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寧見錢綺月吃驚的樣子低笑:“不是姨母。”
是顧鶴蓮。
自從那日她叫了一聲“姨父”之後,顧鶴蓮就像是開了屏的孔雀似的,恨不得將所有好東西塞給她。
西玨樓的廚子月錢高的離譜,每月還拿著固定的分紅,手中銀錢比之一些富庶人家都有多餘,尋常自然是不可能願意離開西玨樓的,可奈何出麵搶人的是顧大財主。
顧鶴蓮揮金如土壕無人性,再高貴的人也能低了頭顱。
棠寧說起顧鶴蓮昨日將人帶回來後獻寶的模樣,就忍不住笑的眉眼彎彎。
錢綺月好奇:“顧家主砸了多少銀子將人請回來的?”
“一千兩。”
“這也不算多啊……”
“黃金,外加之後每月一百兩月錢,允他每三日回西玨樓兩日,那邊的銀子依舊賺著。”
錢綺月:“……”
她爹身為戶部尚書,明麵上的年俸也就千餘兩銀子,雖然日常朝廷還有米糧布匹和其他一些賞賜,錢家也有許多私產和族中的進項,可是光論俸銀,他爹居然還比不上個廚子?!
錢綺月臉上一抽,突然就明白他爹為什麼每次提起顧鶴蓮時都咬牙切齒,紅著眼珠子。
這種揮金如土的狗大戶,誰能不嫉妒。
棠寧跟錢綺月說笑了幾句,才朝著她問道:“你前些日子一直留在姨母這邊沒回去,前兒個好不容易才回府,今天怎麼又來了?”
錢綺月咬著蜜合酥:“我爹這段日子忙著戶部的事情,陛下又派了差事給阿兄他們,我原本想著陪陪我娘,可她帶著二嫂、三嫂她們忙著見那些個管事整理府中進項,還想讓我一起,我實在不耐煩看那些賬本子。”
她倒也不是不會管家,她娘在她十二歲時就將她帶在
身邊教她一些管家看賬的本事。
錢綺月該會的都會,隻是不耐煩去做,而且如今府裡有兩個嫂嫂,大哥將來若是再娶續弦,府裡就有三個能夠當家的人,她早晚是要嫁出去的,實在沒必要插手太多府中中饋,免得惹了幾位嫂嫂多心。
錢綺月掐著手裡的點心:“而且我有些擔心玉嫦。”
“剛才我去探望文信侯夫人的時候,瞧著她情緒挺好,比之前也平靜了很多,可是何家那邊一直沒有回信,我大哥跟何三郎都在吏部,我悄悄打探過了,何三郎這兩日照常去府衙當值,瞧不出半點異常。”
錢綺月實在是有些看不懂何三郎。
他要是鐘情玉嫦,怎麼會這麼平靜?
可要說他不在意,那日榮宅之中,何三郎明明帶病在身卻依舊執意要見,後來明明知道真相後臉色煞白卻強自安撫周玉嫦的模樣猶在眼前。
錢綺月低聲問:“棠寧,你說何三郎到底怎麼想的,他跟玉嫦這婚約會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