婦生了孩子,原本就想要拖著殘軀,就在這裡養育一些人才,也讓自己這輩子不白活。沒想到……嗬嗬……”
周毅笑了一聲:“我倒是無所謂,隻可惜,老婆孩子剛跟我享了幾年的福,就要開始提心吊膽了。”
他歎口氣:“想來也是自己想不開,修煉一輩子,戰鬥一輩子,一百五十年,都沒有什麼家室之念,傷殘了回到後方還要找個媳婦拖累人家,真是……何苦來由。”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高雲奇微笑了一下:“我也是一樣,媳婦孩子還在家裡……嗬嗬,喝酒。”
周毅道:“你猜,這一次武院會怎樣處置?”
“武院肯定要保咱們的。”
高雲奇歎口氣:“尤其是黃副山長,絕對不會讓步。有他力挺,咱倆隻要臉皮厚一些,其實沒什麼事情,不疼不癢的處罰一下,從此後熬過一段時間,基本風波也就平息了。”
周毅嘿嘿一笑,端起碗來一飲而儘,道:“若是咱倆臉皮真的厚一些,那就好了哦。”
“嘿嘿嘿……”
高雲奇嘿嘿笑,端起酒碗:“喝酒喝酒。”
“可惜白雲武院千年聲譽,豈能因為咱倆有了汙點?隻要武院力保自己的老師,那麼無論誰是誰非,武院也是護短了。”
“是!傳出去就是官官相護,蠅營狗苟。”
“欺壓弱勢大眾。”
兩人都是江湖打滾一輩子的人,豈能想不到這件事的後續?
風評,不是那麼容易的!
“等武院有了決議的時候,你我便自請新楚邊陲吧,索性,與唯我正教的那幫魔崽子,再乾幾場!”
“好!”
兩人端起酒碗,相視一笑。
往日的袍澤,今日的同事,明日,又將成為袍澤!
“乾!”
“乾!”
“記得將家庭安置好。”
“明白。”
兩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