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3 章 混沌(2 / 2)

“對。”

“那你出去以後,就叫我爹吧。”上清一如既往地欠揍。

玉清卻答應的毫不猶豫,他說:“好。”

上清迷糊的意識瞬間清醒,他“啊”了一聲,說:“我開玩笑的!”

“隨便你,”他頓了頓,說,“彆死就行。”

上清聞言,愣了愣,想起當年差點被凍死的時候,玉清彆扭的影子,發現他當時可能真的是來救自己的。

他像是發現了不得了的秘密,趕緊閉上嘴,害怕自己一小心說漏嘴,被玉清暗殺。

他這種擔心完全是多餘的,玉清背著他,已經向他那滿天的祖宗們請求讓上清活下來了。

他是那樣想讓他活過來。

玉清在雪地裡背了他很久,直到最後昏迷倒在雪地裡,他倆這大禍害本該就這樣有點平淡的落幕,不給世界添任何麻煩,可偏偏最後又被出來尋他們的靠譜大師兄太清撿了回去。

玉清和上清在這之後雙雙躺了很久。

玉清畢竟是天生仙人,傷就算再重也能很快痊愈,可憐了頂著一副凡人軀殼的上清在他可以瞎蹦躂的時候,還繼續在床上發黴呢。

照顧的任務當仁不讓地落到了靠譜大師兄手裡。

但是玉清總也想幫忙,他笨拙地學著太清的動作照顧上清,從來隻會揍人、傷人的家夥,正在小心翼翼地學習怎麼照顧人。

這可肉麻的讓上清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為了防止自己被肉麻死,上清頂著重傷開始作死,然後果然被小心眼、大脾氣的大小姐給揍得延長了養傷時間。

太清勸架的時候,玉清冷冷回道:“他非要找打,我成全他。”

後來,玉清被上清調侃幾句,說他沒有良心,竟然傷了救命恩人,應該好好跟他的新爹“我”道歉。

玉清送他一記眼刀,嚇得上清條件反射地抱頭,但是玉清沒再打他,他在太清的阻止聲中自發去戒罰室領了一頓難以痊愈的毒打。

為了揍上清,玉清自領過很多打,但是,跟現在的這頓相比簡直大巫見小巫。

上清目瞪口呆,眼看著玉清也被人抬著擔架送到了他這裡,一人一床,挨在一起,當了對兒鄰居。

“您這是乾嘛呢?”他忍不住用上了尊稱。

玉清躺的很老實,雙手交疊在胸前,淡道:“不敬長輩,不孝不悌,該打。”

上清愣了愣,歪頭想了又想,忽然笑了。

玉清偏過頭看他,問:“又在笑什麼?”

上清笑嗬嗬地說:“我沒想到你這樣的人竟然會說冷笑話。”

“哪樣的人?”

“小冰塊,大小姐,假正經。”

上清給玉清起過

無數外號,但是:“……大小姐?()”

上清撅了噘嘴,在太清的阻止中,說道:年紀大,後台硬,心眼小,脾氣大,自然是大小姐。()”

玉清眨了眨眼,竟然沒有當場動怒,也許,外號太多了,他也生不過來氣,他甚至可以心態平和地評鑒起自己的外號了,他想,竟然還挺貼切的。

上清半天沒挨打,驚奇地轉過頭,驚恐地發現這座萬年不化的冰山,笑了。

“你笑什麼?”這回輪到上清問了。

玉清轉過頭,看著房梁,溫聲道:“我想笑就笑。”

上清琢磨這句話,想著想著,竟然也沒頭沒腦地跟著笑,屋子裡傳出上清爽朗的笑聲,玉清臉上的笑意一直掛著沒有落下去過,三個人裡隻有太清摸不著頭腦,不打架了著實是個好事,但是。

“上清,你彆笑了,傷口又要裂開了。”

這回輪到玉清“噗”地一下笑出聲來。

兩個人見麵就打架的家夥,詭異地就此建立了深厚的友誼,雖然偶爾,他倆還是會打架,但是多的是友好的時候,上清天天找玉清玩,早課要跟著,修行要跟著,他那群昆侖山的“狐朋狗友”屬實是跌破了眼鏡,看著他倆友好地勾肩搭背像是見到了鬼,一個個眼珠子瞪得要掉到地上去了。

上清沒有半點自知之明,站在玉清身邊,和往日一樣誇張地揚起手,像隻猴子,跟他們打招呼。

昆侖山的弟子們支支吾吾,磕磕絆絆一個兩個成了有口難言的小結巴。

上清“嘿”了一聲,說:“彆害羞啊,這是我新認的兒子,你們都見過的。”

玉清麵無表情地打了他的後腦勺,一掌把他拍到地上,淡淡地看了一眼圍觀的眾人,嚇得他們齊齊往後退一步,輕哼一聲,轉過身就走了。

上清從地上爬起來,抱拳道:“哎呀,是我這個做爹的沒教好,兄弟們看好了,我這就大義滅親!”

“孽障,納命來!”

眾人:“……”你隻不過是屁顛屁顛地跟上去了而已。

嗯,總之,有上清的地方必有玉清,有玉清的地方也必有上清,而且他倆和睦相處,很少再大打出手,最多你來我往的切磋切磋打著玩,作為大師兄的太清對此也不明所以,但總算不用提心吊膽他們會闖禍了。

又一次大講會來臨,太清的心全程提到嗓子眼,一點課沒聽,生怕這倆混蛋又闖下大禍連累他也關禁閉,但這倆人真的沒打架,他們中間明明隔著一個太清,但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混到一塊去了,玉清正襟危坐,上清頭頂著仙女們送的花環坐沒坐相,招蜂引蝶,期間不知道誰問了什麼問題,引得鴻鈞哈哈一笑,他坐在高高的雲上,打開手裡的折扇,露出上麵一個“道”字,然後輕輕一揮手,親手降臨了奇跡。

在那一瞬間,昆侖山萬年不化的冰雪消融,春日陡然降臨,山河表裡露出原本絢爛的模樣,萬物生機勃勃,遠山之外傳來清脆的鳳鳴,紛飛的雪化作了淅淅瀝瀝的暖雨。

他們深處其中,和

() 在場其他人一樣震撼,大講會結束後,他們不約而同地前往了東昆侖群山中最高的一座,借此見到了人間的四季和眾生的悲喜。()

上清說:我以前在山下流浪的時候看到了很多痛苦而迷茫的生靈,他們的生命痛苦而短暫,如果,它們也能像我們一樣見證這一刻的奇跡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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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在昆侖山長大,沒有見過山下的世界,狹隘的他不解上清過於博大的悲憫心。

“玉清,”他問,“你知道什麼是道嗎?”

玉清說:“道即天地自然。”

“不,道是方向,”上清說,“師父這一生為無數人指引了前進的方向,可是,他隻渡過仙,卻未曾真正看過三界眾生。”

玉清愣了愣。

“我感覺我們這一生好像還有很多事可以做,我們會在站在師父鋪下的基石上走得更遠,我們會將這施予仙人的道傳與三界眾生,我們會給予他們一個真正追尋自我、獲得自我的永生之道。”

“玉清!我們會超越師父,”他興奮而狂妄指著天道,“超越這眾神的意誌,成為一半的天!”

玉清眼瞳微微顫動,他這自我困頓的一生裡未曾有過這樣的野望。

“這美麗而變化無端的世界啊,”上清,不,寂靜而虛無的混沌,在冰雪消融的暖雨中,呐喊道,“我該讓你的奇跡永恒!”

玉清心中的升起一股無法言喻的熱流,溫暖了他自小被凍透的軀殼。

他安靜地看著上清,逼迫自己將所有的所有刻在靈魂裡。

“天衍四九,大道五十。”

上清揚起手,在暖雨中捧起了無形的日光,也捧起了於他而言格格不入的世界,他此時此刻是有多愛這個世界啊,又多想精彩地活在這個世界裡啊。

“截取,一線生機。”

他轉過身,笑容燦爛,真誠地邀請道:“玉清,和我一起問道吧。”

“一起?”

“一起。”

“可是,”玉清有些躊躇,“我不能離昆侖山太遠。”

“那就在昆侖山,”上清哈哈一笑,“心有天下,在哪都是一樣的。”

“好。”玉清答應下來後,又有些猶疑,“你確定你這一生都要和我一起問道嗎?”

“你說得對,”玉清聞言眼中的光慢慢暗淡下來,可上清話鋒一轉,又說,“人的一輩子好像不太夠做這麼大一件事,一生有些太短了。”

“那就永遠吧。”這個大文盲,永遠和一生到底有什麼差彆?

可是玉清的眼睛就是因為這句話忽然明亮。

“永遠?”他再一次確定。

“永遠。”上清再一次肯定。

不過說完,上清覺得不太對勁,他摸了摸下巴,說:“怎麼感覺怪怪的。”

“怪嗎?”玉清反問。

“是有點。”

“嗯。”玉清摘了上清頭上的花環,丟到遠方。

此一舉成功轉移了上清的注意力,他

() 大叫一聲,鬼哭狼嚎:“那可都是仙子們送的,你怎麼舍得丟掉?!”

玉清麵無表情,他向來是不解風情的,昆侖山現在變得這樣春光洋溢,風花雪月,他還沒找上清算賬呢。

上清氣的跺腳,掉頭就一個勁地找花了。

玉清嫌棄地擦了擦拿花的手,轉頭就走。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上清會如他承諾的那樣在昆侖山和玉清問道,惠及眾生,成為鴻鈞那樣的人物。

可惜,變故就在不久之後發生。

女媧補天以後,天地崩裂時泄露出來的除了混沌這種稀罕玩意兒,還有四散的濁氣和封存的煞氣,這些氣飄蕩在人間也成了一種生命——妖魔。

妖魔們作為新生物種不為三界所容,跳的也很高,向來是秉承著隨心所欲的原則在三界胡作非為。

凡人當然拿他們沒有辦法,隻能請求神仙們的幫助了,作為最靠近人間的仙境昆侖山自然而然地接過了斬除妖魔的責任。

這些年,他們一直兢兢業業地做著這件事,以至於那幾百年,昆侖山在人間聲名大躁,成為除女媧之外,最受尊崇的仙人們。

當然,斬妖除魔是有風險的,無數昆侖弟子為此而死,所以,修煉隻要不到家,子弟們就一定不會被放下山,而作為鴻鈞內門的三清,也是在通過考核之後才下山曆練的。

下山之前,鴻鈞聚起三人,分彆點明了三人的缺點,讓他們多加注意,然後放他們下山。

鴻鈞的苦口婆心沒有被三個人聽進去,或者三個小家夥那時候還聽不懂鴻鈞的箴言,他們分頭下山,太清老老實實地去斬妖除魔,做了昆侖弟子的楷模,但上清一下山就徹底野了,斬妖除魔是沒有的,風花雪月是依舊的,闖禍闖了一籮筐,玉清跟著他身後一邊給他收拾,一邊給他套上狗鏈子,亂動亂說話亂調戲姑娘就揍。

不過,兩個人一個亂來,一個收拾爛攤子,竟然成效還不錯,他倆比起穩紮穩打的太清,倒是很快在人間闖出了名聲,所到之處,必是夾道歡迎,順帶奉上鮮花和美人。

呃,美人就算了,上清就口嗨一下,真讓他上,他得鑽到地縫裡羞得不好意思出來。

他倆每天都雞飛狗跳的,玉清想破了腦袋也實在弄不清楚上清到底是怎麼跟那群妖魔勾搭上的,反應過來的時候,上清已經學會了偷偷解狗鏈子,混出去溜達,回來的時候神采飛揚,滔滔不絕。

玉清甚至懷疑他被人下了藥,強拉著他大老遠地跑到玄素開在人間的醫館看病,被玄素送一個白眼,順帶莫名其妙給了上清一腳。

玉清:“……你打他乾嘛?”

上清無辜:“對啊,你打我乾嘛?!”

玄素冷哼一聲,說:“花心大蘿卜,看得我心煩。”

玉清:“……”竟然說的有點道理。

玉清拖著叫囂著要跟玄素大打出手的上清往出走,決定之後對他嚴加看管,瞧瞧,這才幾年,名聲已經敗壞到玄素那裡了。

他身為昆侖山弟

子,覺得十分丟人。

想到這裡,他揍上清的時候下手更狠了。

上清鼻青臉腫地表示要跟他徹底割席,他怒氣衝衝地說:“絕交吧!”

玉清也氣得不輕,把劍插到地上,覺得自己收拾爛攤子的日子沒有儘頭,也放下狠話:“絕交就絕交!”

說著,兩個人幼稚地在月上柳梢時在人間分道揚鑣,雖然中途兩個人都回過頭,但可惜回頭時機不對,錯過了對方的回頭,於是,尷尬的兩個人在放了狠話以後都下不了台,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

沒人看著的上清確實會闖禍,他跟妖魔們交往們完全沒有分寸,他跟玉清在一起的時候,還顧及著挨揍,不敢跟妖魔們深交,在讓他們發誓不再作惡以後,偷偷放走他們,然後跟他們隨便嘮兩句,估計著玉清等的久了,要大發雷霆之前利落地滾回去。

但是跟玉清分開以後,再沒有人等著揍他了,他開始肆無忌憚地跟這群妖魔交流,他就是個不管不顧的混賬,無所謂立場,看他們可憐就幫一把,閒得無聊就多嘮兩句,當然真不是個好東西,他殺得也毫不猶豫。

但比起昆侖山弟子不問青紅皂白就殺,他這些舉動顯得太過溫柔。

這一切釋放出一個危險的信號,這世間被排斥、被屠殺的妖魔隻有他可以依賴。

上清這樣熱愛世界的家夥,誰都喜歡。

一無所有、隨心所欲的妖魔們更喜歡。

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成了妖魔們的天了。

上清覺得不太對勁,他想要抽身,但已經來不及了。

他幫過太多人,同樣的也幫過太多妖魔,這些分散的、互相廝殺的怪物們因為他而聚到一起,結成一起彙成了相比以往更加恐怖的存在。

他們一邊在他麵前裝可憐,一邊轉頭就毫不猶豫地作惡。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將上清騙的團團轉。

上清狠狠地殺過幾隻魔,但他們都不會認為是自己做錯了才被殺的,他們覺得被殺隻是因為被上清討厭了而已,那麼他們這些低賤的妖魔被上清討厭就是大罪,無需他動手,他們自個兒就會清理門戶。

他們近乎扭曲地敬愛著他、憧憬著他,他們匍匐在地,將他高高舉起做了他們的天。

可惜他們的天不完完全全屬於他們,上清來自昆侖山,他也遲早會回去的。

而更可怕的是,上清越來越討厭他們了,他想把他們甩掉,後來,甚至不管他們是裝可憐還是真可憐,都動手了,隻是為了擺脫他們。

這些聚成一團的妖魔為了獨占他們的天也為了過往數百年的血仇,恰逢鴻鈞和三清都不在山,他們攻上了昆侖山,斷了上清所有的後路。

他們殺得好開心呐,他們本就是隨心所欲的妖魔,無可救藥地沉迷於所有罪惡的本能,無所防備的昆侖山死了好多弟子,鮮血幾乎將東昆侖的雪山都染儘紅色。

當上清趕到的時候一切已經晚了。

殺得高興的妖魔們一回頭看到他,

興奮地手舞足蹈(),喊著:教主!

教主?

昆侖山堅守的弟子們難以置信地發現他們最喜歡的上清竟然就是昆侖山被屠滅的罪魁禍首。

他們死後化作怨鬼?[((),煞氣徘徊在昆侖山,叫囂著要辜負他們信任、背叛昆侖山的上清去死。

上清瘋了。

他化作混沌,抹滅了在場所有的妖魔,然後在仙人們恐懼的目光下,踉踉蹌蹌地下了昆侖山。

這是混沌。

他們驚恐地高喊道,

上清就是混沌!

天地崩裂害的三界差點融合再一次化為混沌,為此,三聖之一女媧奉獻了寶貴的生命,無數仙人也因此而死,在那次大災難中,無數人恐懼著混沌帶來的虛無,這樣的恐懼影響了天道,三界因此劃上了不可逾越的界限,誰曾想到,混沌竟然生出了靈智混在他們中間!

上清眉心處被鴻鈞畫上的封印被破,陪伴他最久的軀殼也將被他本身抹滅。

眾目睽睽之下,他的身份被揭破自然逃不過追責,眾仙齊力將他抓了起來,當然他也沒有反抗過,帝俊甚至親自出山,他用他的神力包裹了一個大箱子,防止混沌外泄,抹滅生靈。

他被鎖在那個大箱子裡,被人從冰冷的昆侖拉到了漫天飛雪、煞氣撲天的北海監獄。

然而,在即將送進北海時,忽然有人單槍匹馬地劫了囚車。

那個人便是玉清。

隨行的仙人最開始沒有人覺得玉清會劫囚車,他太過規矩,從來沒有做過錯事,況且他和上清的關係是眾所周知的惡劣,沒有人誰會想到玉清會不要前途、不要性命地去救一個討厭的家夥。

但他就是救了。

他斬殺了最接近囚車的仙人。

他這一生沒有做過錯事,也沒有殺過除妖魔以外的人,所以動手的時候,他生理性地發抖,鮮血噴濺在他那身白色的道袍上,激的他幾乎停止了呼吸,腸胃翻騰不休,幾欲作嘔。

他低下頭,看著人頭落地,發抖的手緊緊拿著劍,另一隻手放在眼前,來回翻看上麵的血,像是在確認自己的罪惡,浸在指紋裡的血緩慢地流動著,他聽到其他人的斥罵和尖叫聲,顫抖著蒙住了臉。

他知道,他犯下了大錯。

可他不願回頭。

他放下手,那張肖似鴻鈞的臉被他抹上了血,看起來十分可怖,他微啟乾澀的唇,聲音和往常一樣冷冽,看不出任何崩潰的端倪,他說:“如果想死的話,就過來吧。”

“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他們應該在咒罵,宣泄著本就痛恨的聖人汙點,這些年,他們竊竊私語過很多次,不過哪一次都沒有這次的聲音大。

玉清沉默著聽了兩秒,然後在咒罵聲中,轉過身,打開了那個封閉的箱子。

箱子一開,混沌之氣就冒了出來,臨近的所有在碰到這些黑氣的瞬間都化作了虛無,除了玉清,沒有任何人是例外。

雪還在下。

他得快一點,仙人的追兵很快就會趕來,他沒有時間耽擱。

他彎下腰,往混沌的深處看,看到了陷入昏迷的上清,混沌一直在彌散,如果放任的話,所經之地都會化作虛無,玉清看了看毫發無損的自己,又看了看隱藏天邊的天道,想起自己最初的先祖,忽然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如此。

他反手拿起劍,毫不猶豫地對著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一刀,鮮血噴濺出來,一滴不剩地濺到了上清身上,他身上那些混沌之氣在血的侵蝕下迅速消失,乖順地重新藏在了這副軀殼之中。

上清沉睡的麵目變得清晰。

玉清安靜地看著他,天上的雪在混沌收去後,終於又下了下來。

當雪鋪在玉清的肩上的時候,他想,北海真是比昆侖還冷。

他將上清從這個逼仄的箱子裡抱了出來,然後背到背上,踩進厚厚的雪中,朝著錯誤的道路一去不複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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