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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身體垮掉了,那還剩下什麼?
在公.安審訊室、在紀監委的談話室內,很多人之所以支撐不下去,並非真的是意誌力不過關,而是他們怕了。最怕的就是,身體會吃不消,萬一硬抗而落下了什麼毛病,就算到了外麵也不能正常生活了。因而很多人選擇了屈服。
蕭崢現在頭腦昏昏沉沉、疲憊不堪,他也非常擔心,自己的身體會被搞壞。之前,他們用空調和吹風機不斷輪換著吹他的頭,導致他的頭部忽冷忽熱、忽輕忽重,現在隻覺得頭重,頭痛。還有探照燈照射眼睛,讓他的眼睛極度不適,現在感覺眼睛非常乾澀、莫名流眼淚。蕭崢不知道這些手段最後會給他留下什麼後遺症,蕭崢是真的有些後怕。
黃斌站起來,衝著蕭崢道:“還不說是吧?好辦,繼續。”派出所副所長李龍也站起來道:“那就再重來一遍,直到他說為止!”
蕭崢不由渾身顫抖了一下,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害怕。蕭崢當然也不想再遭受這種非人的折磨,可他沒得選擇。假如他把那些罪名都認了,他就會立刻被移送司法,那他這輩子也就完了。
蕭崢想到他被從辦公室帶走的時候,鎮長管文偉對他說的話。“你放心,我會繼續聯係相關領導。我們相信你沒有做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所以你一定要堅持住,相信一定會真相大白。”蕭崢心想,管鎮長應該會幫助他吧?可為什麼現在還是沒有一點音訊呢?蕭崢不知道自己還要堅持多久,還能堅持多久。但他知道,自己必須堅持。
“好,既然你不肯說,我們就繼續開工嘍!”縣公.安局的一名年輕乾警站起身來,又開始將空調調到了溫度最低、風力最大,他們又要給他吹冷氣……隨後是熱吹風……所有的折磨手段重新再來一遍……
蕭崢朝他們掃了一眼,用力記住這些人的長相,如果他以後有機會出去,他絕對一個都不會放過他們。
然而,當他的目光無意間移到派出所的那個普通民警時,他看到那個普通民警眼中複雜的神色,有點同情,又有點擔憂。蕭崢心裡就有了一個打算。
在安縣醉龍酒樓的一個豪華包廂之中,縣.委常委、公.安局長馬豪,天荒鎮黨.委書.記宋國明,天荒鎮派出所長欽佩都坐在位置上,但主位卻空著,顯然他們正在等一個重要的人。
大約七八分鐘之後,一位身穿白短袖襯衣、矮胖敦實的男子,在一個年輕秘書的陪同下,走入了酒店的包廂,隨後就笑嗬嗬地對眾人說:“讓大家久等了啊。”
馬豪、宋國明、欽佩都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稱呼道:“方縣.長好。”來人正是安縣縣.長方也同。方也同大而厚的雙手,在空中猶如鵝掌一般向下拍了拍,隨後笑著道:“大家坐。”
身材相對高大的宋國明微微弓下了身子,伸出手朝那空著的主位伸了下,道:“方縣.長,請上坐。”方也同道:“哎,今天聽說是宋書.記你坐東啊,那你坐主位啊。”宋國明道:“我坐東,但是主位必須方縣.長坐啊,方縣.長不坐,我們都不會坐下來。”
方也同朝宋國明乜斜了一眼,用手指指指宋國明,道:“宋書.記這麼客氣啊,那我就不客氣了!”旁邊的人也都說:“方縣.長坐下了,我們才好坐。”方縣.長道:“以後我們自己人,就不用這麼客氣了。”但眾人還是等方縣.長完全落座之後,再坐下了。
宋國明招呼方也同的秘書也一同坐了,然後吩咐服務員:“上菜。”
方也同喝了一口綠茶,轉向公.安局長馬豪:“有什麼情況嗎?”馬豪馬上回答道:“方縣.長,我和宋書.記都有事情向您彙報,在吃飯之前,我就先說了吧?”方也同點頭道:“說。”馬豪就道:“今天我接到常部長的電話,他的意思是,肖書.記希望能夠放了蕭崢。我就說,蕭崢的故意傷人罪證據非常確鑿,而且已經立案,不能說放人就放人。”方也同眼珠轉了轉:“常國梁同誌打了這個電話?你是怎麼回答的?”
馬豪道:“我是按照我們之前商量好的策略,我說除非肖書.記親自批示,就靠他常國梁口頭說一聲,肯定不行。後來,常國梁也就沒再打電話來。”
“我有時候不知道常國梁同誌是怎麼想的,我平時對他差了嗎?”方也同微微搖了搖頭道,“這麼重要的事情,竟然也不跟我說一聲,就直接給馬局長你去電話,不知他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縣.長。”
“是肯定沒有了。”宋國明接上話頭,說道,“方縣.長,我也不瞞您說,常部長也給我打電話了,讓我和我外甥不再追究蕭崢的事情。我直接告訴他,觸犯了刑罰,就要接受法律的製裁,我外甥他們家肯定不能就這麼算了。”
方也同也點了點頭,女服務員從外麵進來,要給大家斟酒,方也同的秘書讓她出去了,他自己給各位領導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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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領導斟了酒。
方也同繼續說道:“這次,肖書.記從省裡下來,其實就是來鍛煉鍛煉,為以後回到省裡積累一下基層工作的履曆。可是,我總感覺肖書.記,似乎有些太著急,總是想在短期內乾出政績。她已經找我商量過,說要停止縣裡的礦山開采。她是不知道我們這種縣的實際情況啊。宋國明同誌,你說,我們這種縣要是停止了開礦,吃什麼?縣裡那麼多乾部,靠什麼來養?”
宋國明回答道:“不開礦?鎮政府恐怕都得關門了,基層乾部都得喝西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