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蕭崢的房門被推開,聯絡員楊學虎進來了。應該是楊學虎帶著市政協副主席屠東風進來了。蕭崢向門口望了一眼,卻發現隻有楊學虎一個人,有些奇怪:“屠主席呢?”楊學虎道:“屠主席回去了。剛才,他分明在辦公室等,我說來向您彙報一下,我回去的時候,他卻已經走了。我就給屠主席打電話,他說家裡臨時有事,必須得回去。我問他什麼時候有空再來,他
說再說吧。”
蕭崢也感到奇怪,既然來了,為什麼又不見人就走?或許,跟其他推脫沒來的班子成員一樣,這位屠主席恐怕也是以前的市委書記金鐵柱的人,雖然勉強來了,最後還是決定不見蕭崢。在東草這四套班子裡,這樣的人蕭崢遇到的也不少了,因而也可以說是見怪不怪了!
況且蕭崢現在也有事情,就道:“沒事,就讓屠主席先去吧。”楊學虎道:“我聯係第二位領導。”蕭崢道:“你讓我先打個電話。”說著,蕭崢就把剛才收到的那條短信,發給了副市長、公安局長何讚,然後給何讚打了個電話。
“何局長,我剛給你手機上轉發了一條短信。”蕭崢對何讚說道,“錢筱說要檢舉某些人。目前,這條短信的真實程度,我還不能完全確定,但是可信度很大。”
何讚道:“蕭書記,我現在就帶人去看守所走一趟!”蕭崢道:“何局長,現在時間不早了,我打這個電話,不是讓你馬上行動。你可以明天再讓人去核實一下。”何讚卻道:“恐怕等不了明天。既然這條短信發到蕭書記這裡了,那麼錢筱肯定已經向看守所表達過這個意思,沒有被重視。或者,她在接受彆人探視的時候,已經說過這樣的想法。看守所是有監控的,她說過,那麼看守所的人就會知道。目前,看守所的領導我都還沒來得及調整,看守所的人是否可靠,我也沒有把握。我怕錢筱有生命危險,所以今晚,我必須走一趟。”
一聽問題如此嚴重,蕭崢就道:“那就辛苦你了,我在辦公室等你消息!”何讚道:“好,我到看守所見到錢筱,就立刻給你電話!”
放下電話,蕭崢接下去就隻能等何讚的消息。蕭崢不會乾等,就轉向楊學虎道:“那就叫下一位領導來吧。”楊學虎答應了一句“是”,就出去了。
在看守所的一間10人監室內,目前女嫌疑人包括錢筱在內,一共是7人,三張床鋪是空著的。時間已經到了晚上九點多,監室已經熄燈,眾女嫌疑犯也開始睡覺,其中有人甚至已經打呼。
錢筱卻無法入睡。今天下午,市委組織部和市編辦的兩名工作人員來通知她被“退編”的事情,其中一位正好是市編辦的普通乾部惠朋。她知道這個人,平常經常拿眼睛瞄她,尾隨她,在電梯裡還經常站她身後,嗅她身上的香味。起初,錢筱覺得這個人有點惡心,可是後來想想,比起那些男領導,他反而顯得單純。
因為那些男領導,隻要看到美女就會眼睛發光,神情曖昧,可這個惠朋,似乎隻對她一個人如此,在他眼裡,似乎隻有她一個人。所以,平時錢筱雖然感覺到了他的某些小動作,卻並不戳破。
今天,她讓惠朋帶口信給蕭書記,並且叫出了他的名字。她相信這個惠朋,可能會去辦。然而,直到此刻依然毫無音訊,根本沒有一個人來提審她!難道,惠朋這個人沒有把口信帶去?還是跟惠朋一起來的組織部工作人員阻止他這麼做……直到目前,她知道,她被崔庭劍、孫亮吉和趙榮辛這些人利用了,她不甘心!而且,她要是能檢舉,也是一種立功的表現,蕭書記或許會讓相關部門給自己減刑……
腦袋裡翻騰著這些念頭,錢筱怎麼都睡不著。忽然,她聽到監室外麵的過道裡,響起了腳步聲。