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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九安原想著宋棠寧就算抓了他也定會留他一條性命,她必定會想要從他這裡套出一些事情,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宋棠寧居然會直接下令朝他動手,連嚴刑審問都沒有。
他眼底劃過抹驚恐,再無暇怨恨,尖聲叫道:
“不要,宋棠寧,我還有用的……我知道陸執年的事情,我能替你們揭穿他身份,我還知道很多北陵的事情,能夠幫你們對付北陵蠻族,還有世家和那些藩王,我可以幫你……”
“啊!!!!!”
陸九安嘴裡那些能夠用來求饒的話還沒說話,就猛地慘叫出聲,卻是一雙眼睛直接變成了血窟窿,鮮血順著眼眶糊了一臉。
他整個人疼的趴在地上翻滾,捂著眼慘聲道:
“宋棠寧,我錯了,你饒了我……”
“啊!!!”
捂著眼睛的手猛的劇痛,下一瞬便覺肩頭一輕,陸九安嘴裡的慘叫越發激烈。
他雖是陸家暗君,自幼習武,但無論當初在陸家時,還是後來落魄之時,身邊都有人護著跟著,就算是受傷也從未曾落到這般地步。
那幾乎讓人窒息的疼痛潮水般的侵襲而上,幾乎蓋過了他所有理智,之前的怨恨自負丁點不剩,他慘叫著恨不得立刻死了。
“宋棠寧,我可以幫你的,你放過我一次,我真得知道錯了……”
棠寧淡漠:“肇州邊城被屠時,那些百姓求你放過他們時,你放了嗎?”
陸九安被踩著斷腿連翻滾都不能,眼裡滿是血在淌,嘴裡嘶聲哭求:“不是我,不是我,是陸執年,是他做的,不是我……”
“不是你?那當初帶人從南而上跟北陵騎兵裡應外合放人入境的是誰?”
耿霽是知道內情的,聽著陸九安的狡辯狠狠一劍插在他大腿上,劍鋒一攪頃刻就碎了他血肉:“兩座臨邊小城,十餘個周邊村落,足足九千餘人,男女老少,婦孺稚童,加起來僥幸活下來的不足三十人…”
“陸九安,你和陸執年都該死!!”
陸九安尖叫著求饒,不斷說著不是他,想要將一切都推到陸執年身上,可耿霽卻根本沒理會他的話,又一劍砍在他另外一條胳膊上。
或是疼痛太過,也或許是真到了極限,陸九安淒厲的慘叫求饒聲突然斷掉,整個人癱倒在血泊裡沒了動靜。
耿霽提著劍低頭看了一眼,滿是晦氣。
“娘娘,人暈過去了。”
棠寧也是冷漠:“給他上藥,儘量彆讓人死了,活著的禮物才更有誠意。”自然,死了也無大礙。
“是。”
旁邊有人上前將陸九安抬了下去,車前隻餘下麵無人色的鳴珂。
月色朦朧之下,棠寧依舊端坐在馬車之上,雕紋銅壁赤木,連窗邊探出的手都依舊纖細白嫩,那模樣像極了出城踏春的京中貴女,嬌矜漂亮的臉龐上,眉眼間滿是疏懶閒適。
若非是馬車前那一灘刺眼的血腥,還有兩條裹著鮮血的斷臂,端看馬車中的人,誰也難以想到剛才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